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楨驚驚把頭埋在地上，全都在發抖。

他著頭皮撿起來看完之后，臉上的表已經凝固住。

殿是雀無聲，氣氛抑得人臉呼吸都變得困難。

且說殿都是中高級員，殿外品階不高還有幾百名。

大家似乎都到了氣氛的凝重，沒有人敢出聲，甚至連一下都不敢。

崇禎憤怒地盯著這些人。

“剛才就是你們在這大殿上，跟朕說，是為了朕的江山社稷！這就是為了朕的江山社稷？”

“著臉彈劾楊所修！依朕看，你們是害怕楊所修彈劾你們吧！”

“七年時間，三千萬兩！兵部的膽子也太大了！還有你戶部左侍郎，朕將軍糧調運給你，就是讓你克扣軍糧的？”

崇禎一腳踢在戶部郎中王守覆上，將王守覆踢翻倒在地上。

“還有你！彭敦利！敢毆打左副都史！是誰給你的膽子！還有你們！在朕的朝堂上打人，著臉說是為朕的江山社稷，私下里貪污賄，惡行滿滿！”

崇禎是一肚子的怒火，發泄完了，沉默片刻，才轉走上去，重新坐下來。

“曹思誠，你給朕滾出來！”

曹思誠連忙爬出來：“臣在！臣在！”

崇禎又道：“把人帶上來！”

下面的大漢將軍不多時帶上來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河南監察史陳子愷。

“臣參見陛下！”

陳子愷一上來，大家就都知道皇帝要干什麼了。

皇帝這是要把新賬舊賬一起算。

陳子愷幾個月前彈劾新任的河南布政使李巖，被召回京師，在半路上私占驛站資源，還打傷驛卒。

這件事在以往的大明朝原本只是小事，驛卒都是最底層打雜的，份地位很低。

員打了就打了，本沒有人會說什麼，更不會有人將這事跟皇帝說。

但他撞到一個敏點，皇帝正在整頓軍政。

驛站是什麼？

是全國報系統，是朱元璋花巨資建立起來的。

朱元璋當年原話是怎麼說的？

非軍國重事不許給驛！

意思是什麼呢？

不是國家大事和軍事戰爭，一律不允許隨意用驛站資源和設備。

可這兩百多年來，基本已經腐敗不堪。

那麼大明朝到底有多驛站？

大約1500個左右。

但驛站的資源經常被員侵占私用，這是公開的，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例如馬匹，有些員更過分，將驛站的馬匹騎走之后，就不還了。

要知道，這些都是朝廷撥錢配置的。

每年驛站上的花費高達200萬兩（約13億元）！

其真實的目的是為了朝廷行政命令下達，以及軍事員。

陳子愷的驛站的事，和兵部案是連在一起的。

驛站是軍政系中的一環，兵部又管理著全國軍政。

那麼驛站是由兵部的誰管理的呢？

兵部車架清吏司！

兵部車架清吏司郎中李陵就跪在下面，他的罪狀里就有驛站腐敗一項。

崇禎盯著陳子愷，說道：“你來跟朕說說，你彈劾李巖在開封府專權，他如何個專權，今日給朕說清楚。”

“他……他……臣……臣只知道河南的員都不喜歡他，所以……”

“所以你們不喜歡的員，都是該被彈劾的員？你們不喜歡李巖，就彈劾他！你們不喜歡楊所修，你聯名起來朕罷免他！你們的標準就是以自己的喜好來辦事？”

皇帝的聲音如天公發怒，響徹在皇極殿。

“哪天你們不喜歡朕了，是不是要把朕也罷免了！是不是！”

群臣道：“陛下息怒。”

“王永，你來說說河南的況。”

王永出列簡明扼要道：“陛下，河南已經完了新農政今年的目標，李巖功不可沒。”

李巖是崇禎一手破格提拔的，這個人他就是故意讓王永說出來，打了這里所有員的臉。

新農政今年推行的太艱難，他已經殺得人頭滾滾了，依然還有很大的阻力。

崇禎道：“你們聽聽，一個秀才，二十歲出頭，朕直接將他提拔為河南布政使，他的政績，居然在全國排到了第三！你們以為朕是高興？”

崇禎桌案上的筆砸下去，怒道：“朕他娘的是憤怒！朕心中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焰！朕痛心，一個秀才剛上任布政使，政績就到了全國第三，半年時間！還是在被監察史彈劾的況下！這大明朝的地方都是干什麼吃的！這個第三就這麼容易上去！”

所有大臣都跪下來了，齊聲道：“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崇禎將話題轉回來，盯著陳子愷道：“是誰給你的膽子私用驛站的？”

陳子愷嚇得趴在地上：“陛下恕罪，臣……臣只是像所有人一樣，用了一下驛站的馬匹。”

“還毆打了驛站驛卒吧！”崇禎借機發揮，“李陵你給朕滾出來，你剛才說都是為了朕的江山社稷，你來告訴朕！你驛站的腐敗，朕該找誰！”

兵部車架清吏司郎中李陵連忙爬出來道：“陛下，臣知罪！”

崇禎深吸了一口氣，道：“曹思誠，你是左都史，你說怎麼置？”

曹思誠連忙道：“陛下，貪污腐敗不能容忍，臣建議全部打天牢。”

“打天牢？”崇禎冷笑道，“是不是過幾年事態平息了再全部放出來？”

“臣不是這個意思。”

“朕看你就是這個意思，今年新農政，各地地方不配合，監察史都了啞，這筆賬朕還沒有跟你算，你倒是盯著楊所修盯得很是勤快，依朕看，你這個左都史也別干了！”

曹思誠連忙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來人，將他的烏紗帽摘了！”

立刻兩個大漢將軍進來，將曹思誠的烏紗帽給拿了。

崇禎又沉聲說道：“國朝腐敗，人神共憤！朕代天行命，肅整朝綱！來人，將這些文檔上有名字的全部摘了烏紗帽，拖出去斬立決！傳首九邊！”

皇帝一聲令下，殿外立刻一隊隊大漢將軍（錦衛的一種）進皇極殿。

那些員一聽，連忙磕頭道：“陛下饒命啊！陛下……”

錢龍錫立刻出列道：“陛下，馬上年關將至，不宜殺戮過多，還請陛下……”

“都閉！”崇禎眼看其他大臣就要沖出來說話，直接強行打斷，“國朝之腐敗，前所未有，朕不砍了他們，如何向天下人代！”

外面風雪正盛，凜冬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