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再會的継続
在佩艾希亞的王都──我和緹亞在大道邊的食堂外面重逢了。
但很明顯的是,緹亞的狀態絶不正常。
「⋯⋯緹亞,你沒事吧?」
「嗯?我當然沒事啊。實際上想問這句話的人是我才對吧。好長時間都沒見過你了,我還想著渦波去幹什麼了呢。」
緹亞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接著便往自己剛才坐著的座椅上走去。如果這是僅僅幾周沒見的老朋友間的再會,那麼的反應沒有什麼不妥,但這在闊別一年的重逢中可就不相適了。
「不過,因為我有必須守護的同伴在邊,所以不能主去找你。抱歉了啊,渦波。」
語畢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另一名。
在視線前方的黑髮名為相川滝。
同時也是我的妹妹。
滝像一尊雕像一樣一不地靠在白的桌子上。看眼睛半睜,覺不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滝⋯⋯」
與剛才見到緹亞一樣,滝的名字不由自主地從我的口中零落而出。不僅如此,我的雙也擅自行起來,向坐在白桌子旁邊的滝接近過去。
我在這世上最為珍重的人如今就在眼前。
從我在迷宮中蘇醒以來,就一直、一直在尋找。
在我心中的重要遠勝世界萬的妹妹。我唯一的家人。
先前與帕林庫戰之時,出現在手可及之,卻沒能擁懷中的存在。
只要有滝在邊,那麼我在這個異世界的戰鬥可以說就結束了。
既是我最終的目標,也是我的戰鬥的終點本。
而現在就在我的面前。
不聽使喚的一味地向接近,手也自然而然地向妹妹。然而──
「──誒?」
我卻覺到了帶・有・敵・意的凍結魔法,與此同時,魔法開始侵蝕我的,危險信號轉瞬間便抵達大腦中樞。
正當我到疑之際,我那只向妹妹的手──的手指已經結上了一層冰。
察覺到自己正到攻擊,於是在至今為止的戰鬥中獲得的經驗的作用下,我當即後跳。
退到距離白桌五步遠的位置後,我重新確認起方才的狀況。
剛才,魔法是在我即將到滝的時候發的。
魔法的屬是凍結屬。恐怕是基礎魔法『凍結』
但是效果絶非通常的『凍結』可以比擬。能在一瞬間將有一定熱度的人凍住,如果沒有『理的盜竊者』級別的魔力是不可能的。
常時發的《Dimension》做出了確鑿的判斷。
剛才的『凍結』是由滝構築的魔法。
這是如此理所當然的事實,實際上並不需要專門確認,但我的心臟卻猛烈地跳起來。
妹妹居然會用魔法向我發攻擊,這一事實極大地搖了我的心。
看到我震驚的模樣,緹亞連忙致歉。
「渦波,沒事吧?抱歉,我應該先跟你解釋的。」
接著緹亞向滝接近過去。
緹亞走到比我方才到滝攻擊時更近的距離,接著抱住了滝的腦袋。
「⋯⋯『基督』。這些人不是敵人。冷靜點。」
一邊用小孩子的作著我妹妹的頭,一邊稱呼滝為『基督』
「基、『基督』⋯⋯?不是,等一下,緹亞,那是我妹妹啊。是我妹妹滝。『基督』是我以前使用的假名,不是滝的名字啊⋯⋯」
「渦波,你在說什麼啊⋯⋯?渦波就是渦波啊?然後,基督則是基督。」
儘管我在一邊試圖糾正緹亞認知上的錯誤,但卻擺出一副不知所謂的表。
我逐漸清楚這個異常狀況是怎麼回事了。
「不對。是我的妹妹滝。」
「、滝⋯⋯?」
看緹亞歪頭不解的反應,就好像對這個名字從未有所耳聞一般。
可我記得,在一年前的海上旅行中,我跟緹亞說過妹妹的況。明明如此,可卻做出這種反應,那我差不多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我說,緹亞。你能讓我和滝兩個人單獨待一會兒嗎?我有些話想和說。」
在進一步往下談之前,能夠先行確保的東西還是先確保在手為好,做出這個判斷後,我打算向被緹亞稱呼為『基督』的滝靠近過去。
這次如果再遭到凍結魔法的攻擊,那我有自信能夠冷靜地實現『魔法相殺』
「──抱歉。唯有這個要求,就算是渦波我也不能答應。」
但沒等我靠近滝,緹亞便一口回絶了我的要求。
站到我和滝之間的位置將我攔下,並以嚴肅的表獨白道。
「能夠待在基督邊的人只有我而已。無論是談話還是,都只有我才可以。只有我才行⋯⋯我不會將基督給任何人的⋯⋯我絶對不會再離開了⋯⋯──」
我從剛才開始就對之抱持懷疑態度的緹亞的神狀態正在迅速惡化。
與此同時,緹亞那纖細的『右手』的形態也發生了崩壊。的手就像用粘土的一樣逐漸離了人手的模樣。
隨著緹亞的崩潰,那虛飾的手足也一同崩毀著。
首先,的右手從肘關節以下的部位徹底喪失了人形,並化作了純白的魔力粒子。接著,開始膨脹,隨著積的增大,最終變了一道霧靄。
接著,之霧緩緩地將坐在附近的滝包裹了起來。這一幕就像是巨人用手溫地將滝握住一樣。
緹亞用自己的魔力將滝完全裹住,這正宣示了那句「絶對不會再離開」並非虛言,接著繼續說道。
「是了,不過你不要誤會啊,渦波⋯⋯我當然是相信渦波的。但是,我害怕有什麼萬一。我不想再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了。⋯⋯我僅僅是想要保護而已。沒錯,只是想要保護而已。從今往後,至死方休,我會永遠保護基督⋯⋯!不得有一點傷害、不得去任何地方、不得與任何人談──這是『我(私)』許下的誓言⋯⋯!所以!!」(注:緹亞這裡的第一人稱從『俺』變了『私』)
見狀,我握拳頭強忍著緒試探地問說。
「緹亞,你的意思是我會傷害那名孩子?放心吧。我絶對不會傷害的。所以一小會兒就好,你不能讓我和談談嗎⋯⋯?」
為了配合緹亞,這次我按下滝的名字沒說。
不過說實話,我並沒有做什麼期待。
