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章節之始
隨著魔法《次元決戰演算『前日譚』》的解除,『過去視』的旅程宣告了結束。於此同時,疑問口而出:
「為什麼、父親會⋯⋯?」
在最後一刻,我確實看到了父親的面影。這確鑿無疑。
追溯諾斯菲的記憶時為什麼會看到我自己的過去呢⋯⋯不,的中流著我的『』,會有這樣的關聯也不奇怪吧。比起這個問題,現在還是諾斯菲的事更要⋯⋯
「渦波哥哥!你沒事吧!?臉相當差啊!你有好好看到諾斯菲小姐的過去嗎!?」
在一旁等待我從魔法的旅途中回歸的拉古涅一臉關切地晃著我的肩膀。
我隨便看了看自己的狀態欄,雖然消費了不MP,但『狀態』上並無異常。可事到如今,『表示』已然不值得付諸全部的信任。我馬上開始依靠自己的覺檢查和腦的異常。
首先是視野的亮度。
我眼中的世界現在究竟是明是暗。我是否因『代價』而失去了什麼。而我自己又是否察覺到了這一點。──立足於方才的『過去視』,我開始逐步排查這些問題。
「嗯,沒關係⋯⋯謝了,拉古涅。我好好看過了。拜此所賜,我總算是明白了⋯⋯」
發大魔法後的疲憊固然存在,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雖然還不到放心的時候,但總不至於對之後的行產生不良的影響。總而言之,有必要向在我使用魔法期間默默守候的拉古涅報告一番。
「我看到千年前的自己究竟是怎麼一號人了。萊文教的始祖可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爛貨啊⋯⋯是啊,真是無可救藥⋯⋯」
簡直爛了。
可那千真萬確的就是我自己。一直以來,我將千年前的自己稱為『始祖渦波』,將之看作不同於自己的另一個人,可現在,我決定直面自己(我)始終是自己(我)的事實。
相川渦波是一個暴躁、臭、不負責任的人。一個放棄求索而墮自暴自棄的泥潭,同眼中的敵人死鬥,給所有相關者添了麻煩的人。
「我傷害了諾斯菲、害崩潰、將得走投無路⋯⋯這還不夠,主張這些和我毫無關係、撇了個一乾二淨不說⋯⋯最後甚至還把所有的事忘在了腦後⋯⋯」
「⋯⋯唉。果然啊,都是渦波哥哥不好嘛。」
現在我承認了。
另外還有一點。我不願面對諾斯菲的理由,與在『過去視』的盡頭看到的時的記憶有關。
「我一直回避諾斯菲的理由也清楚了。⋯⋯因為過去的諾斯菲與我如出一轍啊。跟那個一直沒能被親人正眼相看,只能看著親人的背影,始終無法前進的我一樣。看到諾斯菲所做的跟小時候的我一模一樣,我應該是產生了厭惡吧⋯⋯」
「呼⋯⋯對同類的厭惡嗎。原來如此。雙重意義上的逃避啊。」
以諾斯菲為投影,我看到的恰恰是我自己。在那之中滿滿的都是無可挽回的罪惡以及不堪回首的自卑。所以我從那裡撇開了目。
「諾斯菲與我所討厭的那個自己太像了⋯⋯就因為不願意看到那些,我在無意識中選擇了逃避。等一切都了然之後再看,發現原因真的就這麼簡單⋯⋯真是糟了啊⋯⋯」
「原來如此。所以呢?了解到諾斯菲小姐的真相之後,渦波哥哥打算怎麼做⋯⋯?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接下來要做的,大抵就跟往常一樣吧。」
走到讓我承認這些為止是一段漫長的過程。
可現在,我已經知道自己犯了怎樣的錯。知道了,也理解了。這是至關重要的。
我絶不會垂頭喪氣、故步自封,而是要繼續前進。
