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此猜測,這或許就是我們所的這個『溫的冬之世界』的意·圖所在。恰逢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妹妹滝突然發問。
「斯諾,你之後的工作定下來了嗎?」
問的是斯諾今後的安排。
面對滝的問題,斯諾爽快地回答道。
「定下來了哦,滝妹妹。之後我要作為沃克家的代表在本土忙活。」
「原來如此。……只不過,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這個擔子應該重的吧。換言之,你扮演的角相當於家主大人的代言人啊。」
「嗯,確實是這樣……不過——」
斯諾又看向了瑪利亞。
義姐妹彼此相視一笑。
「我這個義妹也會跟一起赴任。義母大人還沒到對斯諾小姐完全放心的地步。」
「這樣啊。有瑪利亞在就不必擔心了呢。你們兩個人在一起的話,就能互相扶持,彌補對方的不足了。就像斯諾剛才說的搭檔那樣。」
滝稱讚兩人的牽絆道。
這番話彷彿是在肯定我方才的推測。
聽了滝的話,斯諾並沒有否定,有些不好意思地繼續說道。
「……嗯。說實話,有瑪利亞在真是幫了大忙。」
「因為斯諾小姐在互相利用上有所不足,所以貴族間的爾虞我詐給我來應付,相對的,斯諾·沃克這個牌坊我也會盡其用。」
這樣的職責分擔不可不謂理想。
如此一來,兩人去本土之後的事我也可以放心了。另一邊,滝代我道出了此時的心。
「你們關係真好啊……那麼出發的日期定下來了嗎?」
「那個~,我記得是——」
歡聲笑語不斷。
用著桌上的料理之餘,瑪利亞和斯諾、滝三個人暢談著未來。
我沒有用什麼多餘的話摻和進們的談笑。
已經沒必要再多說什麼了。
於是乎,就著瑪利亞準備的晚餐,我們品味了一段平穩祥和的時。
差不多聊夠了之後,滝最後喝了杯水,同兩人道別。
「——啊,不知不覺間,時候都這麼晚了。……那我們差不多該告辭了。飯菜很味,謝謝你,瑪利亞。」
滝一邊道謝一邊從座椅上起。
瑪利亞笑著回話「歡迎再來」。
妹妹滝打算離開。
繼之後,我這個哥哥則表示——
「滝,我想在這裡借宿一晚……」
我沒有選擇與妹妹同去。
聽到我的話,這個家的主人們自然驚訝不已。
「咦!?」
「渦波先生……?」
斯諾純粹是到了歡喜,而瑪利亞則到不可思議。
只有滝理解了我言中之意。
「嗯,我明白。我也聽說了,這裡就是阿爾緹最後消逝的地方。而繼承了的一切的瑪利亞現在又在這裡。你就好好用『過去視』看過阿爾緹的人生吧,哥哥。 」
「既然之前決定好了,我就想盡快去了解……」
聽說我留在這裡的目的是為了魔法,斯諾和瑪利亞臉上的詫異自然隨之消解。
「不過,你可不要因為我沒在邊看著就乾壞事哦?」
「我明白。倒不如說,如果要進行『過去視』,我今晚就得不眠不休地發魔法。比起借宿,應該說是藉個地方更準確些。」
「也是。那我就先回旅店了。」
滝沒有多做糾纏就獨自回去了。
藉著這個機會,我總算是完了調虎離山之計。然而,滝對我意圖的領會之快,反倒更讓我覺得一切都在的掌控之下。
就這樣,只剩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後,難掩喜的斯諾問道。
「咦、咦?那個、也就是說……渦波今晚要來我的房間睡?」
「不,那怎麼可能。你有聽到我們剛才說什麼了嗎,斯諾。我會在瑪利亞的房間裡借個地方,等睡著之後藉助的發次元魔法。」
「什麼嘛……難得有——」
斯諾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接著畫風一轉,故作地繼續道。
「既然這樣,那為了不妨礙到你的魔法,我就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一眼就看得出腦袋裡有些鬼點子。
妨礙是不會妨礙,但竊聽之類肯定是跑不了的吧。
瑪利亞估計也心中有數,苦笑著站了起來。
「那今天就早點休息吧。我越早睡,渦波先生用起『過去視』來就越方便。」
雖說要待在同一間房裡,但那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在魔法發的過程中閒聊。瑪利亞很清楚這一點,於是乾脆利索地做起了準備。
「那可真是幫大忙了。要是發魔法時一直盯著清醒的瑪利亞看,我再怎麼說也有點不好意思。」
我一邊幫瑪利亞收拾餐一邊向道謝。
斯諾邊撤盤子邊打了個哈欠。
「今天真的有累到。義母大人的事不說,在『史詩探索者』也鬧過頭了……」
三個人同心協力,沒多久就收拾好了。
於是我們離開客廳,前往各自的房間。
「那明天見了。渦波、瑪利亞。」
我揮了揮手,送別了斯諾。
接著與瑪利亞進了同一個房間。
這裡還是一樣眼。
瑪利亞一進門就進了被窩,我則在沙發上落座。
一如所言,瑪利亞打算盡快眠。
不過在合上雙眼之前,低喃一句。
「我們兩個人以這樣的形式過夜,真人懷念啊……」
所謂以這樣的形式過夜——大概是指我將瑪利亞買來的第一天晚上吧。那天的我為混和挫敗所苦,就像現在這樣在沙發上賭氣睡下了。
「是啊。又想起當初的事了。」
「那個時候,我是奴隸,渦波先生是主人。雖然主人堅決不承認,但事實就是那樣……」
「瑪利亞那時候頑固極了,讓我很頭疼來著。」
想起當時的回憶,我隨口調侃了一句。
瑪利亞聽完微微一笑——隔了一拍後,提出了一份請求。
「在睡著之前,你可以握著我的手嗎?」
