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魚?”李尚冷笑一聲,當即放下筷子,“藍大人進宮了?”
“藍大人如今就在書房外跪著。”只怕是要陛下給一個公道。
李尚聽罷,歉意地看了看孟茯,“阿茯,父皇不能繼續陪你了。”
說罷匆匆往書房去。
只是才出了這玉簪宮,便朝大總管夸贊道:“老東西,做得不錯。”
大總管瞇著眼睛笑了笑,“只要能為主子們分憂便好。”
原來,去李兆府上的醫,在去李兆府上之前,暗地里見了大總管一面,當時大總管只給他遞了個荷包,又低語了幾句。
那荷包里的香味是很淡的野花香,很難讓人察覺出來。
而這香味再添上另外一味藥,便可讓人短時間里失去理智。
那一味藥,就順理章放在李兆的藥里。
他先吸了些香,又喝了藥,毒便發作了。
只是這時候醫已經走了,香囊也燒了。
而李兆如此殘忍傷害自己的發妻,藍大人之,即便是不要他的命,這一輩子也不會再有機會站起來了。
還有他暗地里結黨營私,從前李尚沒管,是想著將來也許有用。
但現在,他已經不想留李兆了。
他要為自己和玉簪的孩子們掃清一切障礙。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兒子。
想想當年蒙桓為自己養了兒幾年,那他就投桃報李,給蒙桓養了兒子多年。
孟茯對李兆并不算悉,只是聽了覺得那藍鮮兒可憐,可惜兩人在宮中,也無人可用,打聽得來的都是寫零碎消息。
隔日柯子瑾進宮來看,與之說起孟茯才曉得。
“他看似只求那閑散日子逍遙自在,可暗地里卻是野心,聽說昨晚父皇便讓人抄了二皇子府,在他書房后的暗室里,發現了許多還沒徹底燒毀的信,都是與朝中各大臣結黨營私的證據。只是斷然沒有想到,會有阿茯你這個變數,我們家王爺也忽然回京,他醒來不見那些大人們一個不在,心里氣憤覺得他們見風使舵,尋我們王爺去了,氣急敗壞之下,就手打了伺候在床榻邊的二皇嫂。”
柯子瑾怕嚇著孟茯,沒敢跟孟茯說那藍鮮兒被打了什麼樣子。
只道:“如今人還沒醒來,但是整張臉聽說是見不得人了,鼻子都變了樣子,好在沒傷著眼睛。”可這樣就算活著,只怕也是生不如死之人了。
柯子瑾說著,一面提醒著孟茯:“昨兒晚上他便跑了,如今還沒抓著人,你雖在宮里,但還是要仔細一些。”
孟茯頷首應了,柯子瑾昨日才和李琮回京城,府上諸多雜事要理,也沒有多留便回去了。
下午些孟茯就聽說令妃娘娘被打冷宮了。
緣由孟茯沒有多問,只怕是與二殿下不了干系的。
母妃和皇兄都落了難,李蓉心里難免是害怕,心驚膽過了幾日,發現父皇沒責難,才松了一口氣。
沒曾想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來,哪里曉得這日一覺醒來,枕邊空的,正要詢問伺候的那些男人去了哪里。
就見心腹侍急匆匆進來,紅著眼睛哭道:“公主,不好了,他們跑了。”
不但一夜之間全跑了,還將府上值錢的所有件都拿走了。
李蓉嚇得不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著腳就下床,卻發現自己這寢樓里如今也有些空的,架子上那些古玩擺件一個不剩下,更不要說的金銀首飾了。
“庫房呢?”庫房的鑰匙可一直放在枕頭底下。
卻忘記了,昨晚三四個俊俏的面首陪著自己一起玩耍到半夜呢!
枕頭被子扔了一地。
好不癲狂。
所以不用等丫鬟的回答,已經曉得了答案。
頓時心涼了半截,半晌才反應過來,“報!”
