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語の夜
在宅邸的二層,有一個與建築相銜的寬敞臺。
那裡準備著簡易又陳舊的桌椅,是個改變心休息一下的好地方。如果仔細觀察,還會發現之前的主人在此用餐的餘韻。
一路來到臺的我把雙手支在扶手上,眺著已經完全變樣的地下的景。
因為我已經將無罪赦免的事告訴了瑪利亞,在地下街熊熊燃燒的火焰已經完全消失了。令地下街升溫的火焰不復存在後,室外的溫度一下子涼快了不。
整條地下街是依靠魔法道進行換氣的。充當通風口的出口也為數不,所以即便是在地下,也有自然風吹拂。
離開了諾斯菲所在的大廳,本來是一心想要休息,可我卻還沒有眠,但這也是當然的,要問為什麼,那是因為雖然天已晚,可晚飯仍沒有開餐。
從那之後,大家吃過晚飯,我在席間向們傳達了大致的事項,之後就如所說一樣,一個人在臺發呆休息。
基本上諾斯菲由瑪利亞和萊納監視著,在夢游病狀態的滝的警備則由緹亞和斯諾擔任。(緹亞是出於技能『過載』的原因,但斯諾大概是出於這活看上去輕鬆的原因)
多虧了同伴的協助,原本該由我做的事都沒了,所以我能為了準備和法芙納的戰鬥進行充分的休息。
我用手支撐著臉頰,眺著大聖都的地下街。
火焰消失後展全貌的地下世界,呈現以RPG遊戲和話故事中登場的幻想景。
下是昏暗壯的街景,上是魔石寶石滿鑲的天花板的星空。當我為這獨特的氛圍而傷時──對此景的沉醉更甚於我的聲音在臺上響起。
「──呵呵,暗之風在悲鳴⋯⋯這就是求著人類的街道的嘆息嗎⋯⋯」
拉緹婭拉著我大概能給打八十分左右的詩,從屋子裡現。語畢,裝模做樣地靠在窗邊。我冷靜地去理解的詩想表達的意思。
「翻譯過來的話,你是為了來吹夜風才到這兒的嗎⋯⋯」
「嗯,你可真懂啊。不愧是渦波。」
拉緹婭拉上披著一件薄紗般的睡。因為是從口到鎖骨都很開放的服,能著眼的地方很有限,無奈之下我只能邊看著的眼睛邊說話。
「稍微有點寫不下去了呢⋯⋯所以就出來轉換一下心」
「寫不下去是⋯⋯啊,是那個自傳啊?」
拉緹婭拉將手中的自傳示予我。
一年前,我曾見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執筆的樣子,沒想到一直堅持到了今天。
「嗯,就是那個。⋯⋯容已經積攢不了哦。被渦波拯救找回自我是第一章、在本土中央和帕林庫戰鬥是第二章。渦波不在的一年間一個人在聯合國陷困境是第三章、之前的告白是第四章。現在大概已經是第五章了──差不多快要完結了吧?」
我之前看的時候還僅僅只有一章,不知不覺就有五章之多了。一面有於時間流逝如白駒過隙,一面回味著自己接連不斷的戰鬥歷程,我有些傷地回答道:
「確實⋯⋯這次的戰鬥或許會為我們的最終章⋯⋯要是滝醒過來的話,我也就沒有要做的事了。至於尋找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那裡大概就是故事的尾聲了吧。和以前不一樣,我回去的念頭已經不再迫切了。」
「畢竟前後狀況相差很多啊⋯⋯但是!就算沒必要回去,直到最後為止也給我好好探索迷宮哦!這主要是為了我的樂趣!」
「我明白的。那也是我必須理的問題。」
既然迷宮由我打造,那就應該由我為它畫上句點。
然後,只要抵達了迷宮的最深部,我在這個異世界的故事就會迎來終結。
那將是讓尾聲也宣告閉幕的、徹底的終結⋯⋯
終點近在咫尺,我不由得鬆了口氣。
但與此同時,我又告誡自己不能大意,於是重新綳了神經。
