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斯菲拔出那柄紅的十字架,一把推開了拉緹婭拉。
就像是在否定方才的勸說那樣,一再後退,左手握住旗幟,右手攥著紅劍。
接著,為了重振一度萎靡的戰意,大喊道:
「其實我本來是想將赫爾米娜大人『盜取的理』用在渦波大人上的,不過這樣也不壊⋯⋯!這樣一來況反倒簡單了!沒錯,簡單多了!!」
我連忙扶住被推開的拉緹婭拉,並對出部位施展回復魔法。然而理所當然的,傷勢全然不見好轉。
拉緹婭拉因痛苦而不住地,諾斯菲見狀則笑個不停。
「呵、呵呵,渦波大人⋯⋯跟拉古涅不一樣,這次的傷口位置非常不妙哦⋯⋯?相較於出的問題,對臟的損害更是致命的。是了,這是危及生命的傷⋯⋯的生命有危險,渦波大人,您明白吧?」
此言一出,我後竄起一陣寒意,同時還有一熱流從口進發,直衝嚨。
意識到懷中的拉緹婭拉命懸一線,我不由自主地喊道:
「──咕、諾斯菲!」
「好了,這下戰鬥的氣氛也被炒熱了⋯⋯!呵呵,果然戰鬥就是得有時限才可以!比起沒完沒了地用魔法你來我往,還是這樣更簡單明快!」
聽到諾斯菲的話後,我的世界一下子狹隘了許多。
不僅是視野,連思考的幅度也變窄了。拉緹婭拉之外的一切都褪了,甚至於染得一片漆黑。除了自己應當守護的『唯一的命運之人』,任何事都失去了彩。於是自然而然的,拉緹婭拉佔據了我目的焦點。除了之外,我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想不了。充斥於腦海的全是焦躁與意。必須守護。哪怕拼上自己的命也要守護。必須守護必須守護必須守護。是了,就好像滿溢的超出了靈魂承載的限度──
「──渦・波!!」
叱責聲不期而至。
聲音的來源正是我眼前的拉緹婭拉。
拜此所賜,我堪堪恢復了神志。
「渦波⋯⋯!!傷的既不是腦袋也不是心臟!只是肚子被捅了一下而已⋯⋯!」
明明了致命傷,拉緹婭拉卻向我表示問題不大。
我知道這話背後的訴求。
這是在告訴我,絶對不可迎戰。
豈止如此,拉緹婭拉甚至想說自・己・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所以,要我再拿出一些勇氣。
要我相信與諾斯菲之間的牽絆。
要我同諾斯菲以話語相,而不是戰鬥。
向我如此請求的不是別人,正是『唯一的命運之人』。所以,我──
「⋯⋯嗯。」
我點了點頭。
作為一種可能,我事前已經看過這個『流向』了,所以做好了這之後的選擇。
我要將腹底翻騰不已的這份衝和、將這熱量整個清除。
這也就是說,我要發因自己的長而進化的技能『最深部之誓約者』
「技能『最深部之誓約者』發了」
以一定的為換,使神安定下來
混補正+1.00
通過初期的使用方式,將現在的由技能保管。
一這麼做之後,趨於狹隘的視野突然就拓寬了。
與此同時,原本只剩一個的腦中的選項也增至無數個。在重新做好無論如何都要幫助諾斯菲的選擇之後,我同命懸一線的拉緹婭拉說道:
「只是、拉緹婭拉⋯⋯如果真到了那時候──」
拜拉緹婭拉所賜,我總算是回歸了正軌,可這前面依舊是條畏途。現在的況更接近幣的反面──也就是救助失敗的未來。我問拉緹婭拉,即便如此也無妨嗎。
「嗯,到時候我們一起。」
不假思索地答道。
早在我們來到這裡之前,這就是已經決定好的。
所以不會有迷茫。於是我也同樣了無迷茫地點頭回應。
