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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第3節

他向紫川秀解釋說,半年前攻打帕伊要塞的是第二、第七、第十二、第十三等塞亞軍團,他們是魔神皇的同族人,另外還有羽林軍團和皇家近衛旅,他們塞亞種族才是王國的真正作戰力量。而自己一伙人并非塞亞族的,長來自一個葉塞的小部族,自己原來是部族里一個盟的長老,家里還有三個未年的孩子。自己和自己的族人都是被強行征調來的。因為魔神皇已經下了命令,敢不參戰的話,整個葉塞族將會面臨滅族之災。但是自己和族人們并不好戰,也沒有殺過人類。

老魔族忽然嚶嚶啜泣起來,一團哆嗦得厲害,又哇啦哇啦說得很快,連紫川秀都不怎麼聽得懂他的話意了,只知道他在反覆強調一件事:并不是自己愿意來參戰的,而且自己手上也沒有沾過。從他們臨戰時候那笨拙的反應上來看,紫川秀相信那個老魔族軍說得完全是真的,他們真的是沒有參加過實戰的。

雖然不懂魔族語,旁聽的白川也看出來了:這個老魔族嚇壞了,他正在求饒。

紫川秀簡略地把魔族軍的話翻譯給大家聽。

該怎麼置他們呢?紫川秀心頭沉重:誠然,這個魔族軍和他的部下們并不想打仗,更不是自己樂意離開三個孩子從大老遠的家鄉來到遠東,來到這個可怕的、充滿了腥味的戰場上,他的族人們也不是自己樂意從活生生的人變冰冷的、躺在泊中的尸。自己完全明白這一點,但依舊要無地完自己的職責。

他眼睛抬也沒抬地說:“勞駕你們了。我們不能帶著他們上路,但是放走他們是很危險的,他們已經見過我們了,讓魔族司令部知道有我們這麼一支部隊存在是非常危險的。羅杰,白川,你們兩個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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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出聲,大家心里都充滿了一種異樣的覺,與戰場上躍馬揚鞭、快意殺人完全不同的一種覺。如果剛才他們不肯投降死戰到底結果被全部消滅,大家本就不會有那種覺了。因為剛才消滅的只是一個符號象的“敵人”,一群罪惡的侵略者,自己完全可以做到問心無愧。而現在,要殺的就是一個非常、非常形象的人:三個孩子的父親,一群不愿意打仗卻來到了戰場的可憐平民。

過了好久,羅杰不安地挪子,站了出來:“我去吧。白川,你和大人在這里等著。我等下就回來。”

“不,”白川也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白川,你是孩子,這是……”

“我知道。”

白川固執地說:“我跟你一起去。”

羅杰一眼,心頭充滿了激。白川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跟著來,是為了分擔自己完任務后的疚和痛苦。

他向紫川秀報告說:“大人,那我們過去了。”

紫川秀點點頭。

羅杰開始指揮秀字營的士兵們,把魔族的俘虜們驅趕進路邊的一個樹林里。雙手被反綁的魔族兵們臉煞白,拖著沉重的兩走著,東歪西扭的,抖得厲害。

那個老軍明白了,在前方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樣的命運。他站著,搖搖晃晃地,目呆滯地凝視著自己前方。一個秀字營士兵過來在他背后了一鞭,吆喝道:“走!”

他的背被汗水了,出現逐漸擴大的汗斑,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一直沒了那一片茂的叢林中。

秋風輕輕地吹拂著樹林,樹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紫川秀靜靜地站在原地等著,等著那馬上會響起的集慘呼聲和哭天搶地的哀號聲。然而聲音遲遲沒有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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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傳來沙沙的枝葉響聲,紫川秀抬起頭,看到羅杰和白川帶著秀字營的士兵又出來了。羅杰低著頭走近來,說:“大人,您分我吧。我沒完任務。因為實在下不了手。”

看著他們的神態,紫川秀就明白發生什麼事了。

他問道:“他們已經走了嗎?”