目前還存有不穩定因素。
例如:使徒提及的「拯救世界」云云。
似乎還活在最深部的名諾伊的使徒之主。
說實話,這些是和我完全無關的問題。我本沒有那份責任,更沒有必要為此掛心──本應如此,但不安卻如鯁在。
我搖搖頭,拭去心的不安,切換話題道:
「⋯⋯話說回來,最近大家的關係真好啊。」
我回想起之前晚飯時大家一起熱鬧的場景。
大家就好像來到親戚家玩的孩子一樣玩耍歡笑⋯
「是啊。有些冷落了渦波呢,作為朋友,我到很慚愧。」
拉緹婭拉們在玩的時候,我坐在較遠的位子上思考別的事。當然,我思考的是讓滝盡早醒來的計劃。
從這裡,我認識到了自己和在想法上的分歧。
我的行以「妹妹」為最優先,而拉緹婭拉則以「全員」為最優先。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分歧。
這並非是什麼不好的分歧。
就和探索迷宮的時候一樣,只要折衷就好了。
但不同於有打算地選擇接這種分歧的我,拉緹婭拉的表有些微妙。握手中尚未完的自傳,談起了它的結局。
「雖然覺得對不起渦波⋯⋯但我如果不提前把大家團結在一起,到最終章和最終BOSS決戰的時候會到不安的。在與棘手的最終BOSS決戰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同伴之間的牽絆,你不覺得這是約定俗的展開嗎?尤其是最後的戰鬥。」
最終BOSS⋯⋯
這異世界語翻譯過來的詞還真有意思。
不對,正因為是我製作的翻譯魔法,遊戲用語多反倒是自然的嗎?
拉緹婭拉這在原本的世界中會因為遊戲腦而被嘲笑的發言,跟我的倒是相當合得來。
「哈哈,面對最終BOSS時與同伴之間的牽絆嗎⋯⋯確實是老套路了。我並不討厭,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牽絆的確是寶貴的東西⋯⋯」
「對吧!」
如果對手是有點小聰明的BOSS的話,那以破壊主人公和同伴之間的關係為目標就是王道劇了。況且,目前正與我們敵對的諾斯菲恰好就是有小聰明的BOSS的典型。
回想起的煽能力,我嘆息道:
「諾斯菲那傢伙可真是棘手。說真的⋯⋯」
「⋯⋯渦波,諾斯菲可不是敵人哦。這一點你千萬別搞錯了。」
拉緹婭拉斷言道。
豈止如此,更像是將諾斯菲看作了同伴,並因我的發言微慍意。
「不是指諾斯菲嗎?既然這樣,那你說的BOSS指的是法芙納?」
「不是的⋯⋯對我來說,所謂的最終BOSS⋯⋯是・渦・波。──我認為是『異邦人』相川渦波。」
「哈、哈啊?是我⋯⋯?」
的回答是我始料未及的。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是在開玩笑,但只要看一看拉緹婭拉的表,就知道並非如此。
非常認真。那雙堪比太的金瞳直直地凝視著我。
如玉冰同樣紋不,只有銀般的長髮乘著夜風飄揚。飛揚的秀髮有如繚繞在神聖的儀式中的煙霧,在夜空中舞、熠熠生輝,烙在我的眸中。
雖然有點對不起認真的,但面對這端雅的音容,我不免產生了「真」的想。
「渦波你才是世界上最棘手的敵人,我對此有十足的確信。你比任何人都麻煩、比任何人都扭曲、比任何人都病態──雖然如此,但這就是我喜歡的人。為了與那樣的渦波戰鬥,我正在拚命地讓大家為同伴,非常、非常拚命。」
雖然諷刺,但拉緹婭拉就此同我表明了自己近來的行理由。
這恐怕是毫無虛飾的真心話。
就跟之前與諾斯菲的心一樣,同我直訴衷。拉緹婭拉的表與直面守護者的我如出一轍,真摯而堅決。
