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艾:“橘先生!請收我為徒!”【更1
時間倒轉回約莫1個時辰之前——
江戶,居留地——
聽得到火焰燃燒、肆的聲音。
攀上牆壁和天花板,然後吐出大量的耀眼的火星與刺鼻的黑煙。
背後是正在燃燒的房屋。
前是正被月普照的街道。
悉的景……
不可能不悉,自己這段時間反覆夢到這副畫面。
所以我又做夢了嗎……艾即使意識朦朧也立刻察覺了。
又夢到了10天前的那一夜,那一幕。
後的已被火浪吞噬的宅邸;前的披上月之輕紗的街面;頭頂的夜幕;往天際線延的世界……天空,地面,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蒙上了一層暗灰。
唯有一地方有著鮮明的與亮。
就在自己的前方,就在不遠的那片一對六十七的戰場。
就在那名劍士的上。
在銀白的皎潔月的跟隨之下,劍士向著前的敵群,向著前的黑暗揮劍。
義無反顧,無所畏懼。
……
“唔……”艾嚶嚀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映眼簾的,是悉的天花板。
明的從朝南的窗戶洩進,落到床上,將艾的臥房一分為二。
一邊是蒙著橘黃弱的窗戶和靠窗戶的半個房間。
一邊是仍披著層薄薄灰紗的櫃和房門。
自所接的嚴格教育,讓艾沒有賴床的習慣。
僅輕輕地了幾下惺忪的睡眼,艾便靈巧地躍下臥床,趿上自己的拖鞋,緩步走到窗邊,將閉的窗戶用力推開。
早晨獨有的清新的風,順著敞開的窗戶向艾撲面而來,吹散了蒙在艾腦海裡的大半睏意。
……
“喂!前面的人小心一點!運廢料的馬車來了!”
“他媽的,今天的天氣真是有夠他媽的熱。”
“一、二、三,起!一、二、三,起!”
“搬這柱子時小心一點,這柱子已經被火給燒爛了,一下就會碎,小心別被弄傷了。”
……
居留地的街頭,勞工們往來奔走。
在討夷組毀滅居留地的謀被挫敗後,江戶幕府組織了大量的勞工前來清理居留地被燒燬的廢墟。
經過勞工們的不懈努力,居留地絕大部分的被火焰破壞的建築,都已被清理。
原本鱗次櫛比的居留地,現在因僅剩一小部分建築還完好的緣故而變得無比空曠、冷清……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此地勢必是無法恢復往日的繁華了。
艾他們一家子非常地幸運——他們家的宅邸是逃過火浪侵蝕的那一小部分建築之一。
家完好無損,還有家可住,不用像那些家被焚燬的人那樣得設法另尋住……這對艾他們來說,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艾緩緩抬高視線,不再去看街道上忙碌的勞工們,轉而仰萬里無雲的天空。
和煦的打在艾的臉上,令艾忍不住半瞇起雙眼。
那藍寶石般的雙瞳,在的直下,變得更加璀璨人。
從遠方的天際吹來的風送來了更多清新的涼意,不時傳來早鶯稚的啼鳴……但艾似乎對這一切毫無知覺,紋不地站著,恍惚地看著天空。
準確點來說,是在看著比天空更遙遠的地方。
如同注視著遙遠世界的雙眸深,似乎暗藏某種特別的。換句話說,可以形容為“憧憬”或“神往”。
縱使已經過去了整整10日,那一晚的那一幕幕,艾仍猶在眼前。
這10天,幾乎每晚都會夢到那一夜。
夢到那名劍士獨抗強敵的影……
回憶著方才又在的夢鄉里出現的那一幕幕畫面,艾的眸微微晃……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實際上,這副模樣是艾這段時間的常態。
自那一夜之後,艾每逢獨,都會出這副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的表。
時間過去良久。
直到打在艾臉上的不再和煦,橘黃的線慢慢浮起夏日獨有的高溫之時,艾才邁著小碎步地從窗邊離開,走向旁的書桌,拉過擺在書桌邊上的一個緻盒子。
隨著“咔噠”的一聲響,艾將盒子緩緩開啟……盒所裝之,正是艾的“佩劍”,即那柄木製刺劍。
出白纖細的小巧手指從劍尖一點點地到劍柄……艾用著像是拭去塵埃般的輕作,著劍的劍。
原先微微晃的眸,在這一刻漸漸變得凝視。
這個瞬間,艾不再猶豫。
經過了長達10日的躊躇、思考,艾終於下定了某個決心。
艾深吸一口氣,將劍盒用力合上。
這個時候,艾的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僕勒羅伊捧著一件孩穿的淡黃式和服,推開房門款款走房。
“小姐,您今天醒來得可真早啊。”勒羅伊訝異地揚了揚眉。
“嗯。大概是因為我昨晚睡得比較早的原因。”艾回過神,向勒羅伊微微一笑後,定睛看向勒羅伊懷裡的那件淡黃和服。
“要現在就換服嗎?”艾問。
勒羅伊頷首:“嗯。雖然時間還有點早,但老爺他想提前準備一下。”
“畢竟今天是去看橘先生的日子,可不能馬虎。”
……
……
時間回到現在——
“右遷到火付盜賊改?”