“公主,這可使不得。”從前大家也曉得公主養面首,但那到底是私底下討論,若如今真擺了平面上,只怕偏那弘月長公主的陛下,也要趁機將公主貶為庶民了。
李蓉瞬間明白了的意思,雖是萬分不甘心,但眼下又能如何?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里扔了。
而且也不是什麼都沒有,不是還有這些侍忠心耿耿地陪著自己麼?只覺得患難見真,往后自己必然待們和氣些。
只安了侍幾句,讓去打水給自己洗漱。
沒曾想卻聽侍哭道:“盆也被帶走了。”
氣得李蓉一口老險些堵在心里。
但也還沒真走到窮途末路。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也沒讓侍出去,只將自己拔步床里的機關打開,取出自己的私章,“你是曉得的,我在京城最大的錢莊有不銀子,你去給我取一些。”
侍接了章子,“奴婢這就去,公主您等著奴婢。”
殊不知才出門轉過兩條街,就遇著了阿亓。
“拿到了?”阿亓問著,一面朝那侍手過去。
侍只將章子遞給他,“阿亓公子,您可說好的,會全我跟欣哥的。”
“放心好了,這鑰匙給你,樣樣都給你們備齊了,想親立刻就可以,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變賣京城的所有產業去別生活。”阿亓只將一把鑰匙扔給,隨后出兩張地契,“莊子和鋪子,自己看清楚,另外的一份在欣哥那里。”
要說這欣哥是何人呢?原是李蓉府上一個馬夫的親弟弟。
卻因李蓉跟別的貴起碼比賽輸了,氣急敗壞之下就一下打死了欣哥的兄長。
所以當李蓉廣收面首的時候,他就以姣好的面容選。
早前他哥哥就是為了掙錢給他讀書,指他出人頭地。
他哥哥去世后,他便一心想要給他哥哥報仇。
進府里后,與這李蓉邊的一個小丫頭有了來往,一步步讓了李蓉的心腹。
但兩人這點事,哪里瞞得住謝淳風?謝淳風還琢磨著重建歸云堡,銀子哪里來?當然是從李蓉這里出。
所以才有了李蓉一覺醒來,府上被那些面首們搬空的場面。
而這會兒阿亓拿了李蓉的私章,只讓人將李蓉的私房錢都取出來不算,還到各家鋪面里去佘了不貴重品,全蓋了李蓉的章子。
李蓉在府里沒等來侍買盆洗臉,反而等來了一大堆天價賬單。
還不起,如今又沒了任何勢,自是被各商家告到了衙門里去。
孟茯在宮里如同過上居日子一般,除了柯子瑾之外,便是李尚來玉簪宮。
但因隨時從李尚口中曉得九龍海的戰事,也不覺得悶。直至今日才聽說被送到了遼國去……
“怎送去遼國了?”孟茯心中好奇,但自不可能細問李尚,所以是等著下午柯子瑾照例進宮陪,才問起。
柯子瑾也不知該怎麼說,要說李兆的事是突發事件,但是這李蓉的事,還真是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了。
只嘆了口氣,“那些個面首曉得令妃娘娘被打了冷宮,二殿下又還在潛逃中,所以便將府上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聽說一個臉盆也不剩,不但如此,還到在外用的私章借了不外債。”
李尚給還了,然后就將送去遼國嫁給不知是個什麼部落的首領。
什麼部落不清楚,但是聽說那位首領年紀已過六旬。
“沒有李馥那樣的手腕,如今越發胖,容貌也大不如從前,到那邊就算是想要以侍人,也是難了。”到了此時此刻,柯子瑾都覺得這人生過于大起大落,不管是他們夫妻,還是令妃娘娘一家三口。
而這一切的主宰,有誰能想象得到,會是大家都從不曾放在心上的帝王呢?
他能讓任何人一夜尊榮萬千,也能讓任何人一無所有。
想來,這樣能隨意主宰人的生死尊榮,吸引著無數的人前仆后繼,也要爬上那個位置吧。
打柯子瑾現在想得清楚,皇陵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安樂,很滿足,李琮也放棄了從前的那份心思。
所以他們夫妻沒得這想法,如今也好奇,往后這帝王之位,會落到誰的手里去?
