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地の底.
弗茨亞茨城的地下,其中的最下層。
這個以宿有使徒的世界樹所在之而聞名的地下空間,平時是嚴無關人員涉足的聖地,而經過揀選獲準的那些騎士們這時也全都被驅走了。
不必多說,如今的最下層正於熊熊燃燒的火舌的支配之下。
在最下層的中心,就站在被水染純紅的世界樹旁。
那裡就是我們墜落的目標位置。
此刻,穿過弗茨亞茨城上方的空,我們與量巨大的紅一同著陸。
「──『風』!!」
「──『Blood』!!」
紅中響起了兩道喊聲。
其一是我的風魔法。另一個是法芙納的魔法。兩者目的相同,都是為了緩和墜落的衝擊。
從弗茨亞茨城上層墜落的之聚合伴隨一道轟鳴炸裂開來。
其衝擊固然強悍,但還不足以將地下空間整個摧毀。
這要歸功於法芙納在撞擊之前將轉化為了的緩衝。
大量且有粘著的擴散到四周,澆滅了充斥於地下的火焰。
炎之領域轉眼間就被替換了之領域。接著,我在空間中央新生的池中起,將夾在胳膊下面的死神丟向了在此久候多時的地獄。
「接好了,我把莉帕給你帶來了。」
「我回來了~,瑪利亞姐姐~。」
語氣悠閑的莉帕飛到瑪利亞邊,抱住了。
瑪利亞一邊著莉帕的頭,一邊輕輕向我頷首示意。
「多謝了,萊納。我最近一直都和莉帕在一起,沒在邊都有些不習慣了。」
「嗯嗯~。那麼,唰唰~地。」
和基督那時一樣,莉帕潛了瑪利亞的。接著,瑪利亞那濺滿了的服漸漸被染了黑,就好像黑暗將整個裹住一樣。最後,在瑪利亞的右手上,黑的魔力收束為莉帕用的大鐮刀。
「這樣就準備完畢了。上面⋯⋯看來是進展順利啊。」
瑪利亞抬頭看向上方,確認行的進展。雖然為時不早,但因為從的表中窺見了幾分欽羨,我還是提議道:
「嗯,很順利。⋯⋯我說,你其實是想和基督在一起的吧?那你現在過去也可以哦?我一個人對付『之理的盜竊者』就夠了。」
我基本上是擅長一對一戰鬥的騎士。
跟基督搭檔暫且不提,要和這個人並肩作戰我實在放不下心。要說我有多不安,那可是到了與其並肩作戰還不如自己單槍匹馬的地步。當然,我指的是誤傷友軍那方面的意思。
然而瑪利亞聳了聳肩,拒絶了我的提議。
「不可能的。我明確地告訴你,沒有我在的話,你本不是『之理的盜竊者』的對手。」
「⋯⋯我不久前可是跟『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打得難解難分來著。」
瑪利亞暗示這對我來說負擔太重,所以我略不爽地強調起了自己的實力。
「嘿誒,不過,我可是完勝了哦。說到底,『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是專長於輔助的守護者吧?你覺得與互角的績值得自吹自擂嗎?」
「咕⋯⋯你這⋯⋯!」
可惜我在口舌之爭上完全不是的對手。
我無言以對,只好閉上了。
在我們之中,瑪利亞的實力首屈一指。早在一年前,就能令整個戰場化為焦土。其後,的實力又有了長足的進步,與莉帕這一魔法同化後,僅憑我是沒有任何勝算的。豈止如此,我甚至覺得基督也未必是的對手。
「我當主力。莉帕和萊納負責輔助。請聽從我的指示。」
「⋯⋯我知道了。」
放手戰鬥的話,瑪利亞無疑是最強的。
我對這個安排沒有異議。
況且我今天也沒打算拼死戰鬥。因為掛心之事另在他,所以專司輔助於我而言簡直是幫了大忙。
我退後一步,將前鋒與瑪利亞。
在視線的前方,站著我們今天的敵人──『之理的盜竊者』法芙納。