青登忍不住發出低沉的驚。
一旁的沖田和九兵衛紛紛出驚訝的表。
“只是有收到類似的風聲而已。”牛山接過話茬,無奈地瞥了眼豬谷,“是真是假,還沒個定論呢。”
豬谷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我覺得多半是真的。橘此次立了如此大功,不右遷個很高的職,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反正不論怎麼說。橘此次是一定能被右遷的,這是毫無疑問的。”
“只是會被遷到哪裡,以及會遷得有多高的區別而已。”
火付盜賊改作為江戶幕府的特殊治安部隊,和奉行所的“三回”一樣,同屬於治安系統。
從品級來看,帶有軍隊質的火付盜賊改自是要比奉行所的“三回”要高上一等。
因此,若能從奉行所的“三回”同心右遷為火付盜賊改的與力或別的更高的職的話……那確是屬於高升了。
因為同屬於治安系統,所以確如豬谷適才所說的那樣,青登若要被右遷到其他衙的話,確實是最有可能被右遷到火付盜賊改那兒去。
“橘你現在也算是出人頭地了啊。”
豬谷的話音停頓了一下,然後將百般緒化為一道長長的吐息,衝青登出欣的笑。
“不僅出人頭地了,還在江戶變得更加有名了。”
“西洋人的居留地自不必說。橘你的名字已經在這幾天傳遍江戶的每個市町、每個街巷。”
“這幾天,真是不論走到哪,都能聽到有人在那談論你。”
“居留地的西洋人們稱讚伱為救了他們的‘居留地的英雄’。”
“江戶的市井百姓們也都對你敬佩有加。”
“認為你不僅除了討夷組這一大害,而且對‘居留地將遇襲’這一報的及時發現並上報,極大地阻止了居留地的火勢擴散,讓江戶免於一場火難。”
“‘橘青登’的大名,現在真是在江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哈哈哈,我都有點期待之後上頭的人會給你什麼樣的封賞,會將你右遷為什麼樣的職了。”
對於豬谷這番毫不吝惜稱譽的讚,青登謙虛、平靜地笑了笑,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
“我只希那些市井百姓們別再給我起些奇奇怪怪的外號了。‘北番所的小天狗’這種古怪外號,有一個就行了。”
這個時候,一向沉默寡言的牛山,十分難得地一邊微笑著,一邊接過話茬,朝青登問道。
“橘君,你個人比較想被右遷到哪個衙呢?”
“如果有得選的話,那當然是想被右遷到那種錢多事的地方了。”青登仍舊使用著半開玩笑的語氣,“但會被右遷到哪兒這種事……本不是我的意志所能左右的。”
說到這,青登以一副百集的模樣,發出一道無聲的嘆息。
“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青登在10天前的那個夜晚立了多功績?
1.救了被綁架的“武道界第一名門”的大小姐:千葉佐那子。
2.發現了討夷組試圖毀滅居留地的謀並及時上報府,令奉行所、火付盜賊改、町火消的差們得以亡羊補牢地趕赴居留地,逮捕了大部分討夷組的暴徒,並避免居留地的火擴散、失控。
3.單槍匹馬獨戰討夷組的六十餘名暴徒,挽救了大量居留地的西洋人的命。
4.追上了討夷組的領袖神野辰五郎併功地將其單殺。
以上這4項功績,除了救出佐那子的功績的含金量要稍差一點之外,另外3項裡的任何一項,都是足以讓青登獲得厚獎賞的大功。
尤其是第2項功績。
及時發現了討夷組的謀並上報府……這救了不知多人的命。
10天前的那一晚,雖不是大風夜,但卻刮有不的夜風。
在建築基本全為木製建築,房屋排布得極其的江戶,任何一點風都有可能導致火勢失控。
多虧了青登及時的報上報,令町火消的差們在趕到居留地時,火勢還沒有擴散得太厲害。
在町火消差們還有居住在居留地附近的市井百姓們的通力協作之下,火勢最終控制在了居留地和臨近幾塊街町的極小範圍之。
如果町火消的差們晚一些到,居留地的火擴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
於短短一夜之間,一口氣連立這4項大功的青登,獲賜金錢或寶、提升家祿、右遷到更高的職,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搞不好,連家位都能得到提升,從目前的“家人”升格為“旗本”。
雖然旗本和家人雖同為幕府將軍的直屬武士,但二者之間的地位差距有著天淵之別。
在“除非上人垂青,否則你能擔任什麼職,基本全看你的家世等級”的江戶時代,家位若能升格為旗本,那可真是“人上人”了。
不過,對青登而言,相比起家祿提升、家位升格這些事,他還是更關心自己之後會被右遷到哪兒。
若說不關心自己之後會被調到哪個新衙,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青登再怎麼關心、在意自己之後的途也沒用。
就如他剛才所說的,這種事完全不是他能以他的個人意志來左右的。
他現在所能做的事,就只有靜靜地養傷,慢慢地等待上頭的人通報對他的封賞及對他的途安排。
青登立下了這種級別的大功,對於要給青登什麼樣的封賞,上頭的人肯定會反反覆覆地仔細稽核。
而冗員極其嚴重的江戶幕府,辦事效率一向不敢恭維。
所以沒有1、2個月的功夫,青登肯定是等不來他的封賞、升職的。
“奉行所最近沒啥值得一提的事。倒是幕府那邊……近些日不怎麼太平。”
可能是自覺“青登的右遷去向”這個話題已經沒什麼好聊了吧,有馬一句話將話題引回到青登方才主提出的“奉行所最近有啥新聞”的話題上。
有馬這句突如其來的發言引起了青登的注意,他扭頭看向有馬。
青登姑且以視線向有馬確認。這個作當然是“幕府最近出啥大事了嗎?”的意思。
到青登視線的有馬,沉著,構思了下措辭,然後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