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鶴一時之間心如麻，他沒有慕之楓那般癡，不會爲了人放棄一切。

放棄沈靈溪，放棄對他的牽絆，皇位似乎是他現在最後的追求。否則他不知道活著的重心是什麼。

“太子是儲君，皇上自然不可能將兵馬給你，可太子若是解決了糧草之事，皇上會怎麼想？”慕之楓看準他的猶豫繼續引導著。

“黨爭、外戚都是是皇上所不能容忍之事，太子該做出何樣選擇，難道還要考慮嗎？”

“你不要說了！”皇甫雲鶴終於痛心地瞌上了眼眸，長長的一聲嘆息迴盪在紅牆碧瓦之間。

之後幾日慕之楓居然出現在戶部，倒讓戶部的辦事員們驚呆了。其實有沒有他戶部的運轉都沒有變化，上下驚人的和諧一致。

不過，他也沒停留太久，不過驚鴻一弊，把事安排了一下，便又消失了。

他很忙，沈靈溪的一日三餐都要他來喂，他有時間去什麼戶部。至於被燒的四十萬石糧草，他該做的已經做完了。他只吩咐了戶部的員等著收糧收銀子就是了。

雖然他的下屬也不知道爲什麼，但卻懂得聽他的準沒錯。

果然不出十日，原本一貧如洗的戶部，陡然富了起來。糧草、銀子簡直充盈得倉庫都滿了。

而趙家卻已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迅速的衰落了。

趙鴻勾結南臨，破壞玉樑經濟，授意邊關守將氏父子不抵抗，輕易放棄安寧要塞，罪爲不赦，趙家舉族獲罪。

只念皇后一向仁孝，除趙鴻被賜死外，餘下趙氏族人全部發配邊塞，永不許返回皇城。

而皇后仍居後位，卻因對趙鴻疏於教導，以至他釀下大禍，被罰閉門思過。

氏父子因棄城之罪被斬首於陣前，其它趙氏姻親也俱都獲罪，或發配，或罰沒家產，一時之間玉涼城怨聲載道。

顯赫一時的趙氏家族，倒了個七零八落。連一苗都沒有留在玉涼。而趙氏田產當然都充國庫。

這纔有了戶問糧草、銀兩堆滿倉庫，甚至放不下的景。

趙氏倒了，玉樑對南臨作戰的軍需也足夠了。不僅僅解決了糧草問題，所有軍需不足都一併解決了。

承明皇帝很滿意，因爲這件事恰恰是太子牽頭做的。雖然他也有此心，但由他做總會遭人詬病，而太子做出此等大義滅親之事，既解了他倚重外戚之疑，又讓承明皇帝對他做事的果決有了新的認識。

之所以皇后還是皇后，衆臣都念承明皇帝念舊。實則不過是爲太子留面子。父子之間也是一樣，禮尚往來。

你替我手染鮮，我便替你留下皇后之位，讓太子之位名正言順。

趙鴻從赤衛被推出法場時，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赤衛讓人生不如死的本事，他領教了數日，早已無數次想死了。這時終於得償所願了。

只是他不明白，一個小小的沈靈溪，怎麼就能讓他陷這等境地。爲什麼這次他的皇后姐姐不能救他。

而在死前他才知道，他這一次的跋扈，竟將整個趙氏家族拖萬劫不復之中。至死他都不能瞑目，頭顱落地之時，他的眼中充滿了疑問。

鳴宮

承明皇后不知道這一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想去見皇上，才知道整個鳴宮都被侍衛圍住。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

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與皇帝相親相，琴瑟和諧。養育了玉樑最優秀的太子。的家族是玉樑延續了百年的顯赫家族，專出皇后的家族。

這一切爲什麼到了這一代，會變這般？

立在院中，怔怔地看著天空飛鳥向著南方飛去，而的族人此時正跋涉在風雪之中，遷往玉樑最爲寒冷的極北之地。

最疼的弟弟死了。他不過是專橫了些，但他絕不會有賣國的膽量！

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

承明皇后的眼中一片乾，著沉的天空，連淚都流不出來。

太子呢？爲什麼太子不來見？在宮中諄諄教導，聯合趙氏全族之力將他推上太子之位，現在他爲什麼不來見。

的太子眼中應該只有皇權，只有社稷。他怎麼會爲了一個丫頭背叛自己，背叛趙氏？

往昔的一幕一幕涌上心疼，眼前不斷閃過趙鴻死不瞑目的臉，和飛濺的跡，還有老邁的父母在風雪中舉步維豎的影，這些替出現在眼前旋一道道旋渦，將吞噬，不斷吞噬。

“啊～”終於，承明皇后尖利的聲驚飛了院中梧桐樹上的鵲兒，自己也像一朵衰敗的花兒，隨著風飄落。

皇甫雲鶴此時正縱馬立於北面城郊，目送趙氏族人遠去。

他面無表的站著，趙家人的眼神像一柄柄刀子向他飛而來，他避也不避，任他們將怨毒投向自己。他該承的遠不止這些，他們的恨會讓他好些。

“太子，太子～”一道尖利的哭聲傳來，隨後又一陣皮鞭聲和兵的喝斥聲。

趙婉被鞭子倒在地，卻還是不屈地向著皇甫雲鶴所在的方向爬來，眼中的不甘與不可置信，讓皇甫雲鶴有些木然，這般景了，還在癡著自己嗎？

世間子怎會如此愚笨？他揮手讓那兵退下，緩步過去，將趙婉扶起：“摔疼了吧？”語中是他對從未在過的溫。

他不，就像沈靈溪不自己一樣。

“太子，大家都說是你，我不信，我要你親口告訴我。”趙婉抓著太子的手腕，眼中全是祈盼。

“是我。”皇甫雲鶴盯著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告訴：“恨我吧，不要再回來！”

他狠狠甩開的手，大步走開，不敢看眼中涌出的熱淚。

趙婉淒厲的哭聲一直迴盪在他的耳邊，後來怎樣了，他不知道。他卻明白了一件事，對不的人，做出多麼殘忍的事，都不會覺得過份。

而自己上的人對自己做出多麼殘忍的事，都不會怨恨。

可他呢？現在他不誰，也不再有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