他背靠紅的世界樹,站在紅的池中看著我們。
瑪利亞用輕鬆的語氣同他招呼道:
「那就請多關照了。法芙納。」
「⋯⋯好啊,請多關照。雖然我更想和渦波打這個招呼,無奈卻跟那裡的兩個人一起掉下來了啊。哈哈哈,照我們這邊的計劃,我是要負責對付渦波的啊。真是對不起諾斯菲了。」
「很憾,你的對手是我。怎麼樣?你很開心吧?」
就像事前談到的那樣,這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相當不錯。
明明彼此為敵,兩人卻像意氣相投的朋友一樣聊了起來。與瑪利亞打過招呼之後,法芙納也將目投向了我。
「我的對手是三個小豆丁啊⋯⋯就這麼點人沒問題嗎?」
「我們今天的目的並不是將你打倒,只是在渦波先生取回『經書』之前把你拖住而已,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哼嗯~,那⋯⋯你覺得你們能拖住我多久呢?我倒是覺得,不出一會兒我就能回到諾斯菲邊啊?」
法芙納忠告說我們的戰鬥力不足以拖住他,可能是他聽到了我們剛才的對話,想讓我們不要太輕視他吧。
瑪利亞微微皺眉,向法芙納確認道:
「⋯⋯法芙納先生。你今天跟之前不同,說話很偏向諾斯菲呢。」
「沒錯,其實就在不久之前⋯⋯諾斯菲跟我『坦率』地講出了不老實話,所以我稍微調整了一下方針。我想稍稍緩和一下科以的試練。」
「緩和?就你這個嗜試練狂的變態⋯⋯?」
看來眼前這個男人的格惡劣到了能讓這位縱火狂評為變態的程度。跟緹緹相過之後,我多也發現了,守護者果然多是一些怪人。
看來這裡只有我一個正常人,意識到這點固然讓我到有點麻煩,但還是認真靜候著兩人的談。
「豈止是緩和,我甚至覺得都可以作廢了。可真是個笨蛋啊⋯⋯我都不知道居然是那樣一個不折不扣的笨蛋。一千年前,哪怕能跟我坦白一句,我也會將從候補中移除啊⋯⋯誰讓非要從始至終都扮演一位聖,結果我一直被蒙在鼓裡啊⋯⋯唉、真是⋯⋯真是可恥⋯⋯」
法芙納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由衷地到懊悔,仿彿要踏穿腳下的地面。
看上去,他相當不齒於為諾斯菲的外在所蒙蔽而未能看其在的自己。
雖然在我看來,諾斯菲是一個無論外都麻煩至極的惡,可對法芙納來說卻並非如此。
隨著自嘲的愈演愈烈,法芙納終於進了自的過程。
「哈哈⋯⋯我又看錯了啊⋯⋯又對自己的錯誤後知後覺⋯⋯又沒能幫到任何人⋯⋯是啊,又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我的人生寫滿了失敗。哈哈哈──」
「你、你不用這麼自責,什麼人都會失敗個一兩次的。」
對幾自戕的敵人到於心不忍,瑪利亞連忙出言勸。
話雖如此,這恐怕並非源自由衷的善意。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盡可能延長與法芙納理地流的時間──也就是為了更久地將他拖在這裡。
「⋯⋯失敗個一次兩次嗎。或許吧,在這個時代或許是這樣。可是在我生存的時代裡,每一次失敗都是致命的。那可是個相當嚴苛的世界啊。人命什麼的實在是不值錢。那時候,奴隷可沒有半點兒人權。無怪乎我們會那麼慘了。像你這樣四肢健全都算奢。」
看來法芙納知道瑪利亞的來歷。
所以同樣曾為奴隷的兩人之間存在某種同伴意識。