這樣就確認完畢了。
我將理應守護之人平放在地,起走向諾斯菲。
「呵呵、呵呵呵──來吧來吧,渦波大人!這下我手上的人質又多了一個⋯⋯!如果您想救的話,就必須將我打倒,奪去我手中的『經書』不可⋯⋯!事已至此,如果您還要再說什麼讓我做同伴的戲言的話⋯⋯對了,您可就要以拉緹婭拉的生命為代價了呢。呵呵呵。」
我默默地觀察著因刺傷拉緹婭拉而笑個不停的諾斯菲。
技能『最深部之誓約者』的效果實在非同小可。拜這個已不知幾次挽救了我命的犯規技能所賜,我現在的思路非常清晰。
就連諾斯菲此刻的,我都能冷靜地予以把握。
「對了⋯⋯──呵呵呵,如果拉緹婭拉死了的話,到時候我就聽聽渦波大人謝罪吧⋯⋯?然後我再考慮一下。沒錯,只考慮一下──呵呵、哈哈哈!」
並不是笑得停不下來──而是如果不笑就繼續不下去。
諾斯菲現在正拼了命地扮演我的敵人。
為了讓我恨,真的想盡了辦法。
是如此的拚命,為的只是追求自己誕生的意義──
既然明白了這點,那麼我的回答只有一個。
「對・不・起,諾斯菲。我和拉緹婭拉的想法一樣。我也希諾斯菲為同伴⋯⋯一起回去吧⋯⋯然後讓一切重新來過。讓我們重新作為家人,開始新的生活⋯⋯我也想和你在一起⋯⋯無論如何,我都希得到向你贖罪的時間⋯⋯!!」
「──!」
見我既不拔劍也不使用魔法,豈止是燃起戰意,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致歉,諾斯菲一臉的不敢置信。
「還、還來!您還要說這種話嗎⋯⋯!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吧!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只有戰鬥了!!」
為了重啟戰鬥,諾斯菲採取了行。
首先讓滲到我的,做好了『流』的準備。如果我接下來使用魔法,立刻就能使用同樣的魔法予以抵消。
不過我完全沒有使用魔法的意思,所以這不問題。
不過的『流』對象不僅限於我的,還有掛在前的墜飾。諾斯菲消費的是屬的魔力,然而發的卻是不同屬的魔法。
「──『Dark・Freeness』!!『Wildwood・Wave』!!」
『暗之理的盜竊者』與『木之理的盜竊者』的魔法。
明明與自屬不符,諾斯菲卻順利構築出了強有力的魔法。
四周產生了一米左右的黑霧靄,正因為世界明亮如此,黑暗才尤為顯眼,霧靄像野一樣奔馳而來,包住了我的腦袋。隨著視野被封閉,腳邊傳來一波振。
對此,我將雙手叉擋在面前,同時站穩了腳步。
來自視野外的攻擊很快殺到。
恐怕是木屬的攻擊魔法。大量壯的樹像鞭子一樣打在全。
衝擊令全的骨骼嘎吱作響。
不用說,我整個人就像被球棒打飛的球,直接砸上了牆壁。不僅大腦,疼痛如電流般游走於全。
──諾斯菲沒有追擊。
豈止如此,遮蔽我視野的黑霧靄甚至被解除了。
看著從四十五層的地面中鑽出的樹盡數消失,我站起了。
「渦波大人⋯⋯!為什麼、您為什麼不躲開⋯⋯!?至防一下也──」
「真・對・不・起,諾斯菲⋯⋯我是絶對不會和你戰鬥的⋯⋯」
「不、不和我戰鬥⋯⋯!?」
因為不能理解,諾斯菲周過剩的魔力都了起來。
曾在迷宮敗於我手的諾斯菲為了這場戰鬥做了各種各樣的準備。
將我的人納麾下,把守護者轉變為自己的棋子,裹挾了人質。
