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橋派’的人最近進一步地加大了對大樹公的施,要求大樹公儘快清算井伊大老並要求天璋院殿下於幕後。”
青登眉頭輕挑,抬起手抓了抓後腦勺的頭髮:“‘一橋派’的人還真是有夠執著的啊……”
對於有馬剛剛所說的這些事,青登……不,應該說是所有的府中人,都早有聽說。
大樹公:對幕府將軍的敬稱。
自從腦子有病理問題、沒有子嗣也沒生育能力的“腦殘將軍”德川家定於2年前上臺後,江戶幕府便分為了2個政治派系:
支援德川家茂來做將軍繼承人的“南紀派”。
支援一橋慶喜來做將軍繼承人的“一橋派”。
這兩大派系自誕生後,就因政治理念的不同而明爭暗鬥不休。
“南紀派”的領導人:井伊直弼靠著自己的鐵腕手段,最終功率領著“南紀派”過“一橋派”,功強推德川家茂繼任為幕府的新將軍。
在以井伊直弼為首的“南紀派”得勢之後,在井伊直弼的主導下,幕府部展開了對“一橋派”的殘酷鎮。
大量“一橋派”的員及相關人員被下獄、殺害,遇難者多達上百人。
雖說井伊直弼的鎮手段頗為殘忍……但“一橋派”只是到重創,並沒有被徹底消滅。
殘存的“一橋派”人士蟄伏了下來,靜待時局的轉變。
而時局的劇變還真被他們給等到了——井伊直弼於3個月前被刺死在了櫻田門之外。
“南紀派”的領導人暴斃而亡,失去井伊直弼的“南紀派”群龍無首……“一橋派”立刻展開了猛烈的反攻!
“一橋派”的政治勢力抬頭並迅猛發展。
風水流轉……“一橋派”重新抬頭並迅速壯大之後,他們便開始給幕府將軍德川家茂施加力,要求德川家茂清算迫害了無數“仁人志士”的井伊直弼。
於此同時,“一橋派”的人還以“子怎能參政議政”、“大臺所就應該專職管理大奧”為由,要求天璋院於幕後,別再在臺前頻繁臉。
“一橋派”這是作何打算……昭然若揭。
他們就是想德川家茂的權力,削弱“南紀派”的實力。
以上的這些事,青登在1個多月前就都有所聽說。
1個多月過去了,“一橋派”竟加大了對德川家茂的施……看樣子,他們是不功報復井伊直弼、不將天璋院退到幕後不罷休了。
“據說,面對‘一橋派’的施,大樹公應對得越來越吃力了啊。”豬谷苦笑一聲,接下話頭,“從現狀來看,大樹公他還真有可能會因頂不住力而降罪懲罰井伊氏,並讓天璋院就此於幕後啊……”
德川家茂難以承“一橋派”的施——這也是一則府中人基本都知道的事。
德川家茂從登上幕府將軍的大位至今,不過2年時。他現在還只是一個14歲的年。
德川家茂本是紀州藩的藩主。因為前任將軍德川家定沒有子嗣及生育能力才將他給找來。
簡單而言——德川家茂是空降到江戶幕府來的,並非是從小就被當下任將軍來培養的“太子”。
一個空降過來的將軍,繼位時間又短……德川家茂在幕府基本沒有什麼基。
他所能依仗的,就只有以智囊的份鼎力支援他的天璋院,以及井伊直弼所統領的“南紀派”員們。
而現在,“南紀派”因井伊直弼的死而群龍無首,實力被大幅削弱。
為一介子的天璋院,能給德川家茂提供的支援又很有限。
因此,勢單力薄的德川家茂被“一橋派”的施給得很狼狽,只不過是理之中的事。
“仔細一想,大樹公最近還真的很勞呢。”豬谷的話音未停,“在忙於應付‘一橋派’的施的同時,還要分出心神來應對海外列強的問責。”
居留地的大半建築在討夷組的襲擊下被毀去,雖因青登的及時救援,許多人得以撿回一條命,但也有部分運氣沒那麼好的人在大火與濃煙之中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遭遇了這樣的事,居留地的西洋人們自是不會簡單地善罷甘休。
他們聯合起來,要求江戶幕府給他們一個說法。
出現了質如此惡劣的事件,這些西洋人背後的國家自是不能就這麼不聞不問,因此海外列強們也親自下場,讓江戶幕府給他們一個合理的代。
若想平息居留地的西洋人們和他們背後所代表的國家的怨念和怒火,將這場襲擊時間的元兇:討夷組給徹底摧毀,將所有的有關人士逮捕並以重刑是必不可的。
因此,在青登於仁醫堂安靜養傷的這段時間,江戶奉行所、火付盜賊改等衙,可謂是一片飛狗跳。
為了儘快完上頭所下達的“不惜一切代價地儘快摧毀討夷組”的死任務,江戶奉行所、火付盜賊改等衙機構每天都全力運轉,差們往來奔走、焚膏繼晷。
豬谷適才的發言,讓青登回想起奉行所近日的忙碌,於是他反問道:
“有馬大人,對討夷組的殲滅行,開展得怎麼樣了?”
