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小面首被訓斥得莫名其妙,而床榻上的令妃聽到的話,也才想起這兩‘小太監’的份不一般。今時不比以往了,到底是擔心,只一把將李蓉的手抓住,“蓉兒,快想辦法將他們倆弄出宮去。”
令妃以為,兒必然也是得了那孟茯和李琮被冊封的消息,所以才進宮來的。如今生怕有變,被這兩‘小太監’連累了。
所以頭一件事就是要將人弄走。
不想這話到了李蓉這里,便自以為是自己果然猜對了。母妃真的是年紀大了經不起這倆小子的伺候,于是連忙點頭,“母妃放心,這就將他們帶出去。”
又見令妃如今況的確不大好,便只安了幾句,就匆忙將人領著出宮去了,只直接帶回府上自己用。
到了公主府大門前,才猛然想起自己忘記跟母妃提與謝淳風已經和離的事了。
不免是有些懊惱,眼看著那倆細皮的小面首,心道真真是男禍水,讓自己將正經事都忘記了。
然剛踏進公主府,就有心腹侍上前道:“公主殿下,宮中如今怎樣?”
這話?讓李蓉有些不著頭腦,心想難道父皇懷疑母妃了?不過看了看后的兩個小子,心說沒事,人自己已經帶出宮了。
便道:“暫且沒事,只是母妃貴欠安,你去準備些大補藥材,與送去。”
那心腹丫鬟嘆了口氣,“想來娘娘眼下必然是十分難過的。”公主也是的,怎麼不多在宮里陪陪令妃娘娘?
李蓉卻想難過肯定是難過,往后母妃那宮里就只剩下那些假太監了。往后午夜夢回之時,枕邊空的,孤枕難眠啊。
于是嘆了口氣,“不妨事,等過一陣子風聲過了,我再給母妃送兩個溫些的去替我孝敬母妃。”
心腹丫鬟頷首,“如今二殿下那邊沒來人,也不知是什麼打算?”
李蓉越發絕對這話不對勁了,母妃的事若真被揭穿了,自己怎麼可能如此順利將那倆‘小太監’從宮里帶出來?而且皇兄也不知道自己給母妃送人的事啊?
于是終于問了一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心腹丫鬟搖頭,“沒什麼事,不過鎮南王只怕已經快回城里了,聽說那府邸已經早有務府那邊去將牌匾換了。”
“鎮南王?哪里來的?”可不曾記得,這宗室里可有這麼一位鎮南王。
這下換的心腹侍震驚了,“自然是三殿下,聽說圣旨才下了沒多久,便有那見風使舵之人,有親自去皇陵接他的,也有直接往柯相府去的。”
李蓉愣住了,以為自己的耳朵得了什麼病,出了幻聽。“你說什麼?李琮被赦免了?”而且還被冊封為王爺?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自己的皇兄都還沒得冊封王位,李琮憑什麼?
心腹侍有些懷疑,別是公主殿下還不知道吧?不過又覺得不可能,公主不是才從宮里出來麼?于是只嘆了口氣,“奴婢如今也算是理解了什麼是‘一人得道犬升天’。那孟茯被冊封了弘月長公主,三殿下則被冊封為從一品的鎮南王。”
早前李琮被貶為庶人,應該與這孟茯也不了關系吧?
然最讓人無法相信的是,沈夜瀾這個從鄉下娶來的小寡婦,居然是金枝玉葉,還是陛下心尖尖上的那種。想著是由著駙馬護送回來的,于是忙問道:“公主與駙馬的和離書,陛下可是準了?”
說到這個,李蓉就忍不住開心,“同意了。”
然而心腹侍卻有些惋惜,“可惜了,弘月長公主是由著他護送回京的,想來也是天大的功勞一件。”公主還沒分得羹半杯就和離,豈不是虧死了?
這個弘月長公主又是哪里來的?李蓉越發不著頭腦,“你到底再說什麼?這又是哪個?”
