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いま一度
「──『我於此棄旗』──」
這是我今天第二次使用這個『詠唱』
利用這個新的力量,不僅是心靈,我甚至能『代替』背負的狀態。
我也承認,這個魔法的效果確實稱得上超凡俗。
即便是因「永遠無法復原」的傷而瀕臨死亡的拉緹婭拉,我也用這個魔法讓恢復如初了。單論治療的領域,想必不會有比這效果更強的魔法了吧。
然而對這第二次的使用──我卻沒・有・任・何手。
既沒有功治療了對方的實,也沒有覺到自己作為『代替』背負了什麼。就像抓了一把空氣塞進裡,有的只是徒勞。
「功⋯⋯不,失敗了啊。果・然・啊,即便代替背負病癥也沒有什麼變化。」
我如實地講出了自己的想,聽到我的話,在一旁守的緹亞把住我的肩膀問道:
「失、失敗了⋯⋯!?沒救了嗎!?們再也醒不過來了嗎!?」
在顛簸的視野中,我又一次看向了兩名患者。
那是兩名黑髮的。
──這裡是大聖都的地下街。
擺拉古涅與法芙納的追擊之後,我們徑直逃往了地下。
在那之後,我們潛伏於一座拉古涅所不知道的宅邸,在那裡休養生息。
剛安頓下來,我就主請纓為傷者治療。之所以如此,既是因為我的治療手腕在眾人之中最為高超,也單純是考慮到了有幾個人的問題是只有我能解決的。
敗給了父親大人的佩修娜、諾瓦、塞拉三人只了輕傷,治療起來毫不費力。拉緹婭拉、緹亞、斯諾則毫髮無損。最後只剩下失去了意識的瑪利亞和滝大人──
我借用了一間屋子,讓兩人躺在舖滿絨毯的地面上,為們施展了最強力的魔法。
然而結果卻是徒勞。
兩人上並沒有需要我作為『代替』承擔的負債。
瑪利亞只是在我不在場的況下因拉古涅的一擊而失去了意識,此外並無大礙。
而理應在千年前罹患頑疾,承著無法甦醒的『詛咒』的滝大人則毫無變化。留在邊的只有令人直打冷的寒氣──
「⋯⋯不是的,緹亞。以我現在的力量,沒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這樣一來滝大人應該就康復了。無論是在原來的世界的病癥,還是始祖在千年前的應急理,亦或是來自使徒的魔法都已不復存在。只是,可能是因為沉睡了太久⋯⋯似乎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甦醒。如果快的話,我想明天或者明後天應該就能醒過來了吧⋯⋯」
拜千年前的戰歷所賜,我能對兩人的病有一個正確的把握。在如實闡明現狀之後,緹亞鬆了口氣,拿開了搭在我肩上的手。
「這、這兩天就⋯⋯?那就好⋯⋯哈、哈哈,這樣渦波的一個願就實現了啊⋯⋯渦波的願終於⋯⋯可是他卻──嗚⋯⋯」
接著,握住了沉睡中的滝大人的手,眼中盈滿了淚水。
將的反應看在眼中,我繼續道:
「瑪利亞也沒有大礙了。的話想必很快就能醒過來了吧。只是,消耗了相當的魔力,現在最好不要勉強起來。」
「瑪利亞會快一些嗎⋯⋯」
緹亞跪了下來,一面握著滝大人的手,一面將頭埋進了瑪利亞口。藏起了自己的淚,呼喚著那讓無比信賴、此刻卻意識全無的同伴。
「吶,瑪利亞⋯⋯你快醒過來吧⋯⋯我、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以此為結,緹亞的再無任何作。
雖然毫髮無損,但心靈的部分則要另當別論。緹亞給人的覺是如此疲憊,幾乎要和地上的兩人一起沉睡過去。