臉上當然也不會蒙上晦。因為我見過的『理的盜竊者』們在察覺到自己的錯誤和真相之際,每一個人的表都是明朗的。我要效仿他們。
「和往常一樣?那個、請問,和往常一樣是什麼意思⋯⋯?」
「就是和往常一樣與守護者戰鬥了。我要去見諾斯菲,去面對,敞開心扉,訴諸本心。總之就是和談談。我想越是談,我就越要去承認那些自己所討厭的地方⋯⋯到最後一定會變我單方面的謝罪吧⋯⋯即便如此,我也要將與的『流』進行到最後。我有這個責任。」
「原來如此。那確實和往常一樣啊。可是,只有這一次,我總覺得渦波哥哥中途會堅持不下去啊。換言之,我覺得諾斯菲小姐是專門用來對付渦波哥哥的守護者。」
「⋯⋯沒關係的。我有堅持到最後的自信。我想,至今以來的與守護者們的戰鬥全都是為了這一刻。我這膽小怕事、謊話連篇、心積慮又好虛榮、偏執而不的格──都是在守護者們(大家)的幫助下才有了改變。」
與守護者的這次戰鬥,我想不僅會與『之理的盜竊者』諾斯菲進行,同時也是與我自己、與『次元之理的盜竊者』的戰鬥。
我都那樣裝模作樣地跟守護者們(大家)說教過了,等到自己的時候,哪怕是撕破,我也不能說「不行了,我堅持不下去了」
確實,我有許多地方是為自己所不喜的。但就是這樣一個連自己都不喜歡的我,拜大家所賜,一點一點地有了改變。
只要想到大家的面影,我就由衷地到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轍。大家的生存方式已然化作教誨銘刻在我的心上。所以沒關係的。無論是諾斯菲,還是自己,我都是能與之直面的。
看到我志在必得的樣子,拉古涅懷著疑念確認道:
「嗯~,你那可疑的格真能改變的了嗎?我覺得人是很難從本上改變的哦?」
「能改變的。哪怕是為了諾斯菲,也絶對要改變。」
有些地方就已經改變了。
換做以前的我,想必沒法給拉古涅的疑問以肯定的答覆。我不是那種敢於許下不能保證踐行的約定的格。一點點的,我格中膽怯的部分在減,而勇敢的部分在加強。
對了。
機會難得,乾脆把自稱從『我(僕)』變『我(俺)』怎麼樣⋯⋯?
還是算了,這太突然了,會把大家嚇一跳的。重要的不是改變外在形式,而是在。
「哦~,我這樣接二連三地打擊你,你都不為所嗎⋯⋯渦波哥哥,你變得給人覺不錯了嘛。這下我能給小姐捎個好消息了!」
見我一口咬定,拉古涅給出了不低的評價。
安心於的評價,我決定採取進一步的行。
「是啊。趕回裡面去,跟大家報告一下吧。報告過之後立刻去解決諾斯菲的問題。」
「好的!總覺得這樣一來我臉上的傷就高枕無憂了呢!」
話題的進展一帆風順,到高興的拉古涅歡呼著想要回到屋子裡。在那之前,我向走近一步,開口道謝說:
「拉古涅,真的很謝謝你⋯⋯多虧了你,我才有了直面諾斯菲的勇氣。我一定會拯救諾斯菲的,還有你也一樣。」
我短了與拉古涅在稱呼方式上的距離,同許下了約定。
我現在之所以能擁有如此堅定的意志,都是拜拉古涅所賜。所以我絶對不會讓這樣一個為數不多的知己因無妄之災而喪命。
「諾・斯・菲・小・姐・和・我・都・要・救⋯⋯這樣嗎。哎呀~,真強勢啊!我不討厭現在的渦波哥哥哦~。」
「我絶對不會讓拉古涅死的⋯⋯絶對不會。」
之所以說這話,確實有我希表現得強勢一把的想法。並且事實上,我剛剛就被拉古涅拯救了。毫不為過地說,堂堂正正地向彷徨於人生路上的『次元之理的盜竊者』發起挑戰,並取得了勝利。這份恩是我一定要報答的。
就在我暗自下定這份決心時,一直注視著我的表的拉古涅突然乾笑了幾聲。
「⋯⋯啊哈哈。怎麼說呢,看著現在的渦波哥哥,總覺得我也有了勇氣啊。」
接著,談到了自己。