這份請求令我大驚訝,向瑪利亞那邊看了過去。
但瑪利亞此時並沒有看向我。
用左手攥著被子,怪不好意思地掩住了半張臉。而在被子的邊沿,可以看到探出的右手。
「——其實在那一天,我就想讓你握住我的手。」
當初沒能說出口的話,時至今日終於說出了口。
我只能答應這個請求。
一來我有必須答應的理由,二來我就是被塑造為了這樣的人。
我隨手搬來一張椅子,坐到瑪利亞床邊,握住了的手。
如此,瑪利亞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願你晚安……我最的主人……」
彼時的諷刺換了今時的心聲。
啊啊,我這才明白……
瑪利亞和斯諾是一樣的。
已經沒有了再虛張聲勢的理由。
——恐怕那真的、真的是極為『關鍵的理由』吧。
所以瑪利亞現在才不會故作堅強,而是向我展這個年紀該有的姿態。
不久就傳來了瑪利亞的睡息。
徹底放下心之後,很快就沉了夢鄉。
盯著的睡看了好一會兒,我才展開『Dimension』。
隔壁房間的斯諾也已經睡下了。想必是確認到我和瑪利亞的會話已經結束,自沒必要再聽下去了吧。
現在這個家裡只剩我一個人還醒著。
「得用魔法了……」
我立馬開始了行。
雖然留給我的時間還算充裕,但畢竟不是無限的。
「——魔法『Distance Mute』。」
然而我使用的魔法卻並非『過去視』。
將瑪利亞的手放回床上之後,我用魔法回了被握住的手,然後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如果我留在房間裡使用『過去視』,那就一定能瀏覽阿爾緹的人生。
瑪利亞和滝都推薦我這麼做,但我卻不想去做。
在由心而發的衝驅使下,我開始尋找為自己所欠缺的東西。
我有一種直覺。
利用滝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必須為自己在『史詩探索者』時到的那份欠缺找到答案。而那個答案一定就在這個家的某。
儘管木結構的地板容易嘎吱作響,我還是無聲地穿過走廊,順著本能展開了『Dimension』。
當然了,它的力度之小是瑪利亞和斯諾——是這個世界中的任何人都察覺不到的。
這個家的佈局和之前相比完全沒有變化。
寬敞的玄關和客廳,緻的廚房和浴室。
此外還有一間寢室和兩間客房。
我剛剛就是從寢室出來的。
先掃了一眼客廳和浴室,接著觀察了一下斯諾休息的客房。
結果都沒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
找不到能搖我心的某種事。
最後到剩下的第二間客房,它的佈局和其它房間也沒差多。
「…………?」
可偏偏是這個房間,讓我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我在這裡覺到了一本不該有的生活氣息……
寢室有瑪利亞使用,一旁的客房則住著斯諾。
即使在過去,這間客房應該也是沒有被人使用過的。
當時只有我和瑪利亞兩個人生活在這裡,第三者是——
「——!?」
第三者是不存在的,我剛想到這兒,角落蠢的黑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匆匆一瞥,只見一個褐皮的孩子一閃而過,接著很快就沒影中消失了。
我立馬從『持有品』中取出劍,並做好了隨時可以發魔法的準備。
調『Dimension』而非眼,警惕來自一切可能的方向的奇襲,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異。
「劍……?」
有一把劍掉在了房間的角落,並且我可以肯定,直到剛才它還不在那裡。
不僅如此,客房的窗戶也被推開,飛雪在夜的映襯下落進了室。
我對那把在雪花點綴下愈顯麗的銀劍使用『注視』、
【天劍諾亞】
攻擊力7
消耗率-99%
心跳的劇烈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
不由自主地採取了行,不是被銀劍中凝聚的湛工藝吸引,而是為其所獨有的愁思牽。
「這把劍、是誰……」
是誰將這把劍送到我面前的呢。
很顯然,剛才有人來過這個家。
避開了我這個次元魔法使的注意,那人突然來到,又突然離去。
而那個人留下的,就是這把劍了。
目被劍死死地吸引,想挪也挪不開。
我越看這把劍,越覺得自己所喪失的那份重要的在漸漸復歸。我明白,這把劍便是今天一直困擾著我的違和的源頭,是缺失的那塊拼圖。
如果用風景畫來比喻,那這把劍就是畫中的太。
我確信它就是影響斯諾和瑪利亞的那個『關鍵的理由』,於是出手——
「…………」
但到一半,我又收住了手。
刻骨銘心的經驗制止了我。
這樣下去,那就跟我之前被人奪走記憶時一樣了,沒有任何區別。
被人奪走記憶的主人公與曾經的同伴們流,與有緣之接,而後慢慢地恢復了自我——
——不可能。
我很清楚,和以前不同,這次的對手沒有那麼溫。
「和那傢伙不一樣……滝、是不一樣的……」
在家裡隨便調查了一下,就發現了最重要的那塊拼圖?
真有那麼湊巧,我失去的記憶這就慢慢恢復了?
——絕無可能。
「滝沒有這麼簡單……比任何一個守護者都要強。這是千真萬確的……」
說實話,我從那個褐皮的孩子上覺不到敵意。豈止如此,恐怕是有意襄助的。雖然還沒有確證,但我覺得應該是與滝對立的援軍。
只不過就連這齣於善意向我來的援手,也在滝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