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同伴們越走越遠的機會,潔提出了希與我們同行的請求。
對於的請求,緹緹首先答道。
「姆、姆姆?這個恐怕不行吧。因為你們可是艾德那小子的馬前卒啊?」
「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強人所難。不過、拜託了⋯⋯我一直都在等待你們的到來⋯⋯這一年來、一直⋯⋯」
「誒、就算你這麼說也很為難啊⋯⋯你說是吧,渦渦」
看到潔的態度如此真摯,緹緹一臉難辦地向我看了過來。
其實我和緹緹的想法一樣。
畢竟直到剛才我還被尊崇艾德的『魔石人類』用捨命攻擊折騰了一番,潔又是那些『魔石人類』的同伴,如果帶上一起走,那麼難保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
可能是察覺到我和緹緹的擔憂了吧,潔繼續辯解。
「並不是所有的『魔石人類』都是你們的敵人。我和其餘人不同,可能的話我希老師能輸掉⋯⋯」
雖然看得出潔與其他『魔石人類』有所不同,但想不到居然到了這種程度。
視場合而定,艾德的敗北可能意味著死亡,而這點應該不會不知道。
「所以,就讓我帶你們去老師那邊吧。有我在的話,到了『北方同盟』境之後,你們行起來也能方便不的。再怎麼說我也是『北方同盟』的創始者之一呢」
看到潔面對我們懷疑的目仍一副坦的模樣,緹緹悄聲跟我說道。
「唔姆。在人家看來似乎不是在說謊啊⋯⋯渦渦,能麻煩你一下麼」
我知道的意思是讓我使用可以探究對方心的魔法《Distance Mute》
正好我的魔力還有剩,所以我點點頭以示同意。
「很好。那麼,接下來就要讓渦渦來調查你所說的是否屬實了。話說在前面,那可是把手進你口然後直接揭你的心的魔法哦。如果你願意接的話,那也不是不可以帶你一起去。因為我們確實需要個人帶路啊」
儘管緹緹故意用威脅的口氣進行說明,但潔仍然毫不猶疑地走到我面前,將自己的口朝向我,以示全無抵抗之意。
「真不愧是相川渦波。真是方便的魔法啊,幫大忙了」
「那我就失禮了。──魔法《Distance Mute》」
我直接將手進的口,開始打造『連接』
或許是在一瞬間理解到《Distance Mute》的效果了吧,潔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向我們娓娓道來。
「⋯⋯我們『魔石人類』全都得到了艾德老師的幫助。儘管我們都是只為戰鬥而生的存在,但他卻給了我們活著的意義和歸宿。不僅如此,因為艾德老師找到的治療方法,原本短命的我們也獲得了更長久的未來。我們大家之所以願意為老師而死、原因就在於此⋯⋯──」
通過『連接』,我很清楚這番話中沒有一虛假。
同時,隨著潔對艾德的思念的延展,我也逐漸看到了心中的記憶。
那是潔等人與艾德初次相遇時的記憶。
這份記憶首先展示給我看的,是一片朔風長嘶的平原。
總覺得這片平原有些莫名的懷念,就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一樣──
◆◆◆
──《Distance Mute》的發似乎帶來了與『過去視』一樣的效果。
恐怕這是潔一年前的記憶吧。
站在潔的視角上,我看到了不東西。
此時的天氣萬里無雲,地點則是人跡罕至的邊境。
但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平原上卻有一個例外。
那是一座為了蔽而建在森林旁邊的院落。那座院落正被烈火焚燒著,旺盛的火勢甚至要引燃一旁的樹林。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幾天的時間,這座院落就會被燒得不留片瓦。
在進著噼里啪啦的火花的烈火之前,站著茫然若失的潔等人。牽著諾瓦的手,注視著自己誕生之地的末路。
這座為火吞噬的院落是某個國家的研究院。
它那非人道的實驗被帕林庫製作出來的特殊的『魔石人類』海莉和四十層的守護者艾德所發現──結果便是這個下場。
潔和諾瓦在作為研究材料被消耗掉之前,得到了這兩名留著一頭白長髮的男的幫助。可能是因為過去視的原因吧,我眼中約約地浮現出這兩人與研究人員和衛兵大打出手的景。
待到一切結束之後,海莉以苦楚的表忠告艾德。
告訴他,這些孩子餘下的生命很短。
告訴他,這些孩子可能會隨著生命的衰竭而越活越痛苦。
在作為當事人的兩名『魔石人類』面前,海莉將這一切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
──但艾德果斷地搖了搖頭。
他站到心有戚戚焉的海莉的正對面說道。
「──海莉,你說錯了。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生命,是不應當活下去的」
接著,艾德毫不遲疑地牽起了潔和諾瓦的手。
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兩人一下子到不知所措。恐怕,在兩人過去那悲慘而短暫的生涯中,從來不曾過這樣的溫度。儘管不知所措,但們絶對不會將這份溫暖拒於門外。
「沒錯,絶・對・沒・有。鄙人一定會將你們治好」
就好像是說給自己聽那樣,艾德又把話重複了一遍──他決定保護這兩個飽凌的生命。
只見木屬的魔力在他的躁,仿彿是在表明自己就是為了拯救『魔石人類』而存在一般。
看到守護者展出如此堅定的意志,儘管到驚訝,但海莉在出一抹有些困擾的微笑後──對艾德的做法予以了贊同。
兩人一同許誓,今後將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幫助『魔石人類』