白川搶著回答:“大人,是我下令放的他們。你分我吧,大人,不關羅杰的事。”

紫川秀沒有出聲。他只是轉頭看了看那什麼也看不見的叢林,又看看那公路上一片狼籍的糧車隊列和喪于弓箭下的魔族兵尸——還在泊泊地流著。他沉默了許久,才說:“大家繼續趕路吧。”

他們把失去主人的糧車留在原地,附近村落的災民會過來收拾它的,其余的人上馬,隊伍無聲地繼續前進了。有人聽到了,紫川秀輕輕嘆了口氣,彷佛如釋重負。

經過加來行省向東南方向,就是遠東中部的大省明斯克行省。在這里,大家都覺到,魔族的戒備明顯地嚴格了很多。道路上出現了盤查行人的崗哨,手持刺槍的魔族騎兵在大路上來回巡邏著,日夜不停。紫川秀一行人不得不采用晝伏夜出的方式,一路走小道前進。經過七天的跋涉,他們終于進了云省的地界。

云省地面多為山林地帶,其中有遠東最大的森林:維斯杜森林。

這種地形與紫川秀藏的瓦格行省布盧村一帶很相像,只是這里的山脈更加綿延廣闊,幾乎整個行省都于山地地形,道路崎嶇難行。親眼看到了這麼險峻的山勢和茂的叢林,紫川秀才明白,為什麼平叛時,斯特林所向無敵的鐵軍幾乎踏平了整個遠東,卻惟獨不能征服云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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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省,魔族的統治比別的省區薄弱得多了,紫川秀一行人走了幾天,竟然還沒有遇見過一個魔族的巡邏隊,至于本地村落的武裝自衛隊倒是見了不,他們對這支過境的人類小分隊頗有敵意。幸好德倫他們在隊伍里幫忙涉,一路倒也平安無事地過來了。

紫川秀觀察了一陣,發現當地居民的生活比起遠東其它省份的居民來,好了不知多。他非常驚訝,一路過來,他看到了貧窮這個惡魔在遠東即使以最富裕聞名的省份都留下了罪惡的痕跡,貧苦的人們被得鋌而走險,打家劫舍,而在云省這個以土地貧濯而出了名的省份,人們卻還能吃飽安居。

德倫向紫川秀解釋說:“魔族的徵糧隊不怎麼來云省。一來這里的民風剽悍,為了五公斤麥子,這里的半人可以拚命;二來這里的土地貧瘠,確實也沒什麼撈頭,與其在這里費那麼大的力氣,不如去別的富裕省份搜刮。”

一路上,眾人經過了著名的戰場赤水灘。那場空前慘烈的大戰役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戰場已經被掩埋,但是在那個被無數河丘所分割的平原上,落日下荒草蕭瑟,迎風卷,眾人依舊能覺當時的肅殺氣氛,覺到那悲壯的一幕。

秋風中,他們彷佛親眼看到了,紫川家的忠誠軍隊是如何的前仆后繼地倒下,勇猛的鐵甲騎兵如何視死如歸地沖向叛軍的隊列,沖向死亡;旗手是如何聲嘶力竭地宣布著最后的進攻命令;當看到雷洪叛軍明亮的刺槍尖反出現在地平線上時,那些筋疲力盡的人類士兵們發出的絕和恐怖……

蒼涼的秋風吹過,彷佛正是那些示屈的亡魂們的不甘和無奈。那些祖國的健兒,他們的名字,不會見諸于史冊。他們長眠在遠離家鄉的異鄉他國,盡管他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卻沒能阻止祖國的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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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灘,一個強大帝國夢想終止的地方。

曾參加過赤水灘會戰的半人德倫也由衷地贊揚他當時的對手:“他們非常有種。”

眾人默默肅立了三分鐘,摘下了頭頂的帽子。為了那些曾英勇戰斗過,但最終卻失敗的勇士們默哀,也在心里暗暗祈禱,自己不要落得和他們一樣的下場。

第二天下午,隊伍到達了哥達村,這個村就是圣廟的所在地。在村前半里,紫川秀就吩咐眾人下馬,大家步行前進,以顯示對圣廟的尊重。一行人的到來驚了村中耕種的農民,村口已經有人在守侯他們的到來。一見到白川就認出了來了,上次就是這個半人來接待他們的。

白川小聲跟紫川秀說:“他就是哥達村的村長布森——就是他最可惡了!