仍舊是坐了個把時辰就回去了,不單是跟孟茯說宮外發生的事,孟茯也跟說李紅鸞和李君佾在南海郡的生活日常。
而走了,孟茯又只能同玲瓏大眼瞪小眼。
“要不你也出宮去吧,你在這里也沒什麼用。”畢竟現在沒了武功,真遇著事孟茯還要先考慮保護。
玲瓏聞言,一臉傷的表:“阿茯你這就嫌棄我了?”
“我沒有……我只是不忍心讓你和謝淳風兩地分離,如今他已經功和離,娶嫁自由。”孟茯也想出宮,只是一想到出宮不如這宮里安全,還是作罷了。
斷然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里給沈夜瀾添麻煩。
就算想看京城的繁華,也好歹等戰事了結后。
而南海郡,如今沈夜瀾已經帶領著大軍橫過九龍海,金國人早就不住強勢的攻擊,而且又不如大齊軍隊悉這一片海。
所以節節敗退,便是前鋒大將也是丟盔棄甲逃跑的。
因此沈夜瀾打算一鼓作氣,將禹州給收復過來。
金國那邊不上氣,遼國又沒有如同金國預想的那樣,在這個時候襲玖皁城,讓大齊背腹敵,最后兩無法兼顧,反而讓金國和遼國白白瓜分了這沃土地。
可是天算竟然不如人算,忽云王竟然反了,還得了那麼多部落的支持,蕭太后一派反而得罪了不人。
遼國局勢混不穩,自己的骨頭都啃不干凈,怎麼有空將手到別人家的鍋里去?
至于夏國,在他們看來,不過小小的彈丸之地罷了,那點軍隊本沒什麼用。
所以從來都是直接將其忽視的。
這最終,也就是金國自己孤軍戰。
謝伯爺是帶兵前日到的,被任命為左將軍,輔助沈夜瀾這個主帥收復禹州。
收復舊土山河是多大齊老百姓日思夜想的夢,如今就要實現了,所以即便是謝伯爺也老當益壯,親自帶兵上戰場。
在見到沈夜瀾邊的那幾位奇怪將領之后,方意識到為什麼沈家所有的書院,為何騎禮樂樣樣不落下,還有那專門教授武功的先生。
人才的確該不拘一格才是,倘若只一味地讀書,個個做了文臣,將來誰上戰場?
而沈夜瀾邊的獨孤長月原本是出生鑄劍世家,父親則原來是鏡衛。
按理他這樣的人,眾人眼里只會打鐵念經,怎麼可能上得了戰場?可他參加過當初的海賊一戰,雖斷了一臂,卻是戰功累累,如今又平平立功。
可見的確是個行兵點將之才。
還有那落雪山莊的莊子時之,也許在朝中那些文臣眼里,不過是個不流的江湖草莽罷了,可是謝伯爺看到了他有勇有謀,依靠自己的智慧以勝多。
不曉得因此保住了多將士的命。
至于那阮崢,自己見過他的父親,擅長制作煙花,如今鏡衛還在用來發消息的飛天,還是出自阮崢父親之手。
也是因為他,火星石的力量完地展現在這個戰場上,一座可拋火星石的弩炮,便足以以一殺百。
這些個人,倘若不是沈夜瀾,誰能曉得他們原來還有這樣帶兵打仗的好本事?
而看著眼前這些年輕后輩們,難免是讓謝伯爺想起了當年的蒙家軍。
只是現在他都無法想象,他心中最為敬仰的蒙將軍所帶領的蒙家軍,居然用了藥……
其實剛開始兒子與他說起的時候,他是如何也不信的。
可這麼多年他查不到半點線索,現在就好像是得了兒子的一個方向,然后很快事實就讓他有些沒有辦法接。
他心中的英雄,居然是用多無辜將士的命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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