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魔石人類』與艾徳
緹緹喊出最後一個字後,全場一片靜默。
不論是我還是斯諾亦或是潔,在義憤填膺的緹緹面前全都不發一語。能夠回答的問題的,只有一個人而已。
(、們都是『魔石人類』。不能說是鄙人想要予以幫助的真正的『魔人』)
從眾多樹木的其中一株那裡,傳來了艾德有些畏的聲音,對此,緹緹當即駁斥道。
「所以你就要對們見死不救!?這種想法和曾經的南方那幫人有什麼不同!?連說辭都是換湯不換藥不是嗎!?」
(⋯⋯鄙人現在無意與『支配之王』展開辯論。比起這個,重要的是始祖渦波的問題。不先將始祖渦波排除掉的話,不論我們在這裡爭些什麼都只是兜圈子罷了,全無意義)
但艾德卻單方面地中止了雙方的辯駁。
他毫無意與自己的姐姐展開討論。就像現在的緹緹眼中只有艾德那樣,艾德的眼中只有我而已。
(始祖渦波,你現在的實力鄙人差不多了解了。與之前相比變化最大的,毫無疑問就是『劍』了呢。另外,相較於以前,現在的你更傾向於後手進攻。⋯⋯雖然有種種變化,不過都在預想的範圍之)
「艾德!不許無視人家!」
緹緹怒斥他那無禮的態度,但艾德仍然置若罔聞。
(雖然在預想的範圍之⋯⋯但還是很強。始祖渦波之強簡直有悖常理。儘管早就明白這點,但還是止不住地抖。⋯⋯不過,這一年來鄙人也一樣變強了。而且理所當然的,令妹和使徒大人也是一樣)
既然提到了緹亞和滝,那我就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不好意思,緹亞和滝你得給我還來。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看來我們彼此都有希對方還來的東西啊。如果能以人質換的方式解決問題的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不可能。只要你仍然希緹緹變回『支配之王』,那我就不可能把還給你,而且就算想還也還不了」
雙方手上都有對方的重要之人,如果這真的是能夠立刻換的東西那還好,不過很顯然,我和艾德都明白這是不可能實現的。
我們歇了一口氣,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下一句話。
首先開口的人是艾德,他向我發出了宣戰布告。
(──既如此,始祖渦波。那就和鄙人決鬥吧。賭上彼此重要之人)
這番話實在太令人意外,以至於在一邊鬧個不停的緹緹都呆住了。
「艾德──?」
就像是在為到吃驚的緹緹和到奇怪的我做解釋一般,艾德對自己提出的決鬥做出了說明。
(什麼謀詭計都不需要。也不用什麼談判流。請你直接來到鄙人所在的佩艾希亞城。──在這裡,鄙人將賭上自己的一切將你打倒。早在很久之前,我們就應當這麼做了。說實話,打從遇到你的那天起,鄙人就預到會有這麼一天)
艾德以懷過去的凝重語氣如此說道。
他的聲音是那樣平靜,以至於令我剛才做出的「艾德的神並不正常」的評價有些站不住腳。
(始祖渦波,鄙人以前曾想像過與你結伴而行的未來。然而,既然你又一次與我等的『支配之王』共同現,那就不得不摒棄心中這份傷了。看來和你一起抵達那理想國度終究是不可能的啊。鄙人的王國裡不需要始祖渦波這個存在。就在剛才,鄙人做出了這個決斷)
儘管只有許,但我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對我的好意。
這是於我如今的記憶中沒有他單方面的好意。然而,這份些微的好意很快就被滿腔的憤怒所替代,艾德以激的口氣再次向我遞出挑戰書。
(──鄙人要擊敗始祖。這是絶對不能逃避的。亦・不・可・將・此・重・任・托・付・給・他・人。你是鄙人非逾越而不可的障壁。鄙人的宿敵、『相川渦波』──!!)
艾德的這番話中伴有無可搖的決意,然而最先對他的話起反應的並不是我,而是緹緹。
「艾、艾德⋯⋯難道說、你⋯⋯──」
這個提議對艾德極其不利,以至於連正在和他吵架的姐姐都為他擔心了起來。緹緹似乎是從弟弟這無謀的挑戰中覺到了什麼,不再大喊大,反而陷了沉默。
(鄙人會在佩艾希亞與令妹和你的同伴一起等待你的到來。如果你戰勝了鄙人,那麼鄙人保證會全力協助你帶走們。作為換,請你堂堂正正地來與鄙人一戰)
從剛才開始艾德就盡是說一些出乎我意料的話。
為作確認,我反問他道。
「堂堂正正⋯⋯?你真的要和我打?」
(為了拯救『支配之王』的心,舍此之外再無他法。是將你排除肯定不夠,必須要向我等之王證明,『宰相』艾德比『始祖』渦波更堪大用)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
為了證明比起始祖渦波,還是宰相艾德更適合待在緹緹的邊──這個理由有些說了我。
而且說實話,這決鬥對我太合適了。就算這裡面有什麼陷阱,答應他也比不答應獲利更多。帶著這樣的盤算,我做出了承諾。
(那麼,這個聯絡魔法就進行到這裡好了。接下來鄙人必須要去做迎擊始祖的準備,想必不會再與諸位流了。這樣應該無妨吧?)