上次沒給我們壞臉看,怎麼說他們都不肯讓我見布丹長老。上次我們恨不得揍他一頓!”

紫川秀輕笑。看那個布森村長壯,四肢孔武有力,兩眼炯炯有神,顯然一本領不凡。他料想明羽和白川定是在他手上吃了點虧,不然怎麼這麼好說話就自己乖乖離開了,所謂“恨不得揍他一頓”,想來不過是往自己臉上金而已,這里是人家的地頭,看看人家后那幾十個威武的壯年半人,如果明羽他們當時再出言不遜的話,不被人家揍一頓就算是幸運的了。

布森村長臉不善,遠遠地就了:“怎麼你們又來了?上次不是說了嗎,要見我們長老,讓你們明秀自己過來!”

紫川秀大尷尬,幸好隊伍里還有個同為半人的德倫趕出來介紹:“布森大人,這就是我們的明秀。”他指著紫川秀介紹說。

白川小聲問紫川秀:“德倫怎麼他大人?”

紫川秀小聲回答:“不奇怪。在遠東聯合軍時期,布森曾做過德倫所在團隊的團隊長。后來他跟著布丹長老一超離了遠東聯合軍,但是德倫他們依舊稱呼他為大人。”

布森低頭把紫川秀渾打量了一番——彷佛要在他上找到一他特別蔑視的地方似的——然后說:“德倫,別開玩笑了,這個病懨懨的小子就是傳說中那個了不起的好漢明秀?這樣的人我一只手就能抓起三個!”

紫川秀后的部下們紛紛罵:“混蛋,說話小心點!”

“再敢胡說八道,我們把你這個狗屁村子給一把火燒,”

有人掌地就要上前去手,特別是羅杰,想到為了見一個長老竟要他走了這麼上千里的路,更是一肚氣,在人群中不住地煽風點火:“這群鄉佬竟然敢看不起我們!”有人一邊罵一邊拔出了刀劍,半人一方眼看如此也連忙戒備。

紫川秀輕輕舉起右手,所有人立即閉,罵聲嘎然而止。他走前一步,按照半人的禮節拱手行禮說:“在下確實是明秀。在下有要事相商要見布丹長老,麻煩村長您通報一下。”

布森眼中閃過一驚疑。以他這樣經驗富的老手,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這個青年人類臉蒼白,腳步虛浮,子孱弱,上確實是不帶武功的。

但他的部下們——布森已經看出來了,跟在這個年輕人后面的那些隨從,全部是難得一見的好手,特別是那個一直沒有出聲的年輕孩子,目明澈,眼神銳利得讓人不敢與之對視。已經到了罕見的練實還虛的宗師境界了。

就連這樣的高手也不過是眼前這個人類的隨從和部下而已?他只是輕輕做個手勢,所有人就立即不再言語,顯得對他絕對的聽命和服從。這個人類的來頭還真是不小呢!

他不由得多看了紫川秀兩眼:均勻的材略顯瘦高,脊梁拔,白得有點病態,隨和的笑容,清秀的面容,淡淡的眉——不知怎麼的,看著地,布森竟然覺到一種無名的覺,在這個年輕人類上,有一種讓人不敢忽視的凜然氣質。曾上過戰場的布森認出來了:這是那種多次經歷過出生人死的險境才能培養出來的獨特氣質。

難道他真是傳說中那個孤魔族大營,無人能敵的魔族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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