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第二種證是鞋印。」我繼續分析,「兇手作案后雖打掃過現場,但鞋印乾燥后清理起來相當困難,在魯米諾試劑的幫助下,我在地面上發現了多枚足跡廓。經測量『步幅』『步長』『步腳』等特徵,可以得出結論:兇手為男,高在一米七五左右,青壯年,單人作案。」
「鞋印提取完畢,我又在門把手、櫃門、電錶箱、飲水機、空調出風口等多地方發現了一種很奇怪的指印,印記憑眼看不出紋線,當利用設備輔助觀察時,會約發現類於指紋的圖案存在,我懷疑兇手作案時手上戴著一種比膠手套還要薄的東西。」
葉茜:「比膠手套還要薄的東西,那是什麼?」
「去年年初,我配合分局技室去過一個現場,在那起案件中,也出現過類似的況。我當時同樣很疑,案件告破,嫌疑人供述,他在盜竊時忘記戴手套,便從失竊者家中找了幾個安全套戴在手上。」
胖磊一聽來了神:「還有這種作?」
我瞥了一眼葉茜,見並沒有什麼異樣,我接著說:「安全套直徑大於手指,膠很薄且,加之有一層油質保護,在一定力的作用下,可以在客上留下量手指紋線,不過這種紋線沒有比對價值。」
葉茜:「小龍,你是說本案的兇手也利用了這種方法?」
「並不是。一般安全套比手指得多,單指佩戴會產生褶皺重疊;多手指並聯佩戴,不容易留下指印,而本案嫌疑人在現場留下的是多單指指印,說明他每手指上都戴了一個類似於安全套的東西,這種東西比安全套要細,與手指合程度高。」
葉茜:「那是什麼?」
「手指套。」
葉茜:「手指套?好像很聽過。」
「手指套用途非常廣泛,常見的有五類。
「第一類:生活用指套。多為採茶行業的從業者所用。這種指套很且廉價,佩戴時極易掉落。
「第二類:勞保用指套。通常甲店、點鈔員都會佩戴。這種指套雖然很合,因會經常磨損,所以材質較厚。
「第三類:醫用指套。常用於婦科、腸科檢查。為了增加接的潤度,這類指套外側均塗抹了油質。
「第四類:防靜電指套,又稱導電指套。它的作用有兩個:一是防止指尖的汗漬污染到元件,二是安全釋放作者的人電荷。為了利於手指靈活作,這種指套很薄且耐磨度高,多適用於半導工業、電工業的從業者。
「第五類:生理指套。它的分和安全套相同,在特殊況下使用。
「現場留的指印中有量紋線印記,說明兇手佩戴的指套很薄,那麼材質較厚的生活用指套和勞保用指套便可排除;又因指印上無油質,醫用指套和生理指套也能排除。現在只剩下防靜電指套,但這種指套鋪貨量很大,不備指向。不過兇手既會澆鑄鑰匙,又購買了專業指套,說明他有較高的手工技能,懷疑可能為相關行業的從業者。
「室有明顯翻痕跡,但現金、首飾並未丟失,兇手並非針對財。
「案發當晚室外溫度在17攝氏度左右,氣溫不高,可嫌疑人還是打開了1層的櫃式空調,說明兇手在作案時耗費了大量力,促使新陳代謝加快產生熱量。人散熱最主要的方式就是汗的蒸發作用,所以在運后,需要補充大量水分,1層的客廳中放置有桶裝飲水機,我懷疑兇手有可能去那裡接水飲用。
「隨後,我果真在附近的垃圾桶找到了一次水杯。水杯表面無指紋,杯口也沒發現DNA,也就是說,嫌疑人在喝水時,並沒有直接杯口。他在殺完人後,還能注意到這個細節,不能不說,他的心理素質絕對異於常人。不過百一疏,兇手在飲水的過程中,有握拳的作,我還是在杯壁上找到了殘缺的掌紋。」
九
痕檢告一段落,老賢開始介紹理化檢驗的況:「先說胃容。分離食糜,4名死者胃均有未消化完全的海帶、、豆芽、豆腐泡、等食材,他們晚餐食用的是椒麻。我把這一線索提供給了葉茜,葉茜你說一下走訪況。」
葉茜:「我們對居仁社區附近所有的小商販進行了排,發現僅有一家出售椒麻的固定攤點,這家店位於一間門面房,攤主是居仁社區的居民,對死者一家人並不陌生。據攤主介紹,案發當天晚上8點多,葛亮從他那裡買了半隻椒麻。當時臨近收攤,椒麻湯有些微涼,葛亮稱回家就吃,還特意讓他給加熱了一下。」
老賢:「店主是否可以確定葛亮購買椒麻的時間就在晚上8點?」
葉茜:「可以,因為他每天固定在8點鐘打烊。當天攤位上只剩下半隻,店主本來是想自己留下打牙祭,剛好葛亮趕到兜了底,所以店主印象很深。」
老賢點點頭,繼續說:「葉茜那邊的調查結果,給我提供了一個時間點,葛亮家是晚上8點后吃的晚餐,正常人用餐時間約為半個小時,那麼吃完晚餐的時間在8點半左右。像葛亮這種年輕人作息不規律,但上了年紀的邵芬卻不一樣。人至老年,尤其是70歲以後,新陳代謝變慢,腳不靈活,廣場舞也跳不,吃完晚飯就休息的可能很大。邵芬房間有一盤蚊香,燃燒6個小時后被濺滅。我們假設邵芬吃完晚飯就點燃蚊香,那麼跡噴濺的時間就在凌晨2點30分左右。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邵芬睡前驅蚊,這麼一來,嫌疑人的作案時間又會提前一些,綜合兩種況得出,兇手是在凌晨2點半之前作的案。」
老賢接著說:「嫌疑人清理地面使用的是白巾,一共4條,但因巾均被水浸泡,提取不到有價值的生檢材。葛亮的口腔有纖維殘留,分與巾相同,嫌疑人曾把巾塞葛亮的口腔。
「捆綁葛亮用的是普通塑料繩,從捆綁方向以及打結方式看,均符合單人作案的特點。除此以外,我沒有其他的發現。」
明哥:「葉茜,說說刑警隊的調查況。」
葉茜:「案發地位於居仁社區東北角,以中心現場為圓點,四周除了吳修一家,其他的房子幾乎都在閑置。雖然吳修和死者一家經常有矛盾,但大多是一些蒜皮的小事,可排除作案嫌疑。