甚至張開國家規模的結界,對我進行削弱,對自己進行強化。為了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得淋漓盡致,將魔力提高到了極限。奪走守護者們的魔石,藉此發各屬的強力魔法。連法芙納最重視的『經書』和『心臟』也搶來充作自己的殺手鐧。
可我的話卻讓這些準備都沒了意義。
事的進展與原本的預想出實在太大,諾斯菲的表會扭曲也在理之中。
「不要再說這種胡話了,趕戰鬥啊!快要沒有時間了!快點!來吧,快點!渦波大人到底想要救誰!?您要選誰!?您到底、要向誰以援手!?──快點選啊!!」
諾斯菲急之下連連催促我開始戰鬥。
但是我並不為所,仍是一副儘管向我開炮的姿態。
事實上,現在在場的人里,只有諾斯菲覺得這場戰鬥是有時限的。
到頭來,為設下的時限所困的,只有善良的諾斯菲自己。
當諾斯菲的焦慮達到極點之際,竟然連真心話都吐了出來──
──『要向誰以援手?』
恐怕這就是一切了吧。而諾斯菲其實已經放棄對此的爭取。因為我的錯,被的只能放棄──從而不得不以錯誤的方式期實現自己的『留』
在這個問題解決之前,我是絶對不會戰鬥的。
諾斯菲的疑還在不斷加深。
終於,在看到我即便有人負了無法治癒的傷也不願採取行後,認為是我沒能完全理解況,於是善良的又費盡心力地解釋起了現狀:
「──您明白嗎?只要您殺了我,搶走我手上的『經書』,法芙納就有求必應了,拉緹婭拉就有救了啊!當然了,拉古涅也一樣!這同時也意味著使徒迪普拉庫拉的解放!連滝大人也能得救的!拉緹婭拉、拉古涅、迪普拉庫拉大人、滝大人──可以同時幫到這四個人!可是,如果您還要堅持說什麼拯救我的戲言的話,就要將這些人全部捨棄!您能捨棄得了嗎!?您捨棄不了吧!?」
為了盡快開始戰鬥,諾斯菲急得將自己的策略和盤托出。
「妹妹對您來說遠比我重要!拉緹婭拉現在更是您的人!為了您最重要的人!您心中的第一不是我!您只要老實說出來就好了!說跟我比起來,其他人更重要!!您直說我也沒關係的!!」
事態的發展始終不如人意,諾斯菲大喊著發起了脾氣。
這樣的看上去就和一個拼了命憋住淚水的孩子沒兩樣。
而我對此時的心可謂同。
因為以前的我就和一樣。
小時候,在被父母放棄的時候,我也有同樣的。
在明白父母心目中的第一不是自己的時候,我也忍不住想哭。
在仿彿世界末日來臨的心境中,我變得自暴自棄,一個人窩在了房間裡。
「我全都知道的,所以您不用顧慮!直說就好了!說我終究無法為渦波大人最的人!諾斯菲・弗茨亞茨一輩子都不了您『唯一的命運之人』!我都明白的!所以,我現在才作為您的敵人在這裡啊!」
這下不僅自己的策略,諾斯菲把戰鬥的理由都吐了出來。
為了迫使一直沒有作的我採取行,不斷地闡述自己為什麼非得被打倒不可。
「我打算用非常卑鄙的方式留在您的記憶中!我現在無疑為了讓您棘手的敵人!我是作為渦波大人『最痛苦的記憶』留在您心中的敵人啊!為了實現這個目的,我打算毀掉所有您珍視的東西!我是『敵人』!『敵人』『敵人』『敵人』、我要做您『最大的敵人』!──『Sehr・Wind』!『Wildwood・Wave』!『Darkfisher』!!」
又有多種屬魔法向我襲來。
我沒有對它們展開解析,甚至看都不看,只是隨便防兩下。
用手臂保住腦袋,別的就無所謂了,於是我在凌厲的攻勢下被打的找不著北。創傷令我瞠目,打擊令我胃倒流,出和劇痛一起折磨著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