──這便是序幕。
既是在這個時代被喚醒的『木之理的盜竊者』的嶄新語的序幕,也是包括潔在的『魔石人類』們的全新人生的序幕。
艾德將手放在兩人的頭上安們已經無需害怕。帶著幾分追憶、又有幾分懷念的艾德以生疏的作著兩人的腦袋。
「──如此羸弱的,真虧你們能逃出研究院啊。做得很好,你們已經可以安心了。對你們施以待的人已經不存在了」
潔和諾瓦能夠遇到海莉和艾德純屬偶然。們能夠逃出研究院將其中的慘狀告知兩人也是偶然。這一切都是偶然。
而從偶然中得到的這份溫,讓兩名『魔石人類』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有一點可以確信,那就是面前的這個人願意為自己出援手。不僅如此,他肯定也能幫助自己的同胞。
因為這份來自心底某的信任,被艾德著腦袋的潔因為欣喜而不由地瞇細了眼睛。
──於是,四人的旅程便開始了。
旅行的主要目的雖然是解放為其它研究院所苦的『魔石人類』,但實際上都是不問份的善行。有時候幫助遭迫害的奴隷和人,有時候則是救濟遭飢荒的村子,大抵如是。
守護者艾德擁有實現這些的知識和力量。
在旅行的途中,通過海莉搭線借助勒伽西家的力量,艾德還給救助的『魔石人類』提供了開始全新人生的場所。
艾德接二連三地幫助遭待的『魔石人類』──但與此同時,『魔石人類』卻不明白他幫助自己的意義。
們告訴艾德,自己原本就是被創造而出的存在,是理應被利用的『所有』,沒有被保護的理由。
對們那比奴隷還要悲慘的出,艾德給予了溫的答覆。
艾德告訴們,因為『魔石人類』是自己的家人,所以他才決定予以拯救。
「──跟『魔石人類』的出無關。自己的家人是誰是由我們自己來決定的。而依照鄙人自己的法則,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同一個家庭裡的家人」
因為守護者艾德制定的法則,『魔石人類』們得到了新的家人。
們捨棄了用表示製作順序的番號所取的名字,並為彼此取了全新的名字,而四人的旅程也繼續著。
途中當然還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由研究院生產和調整的『魔石人類』的實在過於孱弱。對此,艾德不餘力地進行著治療。
『魔石人類』們不忍看到艾德廢寢忘食地為自己探求治癒之法,因而求他不要勉強。們同他說,作為『木之理的盜竊者』,艾德的時間不應浪費給時日無多的『魔石人類』
「──對不起,老師⋯⋯我們的生命真的太脆弱了。說實話,繼續治療實在沒有意義⋯⋯還是算了吧⋯⋯」
「那又能如何?如果要論及生命的話,那鄙人可早就是一個『死人』了啊?不管你們說什麼都沒用的。鄙人已經決定絶對不會捨棄『魔石人類』了。沒錯,已經決定好了」
但守護者對們的哀嘆不以為意。
他那近乎偏執的救濟令『魔石人類』們到越發疚,對此,艾德又找了許許多多的說辭進行安。
「──雖然多有些缺陷,但你們都是有能的年輕人,這是毋庸置疑的。而鄙人無論何時都歡迎有能的年輕人加帳下。因為鄙人想要締造的王國需要更多的人才──」
他告訴們這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服務,所以不用有什麼歉意,也無需到不安。
在他的這些話中,還摻雜著曾幾何時我在緹緹的記憶中聽過的單詞。
「──請你們絶對不要放棄。讓我們一起前往能夠讓所有人歡笑的『樂園』吧」
他這樣說著,邀請家人前往『樂園』
那是『魔石人類』也一樣可以幸福而和平地生活的王國。艾德對們說,讓我們一起抵達那個王國吧。
到這裡,潔的回憶便結束了。
因為這就是想告訴我的全部容了吧。我逐漸地從『過去視』返回到現實──
◆◆◆
──藉此,我終於明白先前那些『魔石人類』為什麼願意為艾德捨棄自己的命了。
不僅如此,我甚至對他的旅程心生敬意。
儘管說不上是救世,但也毫無疑問是一個懲惡揚善的勸世語。
普救蒼生、懸壺濟世的艾德的形象實在是太過崇高。
於此同時,我也明白了這一年來艾德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看到我表的前後變化,潔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細聲說道。
「──正如老師說的那樣,他很快就準備出了新的『支配之王』,並締造了王國⋯⋯可是,為王國的『宰相』之後,老師他慢慢地就變了⋯⋯他廢寢忘食地工作著、工作著、持續不斷地工作著,就像是在被什麼東西追著一樣⋯⋯不知不覺間,他就再也沒有笑過了⋯⋯」
儘管守護者是活的死者(不死者),但也不意味著他們就是完全不變的。如果心有變,那麼他們做出與生前的誓言背道而馳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艾德可能是自認為找到了什麼比救人還要重要的事。又或是說,他喪失了救人的餘裕⋯⋯
「像現在這樣激化南北之間的戰爭什麼的,也是一年前的老師本不會做出的行徑⋯⋯」
如今的艾德和一年前相比,實在是過於異常。
正因如此,作為與艾德相時間最久的『魔石人類』,比起守護自己的老師,潔更想弄清楚是什麼讓他產生了如此詭異的變化吧。
不──可能已經知道原因了。正因為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才會提出幫助我們。
「最近這段時間,當我們用老師這個稱呼他的時候,他甚至都不做反應了⋯⋯簡直就像是有意要將自己作為老師的時間抹消掉一樣對這個稱呼採取無視的態度⋯⋯只有在稱呼他為『宰相』的時候,他才會以綳綳的表看過來⋯⋯看著這樣的他,我真的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