不安定的緒令我到了不安。
緹亞如果是個貧弱的還好。可擁有的魔力能與使徒和『理的盜竊者』相匹敵。什麼時候會因承不住心理的力而暴走都未可知。
看到我不安的表,守在房間一隅的斯諾走上前來。
「我會看著緹亞的。正好我也想緩一陣子⋯⋯所以就在這裡休息了。」
相較之下更為冷靜的斯諾溫地將手搭在緹亞的肩膀上,表示會看護。
不過言外之意也是要我離開這個房間。
我知道這是的。斯諾不願在盲目的的驅使下叱責我,所以為了防止可能的緒失控,希我遠離此。
懷著對斯諾的謝,我輕聲回答道「好的」,接著離開了房間。
「渦波⋯⋯」,後傳來了斯諾的低喃。與之一同耳的還有泣的聲音。
我橫下心絶不回頭,默默地在空的走廊中邁步。
「⋯⋯!」
恰逢此時,我突然打了個趔趄。
匆忙之下,我狠狠地將手杵在牆壁上,這才勉強撐住了。借此機會,我開始檢查最後的患者,也就是自己的狀況。
腹部的出依然源源不斷。
姑且用宅邸的布料做了應急理,不過基本沒有什麼意義。如果我不是『之理的盜竊者』,恐怕這時候已經因失過多而喪命了吧。
不過這還算輕的。
況最嚴重的是神(心靈)。吐意和疼痛這種流於基本的東西我都已經習慣了所以算不了什麼,但在此之外的魔法般的癥狀卻讓人難以承。
勒心靈的不安、充斥於腦海的淤泥般的悔恨、令四肢栗不已的對敵人的恐懼。
平衡和距離已然崩潰,幾乎令我氣悶而絶。
綳的神經一鬆開,這一切便找上了門。好像下一步就會倒臥在地、陷一場隔絶任何不安的永眠。
我扎腹部的綳帶,用的痛楚儆戒自己。
不能因一時的休戰而鬆懈。
給我繼續行。一旦停下就無法抵抗睡意了。
如果睡著了,那我恐怕就──
我踉踉蹌蹌地在走廊裡前進。
過了一會兒,來到客廳之前的我看到弗茨亞茨的騎士們一臉嚴肅地流著什麼。
塞拉和佩修娜正在向拉緹婭拉提供自己所知的信息。與這些人沒什麼集的諾瓦則老老實實地待在房間的角落。
們話題的中心──是如今反目仇的同伴。
針對拉古涅・卡伊庫歐拉的問題,佩修娜闡述道:
「──拉古涅之所以為騎士,是為了一個西多雅的村子。我記得契約有規定,的收基本都要送自己的故鄉。」
坐在客廳正中央的拉緹婭拉聽完後,仔細品味起了這份報。
「邊境出嗎,嗯~⋯⋯生活在邊境的拉古涅是因為怎樣的原委來到弗茨亞茨的呢?」
「我記得發掘了拉古涅的是帕林庫和海因。雖然有調查過的故鄉,但並沒有什麼蹊蹺的地方。拉古涅在周圍人的護下長大,並由衷地激這一切,所以千真萬確的想為故鄉報恩,為此才希作為騎士出人頭地⋯⋯我曾是如此相信的⋯⋯」
佩修娜越說越沒有底氣。
見狀,的後輩塞拉接過話繼續道:
「為『天上的七騎士』後,拉古涅一般是作為我的部下活的。再就是因為年齡相近的原因,經常在大小姐邊負責護衛工作⋯⋯」
「嗯,這些我知道。畢竟我自小就經常和拉古涅一起玩鬧⋯⋯只是,我到底沒能發現拉古涅的真心⋯⋯」
據說這三個人都與拉古涅同手足。
然而,即便是這樣,們今天還是分道揚鑣。這份事實為三個人的表蒙上了霾。
「我也是啊。我完全沒有料到拉古涅居然有這麼大的野心。」
不過,只有塞拉覺得不能一味消沉,立刻抬起頭,試圖盡可能多地將自己所了解的告知拉緹婭拉。
「⋯⋯我和拉古涅經常一起休假。所以,作為上司我曾打聽過的境遇問題。那時候,我曾經這樣問過,『在聯合國辛苦打拼,獲得的報酬要全部送給故鄉,這樣的生活不辛苦嗎?』對此,笑著回答我『如果為了第一,媽媽就會來見我的,所以沒關係──』。當時我沒有太將這話放在心上,只是想著和家人的牽絆真深厚啊~云云⋯⋯可是現在,我總覺得這句話十分關鍵。」