「拉古涅也⋯⋯?」
「我呢,總是喜歡放棄。若是自覺沒有勝算,我立馬就會變得鬥志全無,早早地認輸投降──這是我的壊病啊。可是,在這個世上,有很多時候明知必敗也還是不得不戰。比如說我臉上這個傷。放著不管恐怕死路一條,所以早已不是找藉口的時候了⋯⋯」
和我一樣,拉古涅也是會在戰鬥之前窮盡算計的類型。恐怕已經深刻地理解到,自己的格有多次讓與勝利肩而過了吧。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事到如今,和我一樣下定了決心。
「好嘞,下一次我可要認真了哦!我留待『舞闘大會』使用的必殺技也是登場的時候了!這樣的話,我應該有能力牽制住『魔人化』的一個人吧⋯⋯不,至也能打出有分量的一擊!大概吧!!」
這話的意思應該是表示自己願意參加這之後將在弗茨亞茨城發生的戰鬥。拉古涅似乎打算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披自己之前提及的必殺技。
話雖如此,但拉古涅並沒有保證說肯定能取得勝利。看到這既一如既往,又有別平常的表現,我不微微一笑,邁出一步說:
「是啊,已經不是再舉棋不定的時候了⋯⋯!」
「沒錯沒錯!行了,咱們大家一起努力吧!」
就這樣,我們兩人結伴返回了拉緹婭拉等人留守的屋子。
我要盡快去救諾斯菲。為此,我不僅要向拉古涅,更要向屋子裡的所有人求助。
儘管為時已晚,可我還是想收拾因自己持續回避諾斯菲而一再惡化的局面,縱然難堪,但我還是要將這些原委告訴大家。在此之上,我還要覥請求他們與我一起戰鬥,因為孤一人會令我不安。無論會多麼難看,我都要一邊道歉一邊請求。
害怕被拉緹婭拉討厭而裝乖的日子已經不再了。
在走廊裡,我和拉古涅徑直向同伴們所在的房間邁步。
至於我臉上的表,已是與之前離開房間,還沒有進行『過去視』的時候截然相反。
◆◆◆
結束了拉緹婭拉的治療的眾人現在正聚在一起歇息。
拉緹婭拉坐在房間中央最大的一張沙發上,著同伴們的按。
本應在外放風的我突然現,大家的表都有些意外。
說實話,方才的戰鬥令我十分尷尬。可是尷尬並不能為固步不前的藉口。我開門見山地同在場的所有人說道:
「──打擾一下大家,儘管有些急迫,但我接下來打算去救諾斯菲。」
聽罷,眾人的表從意外轉變為了錯愕。
瑪利亞代表大家開口問道:
「那個、是去救對嗎?不是打倒?」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我想救。拉緹婭拉說的沒錯,諾斯菲是同伴⋯⋯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將諾斯菲到那種地步的罪魁禍首是我,沒有錯。令走投無路的不是別人,就是我啊⋯⋯我知道我之前一直在說任的話,現在也是一樣,我很抱歉⋯⋯但我還是想親手拯救諾斯菲。」
我一邊道歉,一邊提出自私的請求。
瑪利亞默默地聽我說到了最後。在做出答覆之前,待在房間角落的萊納了一:
「基督⋯⋯難道說,你用『過去視』看了諾斯菲的過去嗎?」
「是的。所以我已經不會再將諾斯菲看作敵人了。」
「這樣啊。那就行。」
萊納沒有多言。
或許和拉古涅一樣,對事會演變這種狀況,萊納也早有預料。他知道只要我追溯了過去,就會選擇守護諾斯菲。即使方針的轉變如此突然,只要它是立足於『過去視』的結果,那麼萊納似乎就不會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