「隨後,我們找到了死者原戶籍地的村主任,據他介紹,范芳一家極為難纏,尤其是范芳和邵芬兩人,完全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們以前在村子里得罪了不人,但得罪了哪些人,村主任也說不上來。」
明哥:「嫌疑人在葛亮上有泄憤行為,由此看來主要矛盾還在葛亮上,你們圍繞葛亮開展了哪些工作?」
葉茜:「我們查詢了葛亮的通話記錄,發現和他聯繫最多的是一名盛瑞的男子,案發時盛瑞在外地,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行,這人我要親自問,人到時通知我。」
「好的,冷主任。」
明哥:「目前我們對嫌疑人已經有了一些刻畫:男,單獨作案,青壯年,高在一米七五,與死者有矛盾,作案時間在凌晨2點半之前,作案時準備了大量工,悉4名死者的作息規律,曾接過原配鑰匙,與葛亮有仇恨。
「知道了這些,接下來有幾項工作需要去完。
「第一,查清作案工的購買渠道。嫌疑人使用的是56式三棱軍刺,這個東西沒有特殊渠道,有錢都買不到。
「第二,嫌疑人作案時準備了軍刺、鑰匙、繩子、鉗子等工。兇手思維縝,我懷疑,他除了作案工外,可能還準備了一套乾淨的換洗。這麼多品需要一個背包。就算死馬當活馬醫,也要把周圍的監控延展到極致,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
「第三,從作案手法上看,滅門案的機和葛亮有很大關聯,所以務必要查清葛亮的社會關係網。」
十
灣南省北湖子監獄會客室,一位男子正蹺著二郎愜意地著煙捲。鐵門外,「噹啷噹啷」的腳鐐聲由遠及近。伴著幾次「嘀嘀」的電子門應聲,一位子被帶進了屋。刺鼻的煙草味,讓子不皺眉。隨行的警雖然有些不悅,但並沒有表現出來,警將子的手銬和腳鐐打開,說了句「你們聊」,接著便退出了房間。
「哎呀,這個地方不錯啊。」男子環視一周,故意調侃道。
「你是?」子警惕地看著對方。
「我覺得咱倆沒有必要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吧。」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陳雨墨!和我前友丁雨桐名字中都帶一個『雨』字,你們兩個不名字相像,就連格脾氣也大致相同,所以你能瞞得住別人,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子咬雙,沉默不語。
「從你被抓的那天起,我在監獄中就埋了眼線,你在獄中的一舉一都逃不過我的掌控。」
「你監視我?」子鐵青著臉反問。
「怎麼?是不是有種被揭開傷疤的覺?」男子禮貌地出右手,「自我介紹下,我樂劍鋒,就是一直被你們迷,免費幫你們打掩護的『保護傘』。」
陳雨墨冷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最為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果然不假。你把一個重要的帶進監獄,一旦出獄,你就會被洗白,你的那個也就跟著洗白,誰也想不到,一個價值5億的毒品線索,竟然會在一個服刑犯上。這招『借刀殺人』玩得妙啊!」
陳雨墨雙手一攤:「長在你上,你想怎麼說都可以。我不覺得你能拿我怎麼樣,親的樂警。」
「哦?終於承認自己認識我了?」
陳雨墨一改平時的文靜,變得有些風塵子的味道:「當初你還在雲汐市當黑社會大哥時,我就覺得你不簡單。」
「你那真真假假的供詞,還真是讓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徹底查清。」樂劍鋒扔給對方一支煙,「我翻閱了所有關於你的資料,並且還親自去了一趟東北,不得不說,我十分同你被綁架時的遭遇。」
「哈哈哈……」陳雨墨笑得很放肆,「同?你以為你是誰?耶穌嗎?你的同有用嗎?」
樂劍鋒起接了一杯溫水放在陳雨墨面前:「跟我想的一樣,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你上說原諒這個,原諒那個,但實際上,你誰也沒有原諒,你不單純,只是看起來讓人覺得單純罷了。」
陳雨墨沉著臉:「你到底想說什麼?」
樂劍鋒表輕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讓我來說說你的故事。你從小被拐賣不假,後來在東北火家屯遇到阿火三兄弟也不假,甚至給泰國人王志強代孕的事更是千真萬確,但當你來到雲汐時,你的使命卻發生了改變。
「阿火被槍斃前,醫生曾對他的狀況進行過全面檢查,後來醫生確診,阿火已是癌癥晚期,你作為阿火的人,這件事不會不知。」
陳雨墨沒有作聲,樂劍鋒接著說:「你心裡清楚,阿火一死,三兄弟就只剩下老二『瘋子』、老三『六爪』。『六爪』是個和事佬,撐不起一個幫派,而『瘋子』心狠手辣,極有可能接管阿火的位置。『瘋子』和你有深仇大恨,一旦『瘋子』上位,你也就被上了絕路,所以你不得不尋求新的靠山。可無奈的是,阿火在東北的勢力很大,你雖然很想擺阿火三兄弟,可在東北,這件事本行不通,直到你來到雲汐接上了鮑黑,這才讓你看到了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