“相當順利。”有馬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答道,“託了你斬殺神野辰五郎的福,沒了神野辰五郎領導的討夷組直接變了一幫烏合之眾。”
“神野辰五郎在討夷組的威,遠比我們所預想的要高。”
“在得知神野辰五郎已死,並看到我們所展示的神野辰五郎的後,許多被我們俘虜的討夷組組員計程車氣立刻就崩潰了。”
“這些喪失了鬥志的人,給我們提供了大量的報。多虧了這些人所提供的報,我們目前已經掃清了大量討夷組的據點,逮捕了大量討夷組的殘黨。”
“按照現在這樣的節奏、速度……至半個月,多至一個月,就能將討夷組給徹底平。”
靜靜地聽完神野這一番話的青登,長出一口氣。
“這樣啊……”
青登臉上的緩緩放鬆下來……放鬆下來的表,漸漸化為了一抹平淡的笑意。
和自己作對許久的死敵:討夷組總算是要滅亡了——這是青登近些日所聽過的最好的訊息。
“話說回來,我現在才發現呢。”青登角噙笑地將視線一掃,掃過有馬、豬谷、牛山三人的臉,“有馬大人你們今天很閒嗎?怎麼有時間一起過來看我?”
“閒個屁!”豬谷沒好氣地一拍大,“你覺得在幕府嚴令要求以最快速度剿滅討夷組的當下,我們有可能會悠閒嗎?”
“我們都是在百忙之中,出一段時間過來看你。我們都沒法在這裡久留,過多一會兒我們就要回北番所繼續忙活了。”
豬谷似乎還想再繼續抱怨他們近日的繁忙,但他的話頭都被2段突然從房門外響起的腳步聲與敲門聲給打斷了。
“橘君,我們可以進來嗎?”
是近藤的聲音。
眉頭輕輕一挑的青登連忙道:“可以。請進。”
又來了一幫前來看青登的人。
這次來的人,是近藤一家。
近藤、周助、阿筆三人手提部分問品,順著拉開的房門魚貫而,在看到青登的病房現在竟然有那麼多人後,近藤等人紛紛出訝異的表。
在青登住試衛館後,有馬等人都曾去試衛館竄過門,因此有馬等人都和近藤一家有過一面之緣。
見是近藤一家來了,有馬他們立即率先送上禮貌的問候。而近藤一家連忙端正回應。
看著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無比熱鬧的病房,青登不由得啞然失笑:“今天的客人可真多啊……”
青登這句下意識的慨……似是讓有馬想起了什麼。
只見有馬在怔了下後,揚起視線衝青登微微一笑:
“嗯,今天前來看你的人,確實是比較多。”
“橘君,其實我們今日之所以過來,除了是來看你的之外,還有一項小任務。”
“小任務?”青登向有馬遞去疑的目。
“有3個人也想要過來探視你。”語氣中帶著笑意的有馬不急不緩地說,“但他們3人的份比較特殊,在江戶的治安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之前,他們不方便在江戶的街頭自由地活。”
“所以他們拜託我們,希由我們這些差幫忙牽頭,帶他們來見你。”
有馬扭過頭看了眼旁邊窗外的天。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也快來了。”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走廊方向又又又傳來了數道正朝青登的病房近的腳步聲。
不過此次傳來的這幾道腳步聲,和之前的有馬等人的腳步聲相比,有一很明顯的不同。
此次傳來的這幾道腳步聲裡,有一道腳步聲格外地輕盈。
像是小孩子的足音。
——難道說……?
青登的眼睛稍稍睜大了些……他約猜到這次是誰來了。
而之後映青登眼簾的景象,馬上印證了青登的猜想。
叩叩叩——一道甕聲甕氣的男音隨著敲門聲一起傳房:“豬谷大人,是我。我把人都帶來了。”
“嗯。”豬谷扭頭去看閉的房門,“帶他們進來吧。”
房門在豬谷的話音說完的下一刻開啟。
推開房門的人,是個材很健碩的壯漢。青登認得他,他是豬谷麾下的岡引。
豬谷的這名岡引並沒有進房,在推開房門後,他便將子側站半步,出站於他後的3人。
這3人的材差距相當大,這使得他們仨站在一起時,有種怪異的稽。
一個是材極其胖、圓溜,碩大的肚子將上的服用力向前頂住的男。
一個是型矮小、纖細的孩。
一個是不論高還是材都只能用普通形容的。
他們都著在市面上隨可見的和服,戴著能遮住整張臉的笠沿很低的斗笠。
無需去看他們的臉……僅看這三人組的材,青登就認出了他們三個都是誰。
眼睛因訝異而睜得更大了一些的青登,還未來得及出聲打招呼呢,那個小孩便率先推開頭頂的斗笠,出靚麗的淡金長髮與寶石般的天藍雙瞳,一邊喊著青登的名字,一邊神激地邁著小碎步奔到青登的旁:
“橘先生!”
正是艾。
……
……
“橘先生……我們一家人又被你給救了啊……”
用自己不習慣的跪坐姿勢恭敬地坐於青登床邊的安東尼,心起伏地用力長出了口氣。
又一次地死裡逃生,又一次地被青登所救……安東尼對青登的激之,無法言喻。
“實在是……非常地謝謝您……”
安東尼將雙手以“八”字型撐在地上,畢恭畢敬地向彎下腰,向青登行了記大禮。
“橘先生,謝謝您……”艾的道謝聲隨安東尼之後。
分別坐在安東尼左右兩側的艾和勒羅伊此時也紛紛彎下了腰,向青登躬行大禮,用充滿激之意的恭敬語氣向青登道謝。
方才,在病房與青登重逢之後,安東尼先是詢問了下青登的狀況,然後一臉慚愧地為“竟然過了這麼久才前來探已經救了他們一家2次的救命恩人,真是太不應該了”而向青登致歉。
據安東尼所說,在得知青登在仁醫堂住院後,他就想要於第一時間前來探青登了。
但怎奈何,遇襲的居留地創嚴重,他們家雖然十分好運地避過了大火的侵蝕,但仍有相當多的雜事需要他去逐一理。
他們外國人的份,也令他們難以大搖大擺地在居留地以外的地方活,若想安全地前往仁醫堂,最好還是要請來府的差們過來幫忙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