既然緹亞在這種狀態下跟我說出了這種話,那也就意味著,是・那・麼・一・回・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緹亞突然出泫然泣的表,緒失控般瞪著我喊了起來。
「渦、渦波你也要將基督從我邊奪走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大家全都想要將我重要的人奪走呢⋯⋯?為什麼啊⋯⋯?說啊,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來欺負『我(私)』呢?好奇怪啊,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這種事好奇怪啊⋯⋯!」
的眼瞳逐漸失神,變得不知是在看向何。
與之相應的,緹亞的魔力膨脹起來。輝劇增,這次就連的左也和右手一樣崩壊了。
那是在一年前與使徒的戰鬥中被瑪利亞焚毀的部分。的左從膝蓋部位開始往下全都變了的粒子。
隨著崩壊的進行──粒逐漸構新的形狀。
這次不是霧靄,而是無數的之羽。
從的膝下產生的羽四飛散,像舒展的羽翼一樣積不斷變大。佩艾希亞的街道在頃刻間就盈滿了之羽。
如此純白無垢的街道──唯有神聖一詞可堪形容。
縱然景麗如斯,但只要是在魔力方面有點見識的人,若置於此那心中必然為恐懼所支配。
此時此刻,我大有一種與使出全力的緹緹迎面相爭的覺。
在我面前喃喃自語的這名,擁有和那個魔王一樣的,足以令森羅萬象匍匐於其人前的力量。
「啊啊,好奇怪啊⋯⋯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不可饒恕。『我(私)』一定要守護我們⋯⋯!絶對不可饒恕⋯⋯!啊、啊aaa、啊A啊啊啊啊⋯⋯!!」
帶著噴湧而出的魔力,緹亞看著我大喊「不可饒恕」
看的眼神,似乎已經認不得我是誰了。
現在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
那便是絶不能對『基督』這一存在放手。僅此而已。
就其外在看來只能這麼想了。
接著,緹亞以空的眼神向前邁出一步。
充斥於周圍空間的那龐大而神聖的魔力更是隨其後。
為了讓礙事之人消失,緹亞的敵意越發膨脹。
「唔⋯⋯!」
事發展到這一步,繼續談話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要談,也得先給緹亞制住──就在我這麼想的一瞬間。
「啊──」
緹亞突然張大了一聲。
在同一時間,周圍那些閃耀著芒的魔力也一起煙消雲散。
接著緹亞突然垂下頭,那刺骨的敵意也一同冰消瓦解。
這一連串的變化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所以我非常冷靜地旁觀著這出『梁換柱』的戲碼。
很快緹亞便又抬起了頭,這次莞爾一笑,出了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表。
看到這與純真無邪一詞相去甚遠的表,我便確信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緹亞了。使・徒・西・斯一派輕鬆地同我搭話道。
「──好的,到極限了呢。看到了嗎,大概就是這種覺吧。啊,順帶一說如果『迪亞波羅』和『基督』的距離被拉開到一定程度,那麼們雙方都會暴走哦,你可要多加注意了呢。盟友。」
「好久不見啊,西斯⋯⋯」
的登場是我早就預料到的。
冷靜地確認過兩人主導權的接後,因為緹亞和滝的出現而到興的我的心也平靜了不。
──跟計劃中一樣。
能就這樣和使徒西斯展開流的話,其實還算不上壊事。
「好久不見,盟友、還有斯諾。啊,潔也在啊。此外──真正的『支配之王』陛下,幸會了。」
雖然在跟我們打招呼時西斯用了與老朋友相的口氣,但面對緹緹時卻表現得彬彬有禮。
乾脆利落地結束寒暄之後,西斯便將談話切正題。
「行了──那趕開始決鬥之前的和平涉吧。畢竟和平第一嘛。⋯⋯啊,對了,你們應該不是兩軍戰先斬來使的野蠻人吧?」
西斯毫無防備地背向我們走到滝所在的白桌旁坐了下來,就好像是在試探我們會不會攻擊一樣。
接著向我們招了招手,示意讓我們全員都坐過去。
我沒有毫猶豫便接了的邀請。
另外三名同伴則在保持沉默的狀態下跟著我坐了下來。據我們事先商量好的計劃,如果遇到了與使徒西斯對話的場合,那麼與的對話就全權給我理。
我們四人正好坐在西斯與滝的正對面,這樣看著就像是辯論比賽中的兩支對立的隊伍一樣。
所有人都就座之後,我率先發問。
「西斯,緹亞剛才的反應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了。」
「火氣別那麼大嘛。我會好好跟你解釋的。畢竟你看,我跟盟友什麼關係不是?」
說著西斯以極其優雅的作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口紅茶。
「正如盟友所擔心的那樣,小緹亞將我的好友『滝』當了『基督』。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趣?讓產生這樣的誤會還輕鬆的呢。畢竟滝的本確實是『基督』不假,不如說現在這樣認為才是正確的。多虧了技能『過載』將『基督』判定為了施展的對象,所以做起來可謂輕而易舉。雖然不及暗和的『理的盜竊者』,但就我而言不可不自謂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