雖然一時語塞,但為了盡可能地理解的意思,我重複的話道:
「我會和你戰鬥?什麼時候、又為什麼⋯⋯?」
「因為我們雖然接了彼此的,但還沒有接對方的想法。渦波你只是想和『唯一的命運之人』得到幸福,而我則是想『大家一起』得到幸福。⋯⋯這非常不一樣哦。真的、非常不一樣。」
拉緹婭拉一邊笑著,一邊認真地向我說明。
儘管形式上就像是一對在家中促膝長談的知己,但毋庸置疑的是,拉古緹婭拉的想法與我有本的分歧。
為了回應的認真,我立刻開始思考自己的答覆。
於是我也不加虛飾,將自己心的想法訴諸言語:
「說實話,我認為你所謂的『大家一起』是不現實的。現在雖然還好,但大家的心很快就會漸漸疏遠。隨著時間的流逝,大家的思念逐漸落空,到最後只・會・剩・下・一・對。人類的量並沒有那麼寬宏。人能夠持續下去的只能是一個人,我是這樣想的⋯⋯」
「渦波,我希你能更相信我們一些⋯⋯你看,要是再不相信同伴間的牽絆就來不及了!故事已經要到終盤了啊,渦波!」
拉緹婭拉有些悲傷地垂下視線,一邊強調手中的自傳一邊嘗試著說服我。
「我相信的。我是相信大家的啊。所以,我們才一起旅行至今,才能作為同伴和相同的敵人戰鬥。⋯⋯但你想所說的,是在所有戰鬥結束之後,大家一直在一起是吧?我覺得這是非常困難的⋯⋯」
「怎麼會困難呢。你應該也知道故事的老規矩吧?在渦波和拉緹婭拉的英雄譚中全是可的孩子!那麼理所當然的,結局肯定得是後宮的覺呀!」
對表示否定的我,拉緹婭拉頑固地不肯退讓。
中途還談及了之前莉帕曾開過的一夫多妻的玩笑。看上去這在異世界相當常見,但它是我難以接並在當時對莉帕報以否決的價值觀。
那個時候,我說了什麼來著⋯⋯
我記得是、「人,必須跟『唯一的命運之人』結合」──這樣的。
是的,即便到了今天我還是這麼想的。
這絶對沒錯。
所以,一夫多妻什麼的絶對不行⋯⋯但不知為何,拉緹婭拉現在正認真地向這個目標邁進。
在這種稽的狀況下,我不苦笑。看到我「哈哈哈」地輕聲嗤笑,拉緹婭拉對我打諢般的態度不滿地撅起了。
「渦波,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哦。我是非常認真地──為了我所的大家的幸福,才會說出『大家一起』這種話。」
「⋯⋯我知道。拉緹婭拉一直都是認真的。你的那份認真,無論何時我都會支持的。我沒有阻止你的打算。⋯⋯只是,這對我來說太勉強了。就算這是你說的,我還是做不到。」
我不假思索地反復表示不可能。
我明明希拉緹婭拉能永葆笑,可此時卻在明知會讓的表蒙上晦的況下反復表示拒絶。雖然我自己也覺得這很不可思議──可拒絶的話語還是止不住。
對我的回答,拉緹婭拉「呣呣呣」的表示不滿,最後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
「唉⋯⋯真是不安。你在這點上是絶不會讓步的啊──」
接著,拉緹婭拉又向我拋來另一個始料未及的問題。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存在能讓瑪利亞們的人生重來的魔法,你會去使用嗎?」
「⋯⋯咦?」
雖然剛剛才會到我和拉緹婭拉的價值觀有所不同,但像現在這樣話題充滿意外還是久違了。這讓我想起了自己剛剛和相遇的那個時候。
特別是最近我正因為和心意相通而倍高興,於是所的衝擊也翻了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