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到后面,一個完全可以以一敵百。
可是,他們那個時候敵我不分。
所以蒙家軍的那些將士們,在毒發到中期的時候,就會被蒙桓選擇‘戰死’在戰場上。
然后新一批的人又來接上。
他沒有辦法接這個事實,所以當陛下召見他,他就主請纓。
也許,戰場之上可以讓他忘記所向披靡的蒙家軍吧!
事實上,的確是如此的。
剛又打了一場勝仗,他正高興地抱著頭盔進大帳中,進見著幾個稚氣的面孔,其中有一個便是李琮的兒子李君佾。
“這是?”他有些擔心,急急朝沈夜瀾看去,縱使沈夜瀾如今是陛下的婿,但是也不能拿皇子皇孫的命來開玩笑吧?
“參見謝將軍。”四個年一字排開,整整齊齊地朝他行禮。
除了那看起來瘦弱單薄的沈玨之外,其他三人都穿著合的鎧甲,這分明是打算也要上戰場的節奏。
謝伯爺嚇得不輕,沖他們點了點頭,急忙繞過沙盤朝沈夜瀾走去,拉著他往桌后低聲問道:“沈將軍,你這是作甚?他們還是孩子?”
“我知道。”凡事從娃娃抓起,這不是阿茯常說的麼?何況他們幾個不愿意一直待在黑牡蠣村,一定要來。
沈夜瀾想現在大齊占了上風,也不是不可以讓他們來一下什麼是戰場殺伐。
不是要他們學殺人,而是想讓他們知道,戰場的殘酷,勝利不管屬于哪一方,勝利者的臺階都是由著高高的尸所筑建的。
這些尸是的將士們,不管是哪一國人,他們都是別人的兒子丈夫父親,死了他們一個,便有多人失去親人。
所以如果可以,他希往后不再有戰爭。
這是他的本意。
“你簡直是胡鬧,若真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怎樣代?”謝伯爺到底是年紀大了,到了抱孫子的年紀,自然是看不得這些孩子們看到這殘酷的一面。
“伯爺對大家自信一點,何況他們也不是無能之輩。”即便是沈玨,他也有自己的地理天賦。
謝伯爺想,這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麼?只忍不住背后同別的副將吐槽,“這沈將軍到底還是沒有孩子,不曉得該怎樣做個好父親。”
那副將曉得他是不滿沈夜瀾將那幾個年公子帶到戰場上來,所以聽罷,笑道:“伯爺這話說得,那若飛若不就是他的兒子麼?您也不必太過于小看現在的年輕人,咱們現在吃的大米可都是那若公子種出來的。”
說出去只怕沒人敢信,他們這打仗雖然是真打仗,但是用一日三餐的時候,都懷疑自己是在上酒樓下館子。
那一個盛啊!
從當初他們在才從沙溪島出發的時候,后面就跟來了兩一艘船,說是司馬家贊助的船只,一艘上面的旬老所帶隊的大夫郎中們,負責救治傷員。
而另外一艘船上則是南海郡各酒樓免費幫忙的大師傅們。
都是經過層層篩選出來,專門由軍中負責監管,他們就專門煮飯。
每日三餐,分別是十五種不同的菜。
早中晚各自五道菜,葷素搭配,后面的餐船上做好了以后,便順著兩船之間的繩索直接劃過來,一桶又一桶的大魚大和鮮蔬和大米飯,以及各種滋補湯水。
大家想吃什麼可自由選擇,但是必須是三葷二素。
因不能喝酒,所以還有各種解暑果……
謝伯爺帶著他那幾萬大軍來的時候,吃飯的時候就被嚇了一跳。
軍中的伙食何時這樣沛了?不想一打聽才曉得這些都是孟茯的菜園子和養場無償提供的。
至于海鮮則是黑石灘商戶們免費贈送的。
他當時就愣住了,一點都覺得孟茯這一品長公主的封號實至名歸。
若飛是帶頭捐贈,哪里有后面商戶們自發組織?
而此時此刻謝伯爺聽他說到大米飯,下意識了自己有些空的肚子,嘟囔了一句那也不是親生的,便喊著副將去吃飯,一面問說待:“我怎麼昨兒看到廉統領家的小子了?”
副將回道:“您沒看錯,除了他還有何太醫家的何小捷,就在隔壁醫療隊伍呢。還有靖國公府的、榮伯府的,一大堆呢!從前在京里瞧著都是些不學無的,哪里曉得老韓給拐到南海郡后,一個個跟胎換骨一般,個個好本事呢。而且來了快一年了吧?早前在沈夫人的雜貨鋪子里做小管事,開戰后便將他們調遣過來,打理后勤。”他說到這里,十分認真地看朝謝伯爺,“所以伯爺您也別太小看了幾位小公子年紀小,說起來這海他們的年紀也不大,如今在后勤不是做得妥妥當當的嗎?”
謝伯爺也不是以年紀論人,只急道:“那可是皇孫脈啊!”若真不小心落金國人之手,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伯爺您真是年紀大了,怎越發膽小怕事了,何況沈將軍不是那沒分寸的人,他本意也不是教他們打仗殺人,怎麼可能真他們去沖鋒?”所以副將就不懂了,伯爺擔心什麼?再有什麼皇孫脈,都是大齊的老百姓,全都是之軀,哪里就高人一等了。
要這麼說,沈將軍難道就不尊貴了?
