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芙納的作實在是太快了,這足以證明方才的戰鬥不過都是兒戲。
本沒有時間遏止。
本沒有時間躲閃。
拉古涅恐怕也清楚這一點吧。
在那紅的『某種東西』的進下,死亡的恐怖令面如紙。拉古涅的表告訴我,在和我一樣觀賞走馬燈的遲緩的時間裡,在搜求一切可能保住命的手段。
在苦思的最後,拉古涅的選擇是──
「咕、呶──!」
一邊後跳,一邊將上半大幅後仰。
當然,僅僅這樣是不夠的,這本不足以避開法芙納的攻擊。
拉古涅沒有依靠自己,而是選擇依靠另外的東西彌補這中間的不足。
一邊進行回避,一邊將手中的十字架拋向法芙納。
法芙納目睹了敵人對自己的生命(核心)放手的一幕。以此為分界點,一閃的鋒芒有所衰減,僅一點點的衰減。
既然是無法回避的攻擊,那就讓對手將攻擊轉化可以回避的。
這就是拉古涅的選擇。
──接著,被延長的剎那宣告結束。
一閃馳過,沫橫飛。
因為大幅後仰導致失衡的拉古涅在池中著陸,隨後立刻重整態勢不敢大意地拉開距離,接著抱怨道:
「好、好險⋯⋯!法芙納先生不是不能殺人的嗎⋯⋯!?」
在行前,拉古涅恐怕抱著即便失敗也不會有命之憂的想法。
但現實恰恰相反,方才險些被斬首。
法芙納的一閃狠狠地劃裂了拉古涅的左臉。
傷口很深,極可能深及口腔側,流如注。
拉古涅用手捂住傷口,使用神聖魔法進行治療。
另一邊的法芙納則是目瞪口呆,他似乎難以相信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以至於理解追不上現實。此時此刻,法芙納上既沒有任何殺氣,也並非面無表,他恢復了往前的狀態。
就這樣,一頭霧水的法芙納在混過後開口問道:
「小、小不點⋯⋯我問你、你剛才是怎麼接近我的⋯⋯?」
法芙納最先質問的是拉古涅奇襲的手段。
說實話,這個問題我也想問。
我的《Dimension》在戰鬥期間是一直都有發的,恐怕法芙納也一樣通過掌握了空間的向。
在我們兩人的眼皮底下不可能潛到這麼近的距離──本應如此。
「就算你問我怎麼做到的⋯⋯我也本不可能說的吧。跟簡直不可理喻的你們兩位不一樣,我是很認真在活的,怎麼會毫無保留地坦白自己的技能呢⋯⋯」
拉古涅捂著臉,皺眉答道。
對自己的能力三緘其口,這是作為戰士理所當然的選擇。
而將自己的弱點和攻略方式袒無則是有悖常理的做法,法芙納對此亦以為然。他立馬道了個歉,接著改換了話題。
「⋯⋯確實如此。我問了個和平笨蛋般的問題啊,抱歉。⋯⋯比起這個,問題在於我自己。──我剛才用宿・有・盜・取・的・理的劍砍了你。為什麼會這樣⋯⋯」
法芙納仍然對自己剛才的行為到不解。
從話中聽來,方才是他傾盡全力的一擊。其中蘊藏著跟緹緹那能分解一切的『風之理』相近的兇險。
法芙納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重新審視自己的狀態。
「剛才的覺,是另外有『如遇生命危險便可以反殺對方』的規則嗎⋯⋯?不,有些不對。是『赫爾米娜的優先級在世界樹之上』⋯⋯?諾斯菲那傢伙,為什麼要做這種協助我實現『留』的安排⋯⋯」
原因似乎出在諾斯菲安的規則上。
法芙納在設想諾斯菲施加了第六項規則的基礎上,推測著的考量。
但到最後他並沒有得到答案,只能邊撓頭邊抱怨:
「──可惡。那個笨蛋主子還是老樣子,斂得要死⋯⋯!不把話說清楚還人怎麼明白的心意啊⋯⋯!」
我將劍收回鞘中,旁觀糾結不已的法芙納。
到這一步,戰場的氛圍早已煙消雲散。
包圍我的之騎士全都潰作,溢滿周圍的魔力也悉數消散,池的水位在逐漸下降。
我鬆了口氣,這時,躲著法芙納回到我邊的拉古涅慌慌張張地喊道:
「渦、渦波大哥哥!止不住⋯⋯!這到底是⋯⋯!」
鮮不斷地從的指間溢出。
我意識到現在還不是放心的時候,立刻用《Dimension》調查的傷口。
拉古涅的魔法發功了,這點不會有錯。而且是不孚『天上的七騎士』總長份的湛的神聖魔法。
但所的傷全然不見好轉,出還在繼續。這顯然不對勁。
「喂!小不點,你趕來我這邊!被赫爾米娜的理砍傷是無法通過普通的回復魔法治癒的!我來給你治療!!」
而法芙納則對其中的異常有頭緒。
因為他的活範圍限,所以只能站在原地呼喚拉古涅。
但即便法芙納表示要進行治療,拉古涅還是畏畏地待在我後不敢接近他。
剛才那一擊的惡劣影響讓不敢接近法芙納。想來也是,即便是在遠旁觀的我,當時也因恐懼而彈不得,遑論首當其衝的拉古涅了。
「我會在遠距離為你治療的,放心吧!趕過來,不然你會死的!」
法芙納催促道。
我覺得他善意由衷,於是勸後的拉古涅道:
「拉古涅,我覺得只有法芙納能治療你的傷。⋯⋯我相信他。至他不像是個會說謊的人。」
儘管不時會呈以狂的言行,但法芙納的態度一直很誠懇。他的行從來不悖騎士之,始終現著獻神。
拉古涅想必也知道這一點。
為了止,勉為其難地離開了我的後,緩緩地靠近法芙納。
接近到一定程度之後,法芙納住了拉古涅,接著使出鮮魔法。
「好,在那裡待著就行。你不要,讓我看看傷口⋯⋯──鮮魔法『艾爾梅斯米婭・琉克』。」
法芙納將雙手抵在地面上,接著在拉古涅左右兩側出現了新的之人形。
人形出現後便沖到拉古涅邊,開始檢查的傷口。
「嗚、噫⋯⋯!」
理所當然的,到害怕的拉古涅微微抖。
「別怕,這都是本領高超的軍醫,是回復魔法的行家。」
法芙納表示人形們只是作為醫師診斷傷勢,拉古涅聽後冷靜了下來。在醫生們使用魔法的時候,法芙納同我們解釋道:
「⋯⋯我想你們也察覺到了,這不是普通的傷。『之理的盜竊者』赫爾米娜盜取的世界之理是『永遠無法恢復原狀』。──也就是說,一旦負傷就無法痊癒了。⋯⋯抱歉,因為有『不得殺死任何人』的規則而大意了,我本以為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使用赫爾米娜的劍的⋯⋯」
得知方才那出自『某種東西』的一閃是無法回復的攻擊後,我和拉古涅臉為之一變。按照他的解釋,拉古涅的出癥狀會永遠無法停止。
說完,法芙納了口氣,將雙手從地面上離,站了起來。與此同時,拉古涅邊的人形也重新歸於。
「呼⋯⋯好了,這樣就用我的將傷口堵住了,修繕完⋯⋯」
「修、修繕⋯⋯這個、是治好了嗎⋯⋯?」
拉古涅的傷口結了一道紅黑的痂。
明明剛才說得那麼嚴重,但出卻這麼容易就被止住了。
「沒有治好,但不會因出過多而喪命,僅此而已。」
明白了沒有命之虞後,拉古涅放下了心,和法芙納一樣了口氣。但接著就用手捂住臉,表蒙上了晦。
見狀,法芙納的神變得比拉古涅更加黯淡,他重重地低下頭:
「真的非常抱歉,小不點。我想那道紅的疤痕要伴隨你一輩子了⋯⋯」
得知傷疤跟我臉上的火燒痕一樣終生不愈,我明知勉強卻還是出言確認道:
「法芙納,不能想想辦法嗎⋯⋯畢竟是孩子的臉啊。」
「是啊,我明白。可是,我雖然擅長縱,但卻不擅長縱啊。艾德倒是擅長這方面的事⋯⋯但他好像已經不在了。」
能夠治療這道傷痕的人似乎只有艾德。
但艾德不久前已經消失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
要論及可能,那便只有通過與艾德和緹緹的魔石相聯結,獲取他的知識和魔法了吧。
「此外就只能通過化妝來掩蓋了。⋯⋯對了,渦波你不是很擅長嗎,教教不就可以了?」
「啥?我對化妝一無所知啊⋯⋯」
「哈?你現在是這樣的嗎?以前倒是很擅長來著啊⋯⋯既然這樣──」
我和法芙納就消除拉古涅傷痕的問題深討論了起來。
過程中,拉古涅有些無奈地話道:
「那、那個⋯⋯我說兩位,既然不會死的話,留個疤痕並沒有什麼問題哦⋯⋯?不如說,我反而覺得有獨當一面的騎士範兒來著。覺就像佩修娜前輩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好。」
拉古涅著疤痕,開朗地笑了。
看上去並不是在逞強。表現得相當從容,似乎真的覺得臉上這道傷疤很酷。
這對法芙納來說屬實是激不盡,他苦笑著說:
「哈哈哈⋯⋯就算是謊話,你願意這麼說我真是不勝激啊⋯⋯」
苦笑了一番後,法芙納重新審視起面前的。
在他眼中,拉古涅已經不再只是我的隨員,而是獨當一面的人了。
「我說,小不點。你什麼名字⋯⋯?」
「那~個、我拉古涅・卡伊庫歐拉⋯⋯」
「拉古涅,多謝了。拜你這嚇得人一冷汗的奇襲所賜,我的腦袋冷靜下來了。說實話,與渦波的相遇讓我興過度了。」
「就是說啊。從旁來看的話,你表現得真的像個神志不清的怪人哦。能冷靜下來真是幫大忙了。」
「呵哈哈。你真敢說啊。我倒是覺得,那稍微有點離譜的地方是自己最大的魅力點啊。」
「會覺得那樣有魅力,說明你腦袋還是有些不對勁哦。啊哈哈。」
兩人就像識的朋友一般談笑起來。
能了無芥地和解固然是好事,但同時亦不免讓人奇怪他們的關係進展得過於迅速。或許兩人在某些方面有什麼共鳴吧。
就這樣,在和拉古涅聊了一陣子後,法芙納看著手中的十字架對我說道:
「──今天就到這裡好了。既然有詭異的第六項規則存在,就沒有穩便地將我消滅的辦法。⋯⋯各種方面都對不住了啊,渦波。實在沒想到,諾斯菲居然會施加讓我優先自己甚於渦波的規則。我在生前無數次地違抗了的命令,讓相當不好過來著,本以為恨不得殺我而後快呢⋯⋯結果看來是我想錯了。」
看來,法芙納在諾斯菲那邊欠了相當大一筆賬。
而且到了讓本人都自死不足赦的地步。
當我開始懷疑他被諾斯菲施加神創傷其實是自作自的時候,法芙納將真紅十字架變回了心臟,重新塞膛。
「將心臟放回原位⋯⋯拷貝也停止,就這樣變回人類好了。今天是真的累了個夠嗆啊。」
漂浮於周圍的魔力被喚回法芙納,彌漫在地面上的池在他的腳底聚攏,接著就那樣被全數吸收。
稀薄明的法芙納逐漸恢復了彩,存在亦開始膨脹。他逐漸變了正常的人類,而不再是一個亡靈。
到最後,他呈現以一副全新的樣貌。拉古涅不嘆:
「哇、哇⋯⋯金髮碧眼⋯⋯突然就變得很有貴族氣質了啊⋯⋯」
法芙納的卷髮鎏上了金的輝,瞳則變得如深海般蒼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