心腹侍這一次完全怔住,“公主您不是才從宮里來,難道令妃娘娘沒與你說嗎?玉簪宮里現在住著那沈夜瀾的妻子孟茯,便是從前那玉妃的兒,陛下今日見了,便立即冊封為弘月一品長公主。連帶著當初在南海郡用私兵的李琮也沾了的榮,被冊封了從一品鎮南王。”
鎮南這二字,著實耐人尋味了。
李蓉滿臉驚詫,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宮里的母妃,只怕也是因為此事。
只覺得一時間呼吸像是被卡在了嚨里一般,悶得厲害,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穩了。
隨后也昏了過去。
幾乎是同時,因為南海郡開戰,從而李兆覺得這個是老天爺給的一個機會,所以打算搏一搏,只找了幾個心腹來,今天幾乎都待在那室之中商討。
最后得了個好計策。
不管沈夜瀾似乎能戰勝金國人,都要將埋在九龍海底下。
就像是當初的蒙家軍被黃沙掩埋在沙月丘一樣,永世不得超生。
計策每個環節,他們都已經設計好了,將來無論如何都不會牽扯到李兆的上來。
一想到沈夜瀾就要死在九龍海了,李兆一時可謂是滿面春風,好似已經真到了那一日一般。
然而才從書房后的室中出來,發現穆大人正心急如焚地等在這書房中,“怎了?”
因今日商量事,所以不許任何人打擾,還將里面的機關給關掉。
所以哪怕穆大人在得知宮中忽然天降的兩道圣旨后,立即趕過來,可惜機關都按壞了,仍舊是沒通知到里面的人。
如今見了李兆,急得只‘噗通’一聲跪下來,“殿下,那沈夜瀾的妻子原是陛下的親兒,今日進宮才相認,陛下便冊封為弘月長公主,連帶那李琮當初在南海郡抵死幫和沈夜瀾,如今也被陛下冊封為從一品的鎮南王,此刻只怕已經回城里了,不但如此往后六部之事,他皆可手。”
這等權力,與那儲君又有什麼區別呢?
李兆一時之間,只覺得天旋地轉,后心腹們難以置信的聲音一會兒咫尺再近,一會兒又遠在天邊,來來回回幾遭,他便暈了過去。
待他醒來之后,邊只有自己的皇子妃藍鮮兒了。
藍鮮兒極進他的書房,尤其是李琮被貶為庶民以后。
但今日卻是例外,李兆忽然暈死了過去,那邊的幾位大人都怕擔責,只忙請了過去。
然后便見到了那些以往戴著斗篷來府里,說是李兆朋友,專門來看花賞魚的朋友。
而這些朋友一如所預想的那樣,哪個都不是尋常百姓。
沒有多言,心細如針的幾乎已經可以猜到自己的夫君為何忽然暈死過去了。所以當時只讓人送李琮回房,又打發人去請了太醫,只讓那些大人們都先回去。
畢竟李兆昏過去了,一個院流,的確不好招呼。
所以這會兒李兆醒來,只覺得眼前無人,好不凄慘,幾乎認定了那些人都是見風使舵之徒。
朝廷上的員,多是墻頭草,他倒是不以為如今李琮得勢了,他們不可能繼續再跟著自己這個手誤權利的閑散皇子,更何況自己的錢財錦帛,素來張。
他恨的是,憑什麼?自己那麼努力,為何父皇偏心的一道圣旨,便徹底將自己的人生給打了。
他的所有付出,都似那往日一般,有去無回。
他掙扎著要起來,藍鮮兒擔心他,急忙過去要攙扶,“殿下還是先好好躺著休息吧,醫說……”
只是藍鮮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兆抓起后的瓷枕朝砸過來,“賤人,你我夫妻數載,你從不幫本殿下謀劃半分就算了,怎麼現在你還要阻止本殿下?是不是怕惹了你的心上人不高興?”