只不過兩者所的時代對奴隷的待遇似乎截然不同。聽法芙納的語氣,在一千年前,奴隷稍有不慎就會落個斷手斷腳的下場,再嚴重一些就沒命了。
「這⋯⋯是我輕言了,抱歉。」
「不、沒什麼⋯⋯你不必為這個道歉。畢竟你是和阿爾緹達『親和』的人⋯⋯和那個只剩腦袋的阿爾緹⋯⋯」
「⋯⋯說起來,以前你也說過類似這種的意味深長的話啊。也差不多該把你和阿爾緹的關係告訴我了吧?」
為了爭取時間,瑪利亞又拋出了新的話題。
法芙納接下了話題,說道:
「我和的關係嗎⋯⋯其實也沒什麼,我們談不上是朋友。不如說,應該討厭我的吧。」
看到法芙納表現得如此氣定神閑,我不免起了疑心。
他真的有被命令去與基督戰嗎?於我看來,他在一連串的會話中並沒有表現出一點焦躁。
「咦、你們不是朋友嗎⋯⋯?那你還表現得跟阿爾緹那麼⋯⋯」
「這個啊,我和確實不是朋友,但我與同為一敗塗地之人,並且是經渦波之手得救的同伴。⋯⋯我們是被大貴族捕獲,持續榨取魔力的同伴啊。」
「榨取魔力⋯⋯?」
「因為失敗了啊⋯⋯被得知『理的盜竊者』的傳聞的人捕獲,四肢被千刀萬剮、承種種實驗,被當做無限的魔力源而遭到利用⋯⋯哈哈⋯⋯」
法芙納的自嘲愈演愈烈。
這種自行為和斯諾頗有幾分相似,不過與斯諾不同的是,法芙納沒有過分拘泥於此,他的表很快便復歸了明朗,繼續講道:
「算了,不提也罷。畢竟我們『理的盜竊者』是死不了的啊。就算失敗了,我們也不會喪命。不過其他人就⋯⋯一起被捕獲的『魔人』們全都淒慘殞命了。稀的對『魔之毒』有適應的奴隷們也都死的很慘。這傢伙也好、那傢伙也罷,都在痛苦的實驗折磨下死了、死了、全都死了。正如聖經所言──第二章第二節『生者,手系艱辛也。是以撒手而求慈悲之人,所獲必無矣』,現實真當是殘酷的。」
話題相當沉重,但法芙納的表卻十分明朗。
他口中提及之事終究與活在現代的我無緣,可法芙納必定是將那全部都看在了眼裡。即便如此,他卻仍表現得這樣坦然、積極。
「正因如此,為了那些死去的人,活下來的我們必須加倍努力才行啊⋯⋯沒錯,我們有見證的責任。既然背負了他們的憾,我們就斷不可放棄。」
看來他崇尚的信條是即便遭不幸,也要以不幸為食糧繼續前進。
一如所聞,法芙納是個嗜好試練的人。
麻煩的是,他不僅對加諸己的試練求之若,還希別人也經試練的打磨。
看法芙納的眼神就能明白,他剛才的那些話全都是說給我和瑪利亞聽的。法芙納不僅給自己,同時也給他人施加力,倡導義無反顧的前進。
然而,他目的焦點卻逐漸發散。
「啊啊、是了⋯⋯為了那些失敗的人,一定要前進⋯⋯即便是所之人的死,也要化作前進的力量⋯⋯這既是世界科以的試練,也是人的長。絶不該哀嘆、惋惜。沒錯,一如聖經所言。嗚呼、無論犧牲如何慘重,活下來的人都不能落淚⋯⋯不可以⋯⋯落淚。」
上這麼說,可法芙納的眼角已經泛起了淚。
從旁人的角度看來,他的樣子就像是給自己施加了太大的力,結果因承不住而哭了出來似的。
總而言之,這個男人不太正常。還沒講幾句話,他就自顧自地把自己的神搞崩潰了。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我立馬將周圍的況確認了一番。
前方的瑪利亞也用餘檢查著戰場。
在頗深度的圓形地下空間,覆蓋地面的池有如倒玻璃杯中的量果。
水分不可不謂充足。且遍佈周圍的並非新鮮的。一言以蔽之,這個戰場不利於火焰發揮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