「又是媽媽啊⋯⋯塞拉,你知道拉古涅的母親現在在哪裡嗎?」
「現在⋯⋯?卡伊庫歐拉家的夫人,我記得──」
「不,不是的。我問的是還不是騎士、沒有為貴族的養子、在被養當侍之前的媽媽。你知道小時候和親生母親在一起生活時的事嗎?」
「這就不清楚了⋯⋯可是,既然離開了生養自己的親人為了貴族的養子,那麼我覺得的媽媽應該已經過世了吧?」
「這樣啊⋯⋯不去西多雅村實際調查一下的話,看來是無法得知詳了呢⋯⋯」
拉緹婭拉似乎仍沒有改變方針。
過的言語,很容易就能窺見試圖理解拉古涅的努力。
這令邊的兩名原來的侍從面苦,在這當中,佩修娜補充說明道:
「很抱歉,大小姐。就算想去、可西多雅村也已經⋯⋯不如說,因為一年前的『大災厄』,它周邊一帶都⋯⋯」
「咦?難道說,因為『大災厄』的影響消失了嗎?」
「不是的,沒有消失。因為在大陸的邊緣,所以並沒有到大陸崩壊的影響。只是,正因為是偏僻的小村莊,『大災厄』的影響才是致命的。不但農作的收獲量劇減,與中心地區的易也徹底中斷,據說村子最後被放棄了。雖然是這樣,不過並沒有人死於飢困,所有的村民都完了避難轉移。因為拉古涅的報酬都送到了那邊,所以那個村子相對富足了些⋯⋯」
「沒有人因此喪命⋯⋯是說即使如此,這還是為了拉古涅的契機?希讓荒廢的故鄉重歸往昔?不,是期和口中的那個媽媽重逢?不、嗯~⋯⋯嗯~⋯⋯」
拉緹婭拉想法設法地探尋著拉古涅真正的願。
看來並不相信拉古涅之前在城裡給的『為第一』的回答。不對,準確來說,『為第一』只是一種手段,真正的目的應該另在別。
我也這麼想。
如果說『為第一』就是的全部,那麼不該會變得那・麼・像一個『理的盜竊者』
畢竟已經殺了父親大人,為了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承認的頭號強敵。
拉古涅的手段已經實現了,可是真正的目的卻沒有,而那沒能實現的目的化為了極強的『留』。這恐怕就是現在的狀態了吧。
我有一種預,真正的目的是我們絶對無從知曉的。
我想拉古涅一定至死都不會向別人表自己的心跡。不,豈止如此,哪怕是對自己,可能也會欺瞞到死。給人的印象和父親大人很像,都仿彿是活在對自己的欺騙之中。
如果說有誰能看的心底,那想必只有和一樣的存在了吧。
正因如此,拉古涅才會如此厭惡父親大人,才會心積慮地最先殺死他。
不知為何,我就是有這種覺。
我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這種印象告知拉緹婭拉。
只要是有關拉古涅的報,我想都會非常樂於接吧。並且,如果這份報能對接下來的作戰起到什麼幫助的話──
「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然而,後的一道聲音攔住了我的腳步。
我轉過,結果看到了披著斗篷的萊納。當大家在這座宅邸裡稍事休息的時候,他自說自話地前去進行了偵查,看樣子他的偵查結束了。
「拉緹婭拉還好。但是另外兩個格較真的騎士還沒有完全信任你。你要是進去了,們的話就不好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