藍鮮兒離得近,那小嬰兒一般大小的瓷枕砸來,正砸在的頭上,頓時鮮迸流。
只覺得李兆的笑容那樣猙獰可怕,聲音和話語都那樣難聽。單手捂著頭上被砸傷的地方,一面強撐著要起,“殿下慎言,妾從來都是清清白白的,與沈二公子更無半點過往糾葛。”
李兆一聲冷笑,“呵,沒有?你以為本殿下會相信你?本殿下可清清楚楚記得大婚那日,床榻上可沒有半點留紅。”
藍鮮兒一愣,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沒有落紅。
可敢對天發誓,這一輩子就只有李兆一個男人。而且李兆從來不提此事,以為李兆是相信的,但卻沒有想到,原來在李兆的心里,自己便是個不貞不潔之人。
如今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兆,只覺得此人越發不可思議,這也就忽然明白,為什麼從來沒有覺到,李兆心里有自己這個妻子。
所以會覺得他的笑容假得可怕。
也曉得他那云淡風輕的笑容后面,其實藏著狼子一般的巨大野心。
“殿下不信妾可以,可卻不該妄自毀壞他人名聲。”與沈晝言沈大人,不過是婚前之時,因他有公事到藍家一趟,見過一面罷了。
而且他輩分之高,自己與他怎麼可能?
可的解釋換來的卻是李兆的冷笑:“怎麼,就這麼忙著維護你的人?看來你還真那麼他啊!”
李兆一面出猙獰的笑容,一面從床上下來,鞋子也沒有穿,一把揪著藍鮮兒被鮮染紅的發,提著就往床沿上撞去:“賤人!賤人!本殿下現在就將你的臉砸爛,看你還怎麼去勾引別人!”
他瘋狂的作伴隨著藍鮮兒的掙扎和哭啼求饒聲,不斷地從屋子里傳出去。
藍夫人聽聞二皇子府上宣了太醫,擔心兒正連夜趕來。
正好遇著外孫李君檀,祖孫二人從府中下人口中曉得是二皇子暈了過去,便連忙來正房。
不想才踏進正院的院門,就見丫頭嬤嬤跪了一地,而屋子里傳出來的慘聲,令這祖孫倆一下慌了神,顧不得其他,快步跑過去,朝房間沖了進去。
正好見著李兆紅著雙眼,一手揪著藍鮮兒的頭發,滿臉猙獰地將給的臉和頭不斷往床沿上撞去。
如果不是還能辨別出那是藍鮮兒的聲音,單憑著那滿臉鮮,頭發散的人,他們是不敢相信會是藍鮮兒的。
“鮮兒!”
“娘!”
祖孫倆幾乎是同一時間撲了上去。
李兆一愣,似乎才反應過來,像是魔怔了一般,垂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提著的頭發,只覺得黏糊糊的。
他連忙松開,只將沾滿鮮的手往床單上去,忽然被人從后門打了一下,回過頭卻見是自己的兒子李君檀,“你為什麼要傷害娘?”
藍鮮兒此刻氣若游,躺在藍夫人哭天喊地的懷中。
滿臉模糊,看不清楚了原來的容,想張口喊母親,只是才一,一塊被砸碎的就落了下來,打在藍夫人的手背上。
“啊!!我的兒啊!”藍夫人看著那落在自己手上的,痛苦地喊出聲。
而跪在外面的丫鬟婆子們也進來了,見著這一幕無不被嚇得面如土灰。
二皇子似乎也清醒了些,被藍鮮兒砸爛的臉嚇壞了,忙推開兒子,穿起鞋子,撿起袍子匆匆跑了。
宮中,李尚正高興地陪著孟茯一起用晚膳,滿臉慈地給孟茯夾著菜。
哪里有什麼帝王模樣,就只是一個尋常普通的老父親罷了。
一面聽著孟茯說自己在南海郡的趣事,忽然大總管急匆匆進來,“陛下不好了,二殿下不知為何發狂,將二皇子妃打了個半死。聽說臉都砸爛了,一塊一塊往下掉。”
他單是說,看到那桌上的膳里有,就覺得有些反胃惡心。
李尚也忙放下碗筷,“這個孽畜,可知緣由?”
大總管雖不清楚緣由,但是聽了一些小道消息,“說是二殿下與一幫朝中大人在書房里的室里‘賞魚’,忽然聽得三殿下,是鎮南王被冊封的消息,就暈死了過去,醒來不見邊有人,唯獨只有二皇子妃,便對二皇子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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