于是好一番苦口婆心地勸說他。
最后也就一頓飯的工夫,謝伯爺被他給功洗腦,十分贊同道:“一席話驚醒夢中人,你所言甚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真要打起來了,還分什麼貴賤之分?大家都該為國出力才是。
“這哪里是末將說的?那是沈將軍講的道理。”副將心說自己一介人,可想不出這麼多來。
而謝伯爺看著其他將士碗里的盛飯菜,十分好奇,“這長公主怎如此富貴?”
那副將聽罷,忙湊到他耳邊說道:“所以說呢,長公主是個傳奇,即便是遠在京城,可是戰場上的許多事,都與多多有些關系。咱就說的銀子?不正是當初那六千哈青馬得來的賞賜麼?就這筆銀子到南海郡后,跟撒豆子一般落老百姓手里,看著是白給人用了,可這些銀子讓老百姓們富裕起來,他們食無憂了,南海郡也熱鬧起來,長公主這生意一樣接著一樣,無不掙錢。”
他說得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從說到孟茯的菜園子,到與蘇家夫妻倆在石頭縣合作的草藥種植。
再到后來沈夜瀾利用租住馬車來提高南海城的稅賦收,福貴里收取過往船只的過道費用等等。
“這哪一筆算起來,是不是數量都讓人驚心魄?若是放在別,只怕是覺得沈大人這是皮殘暴,重稅賦了。可事實上南海郡稅賦是大齊所有州府里最輕的,而且很多從別的州府移居來此的人,現在還于免稅賦的狀態中,就拿那雙峰縣來說,那些從景州搬遷過來工匠們,現在什麼稅都不要繳,還按照人口免費分地給房屋。”
可即便如此,各縣衙的財政居然還十分充盈。他大膽地猜測了一回,就算是朝廷一個銀子不出,單出將士。
可能南海郡也是能勉強維持這戰事支出的。
關鍵是,衙門財政沛,這些個納稅人們也過得食無憂啊。
斷然沒有因為繳了稅,他們日子捉襟見肘之說。
早前還有商戶們爭相做那納稅大戶呢!
因為納稅納得越多,就說明他們自己掙錢掙得越多。
謝伯爺聽著,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兒子回了京城后,不是一次抱怨這不如南海郡,那又不如南海郡。
如今他自己也覺得,果真是個神仙地方,難怪那司馬家兩口子,就在這里不走了。
只怕照看外孫是借口,到底還是不愿意離開這個富饒又淳樸的好地方吧。
有那麼一瞬間,謝伯爺忍不住想,如果大齊每個州府都是如此的話,那大齊豈不是天下第一國了?
還想沈夜瀾和長公主在這南海郡才用了四五年的時間罷了,現在的南海郡就這副模樣了,那讓他們去基礎條件更好的州府呢?
每個州府待幾年,這大齊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為天下第一的富強之國。
“伯爺您老傻笑什麼呢?要來一杯酸梅麼?”副將回過頭,見謝伯爺原地發愣,還出一臉的傻笑,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謝伯爺反應過來,“來一杯吧。”
副將聽罷,便去給他取了一竹筒酸梅,“可惜了,我上次軍醫檢,說不宜多吃甜食,不然我喜歡椰茶。”
韓宣云剛好捧著一杯椰茶路過,聽到這話,特意停下來,然后就當著副將的面喝。
副將的臉一下就黑了,“老韓你要不要臉?”
“吧唧。”韓宣云用力地吸了吸細細的竹管,喝了一大口,嬉皮笑臉地回道:“這麼好看的臉,肯定是要的。”
這副將長得有些黑,聽到他這話,臉就更黑了,“我看你沒臉。”
正說著,就見李君佾拿個小本本在旁邊不知道又記什麼,韓宣云便湊過頭去,“哎喲我去,不是吧?這你也要記下?”
“額,怕忘記。”李君佾忙合上本子,上面記著這位副將不好,不可多吃甜食,但是他自己本人喜歡,尤其是喜歡椰茶……
這是當初在雙峰縣去走訪農戶的時候養的習慣。
剛開始是流水賬,寫出來好像覺得沒意義,后來他自己做了個統計,就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覺得這簡直是一組棒極了的數據。
對于上位者再好用不過了。
于是就養了這個好習慣,隨揣著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炭筆。
因為炭筆太,寫不了簪花小楷,所以便有商家想出辦法了,將炭如同制作墨條一般,做細細的一,然后再用木漿包裹進模,水型。
就有了現在這種類似于鉛筆的炭筆,十分方便。
軍帳中,沈夜瀾皺著眉頭,將剛收到的飛信點燃,“孟先生的邊,兩個藥?”不是說一個麼?而且就是旬老。
怎麼還有另外一個?
事聳了聳肩膀,“天機閣才查到的,因為他們發現李兆當時忽然失態手打人,所以去查了,在那府上聞到了殘留的藥香。”
他說著,見沈夜瀾面凝重,便到:“公子您也不必擔心,不管如何,對方既然是朝李兆手,顯然是沒有害夫人的心思。”何況夫人還是孟家子孫,按理還算是半個主子了。
只是可憐了那無辜的藍氏,命雖然是救回來了,可惜整張臉徹底毀了,鼻歪斜,聽說湯水還得用灌,不然就會從里灑出來。
想到這里,忽然有些明白沈夜瀾為何神如此凝重了。
那人雖主要是為了害李兆,可是卻牽連了無辜的藍氏。
那藍氏的父親,還是沈家的弟子。
他們也查過這藍鮮兒,并不曾知曉李兆的這些事,反而是還攔下了那怎麼也死不掉的王桑榆送去給李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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