艾德的語氣中帶有幾分擔憂。
他在擔心我們到底會不會去他那裡。
「嗯,沒問題。我們接下來會直接往你那兒去,你放心等著就好」
(真不愧是始祖。不做任何準備就敢沖進敵人的腹地,看來是有必勝的自信啊。不過,鄙人一定會顛覆你那份自信的。⋯⋯那麼就先這樣,失禮了)
看到我毫不猶豫地決定殺進敵人的地盤,艾德語中頗有不甘⋯⋯不過他很快就住了緒,並且十分禮貌地與我們道別。
話音一落,寄宿在周圍所有樹木中的魔力便全都消失了,察覺到這點之後,我表複雜地跟緹緹道歉說。
「抱歉,緹緹。我擅自就和他做了決鬥的約定⋯⋯」
「不用,沒關係的⋯⋯只是總覺得有點奇怪。本以為艾德和人家之前一樣,都有哪裡不對勁,但是聽到最後好像又不是這樣?還是說,那小子中途恢復正常了?如果是這樣,那又是什麼時候?渦渦你知道嗎?」
看來就連作為姐姐的緹緹也弄不清艾德剛才的想法。
那麼自然的,我也沒有什麼頭緒。
一開始緹緹在跟他述說自己那由衷的願時,艾德的反應還有些不明就裡。等他的緒為憤怒所支配,並開始怒斥我的時候,他給人的覺就不太正常了。
那麼,他是在潔和諾瓦現之後恢復冷靜的嗎?還是說,只是在最後到了緹緹的斥責才恢復的?
「那個,說來有些不好意思、渦渦⋯⋯」
正當我自行揣著艾德的心理時,發現緹緹一臉歉疚。估計也和我一樣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吧,所以肯定是打算直接去見艾德再問個清楚,看的表我就猜得出來。
「啊啊,我知道。我們直接去艾德那裡吧。瑪利亞那邊已經有莉帕和格連照應了,既然這樣那就讓再等一等好了」
從先前的追憶看來,瑪利亞等人的實力已經無敵於天下,而且還有既備常識又能充當剎車的格連和莉帕陪在瑪利亞邊。再說,這一年的旅程到最後也都平安無事,所以應該不用太擔心。
於是我冷靜地做出了先前往北方而不是南方的決定。
「⋯⋯太好了。談過之後,人家怎麼都放不下心。想著必須要盡快去見他才行」
「我理解你的心」
畢竟所謂家人就是這樣。
我們就是為了這個才一路來到這裡的。事到如今又要折返什麼的,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的吧。
走到這一步,剩下的就只是在最後一段『歸途』中加速衝刺罷了。
對個中意義了然於的緹緹有些眷地同我說道。
「這一路上真的很開心啊,渦渦。不過,看樣子這段旅程也要到尾聲了呢」
「是啊,就快結束了」
這樣一來,愉快的『歸途』就要結束了。玩耍的時間也一樣。
我和緹緹之間的玩鬧,可能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吧。
做出同樣覺悟的我們兩個不有些寂寞地沖對方笑了笑。
「──啊!說起來,這幫人怎麼樣了?人家剛才下手還重的呢。可別死了呀⋯⋯」
為了驅散這傷的氛圍,緹緹像往常一樣元氣滿滿地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魔石人類』
「不,們還有呼吸,應該是沒死。不過,也不好把們就這樣放在這裡不管」
如果如艾德所言的話,那麼們的份類似於『北方同盟』派到『第二迷宮都市達利爾』的探。如果就這樣放置不管,那麼們可能會被南軍的士兵抓起來拷問。
我一邊旁觀潔使用回復魔法治療昏厥的同伴,一邊考慮著如何置們。
結果我才思考了沒多久,倒地的『魔石人類』便一個接一個地恢復了意識。
「好、好結實啊⋯⋯」
諾瓦姑且不說,其餘的人應該也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吧。
雖然做不到馬上就起,但至也能巍巍地撐起。
在這之中,只有諾瓦還忿忿不平地保持著戰意。
「⋯⋯誒、誒?⋯⋯輸掉了?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可是聖人、是可以拯救世界的存在,我明明不可能會輸給任何人的!沒錯,我可是超越了那個『現人神』的存在!⋯⋯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啊啊,使徒大人!為什麼!?使徒大人啊啊啊──!!」
諾瓦一把推開了想要制止的潔,匍匐著向我們接近過來。
雖然我想借這個機會好好地說服,但卻被緹緹搖頭制止了。緹緹似乎是想親自理。
「千年前的『支配之王』和始祖⋯⋯!再來一次!我絶對不承認、再來一次!再和我打一次⋯⋯!!」
面對諾瓦的挑戰,緹緹一邊發『風』一邊回答道。
「再怎麼說,人家也是經百戰了。像你這樣麻煩的角也算是見得多了。所以人家很清楚,你這種人,不給你大卸八塊是不會明白實力的差距的。如果你真想再來一次,那這次就殺了你。──話說到這個份上,你還要來嗎?」
說完,一道風當場吹過,並在諾瓦的脖子和四肢上各切出一道淺淺的傷口。
緹緹借此舉表明只要有心,隨時可以殺了諾瓦。
「噫、噫」
面對威脅、再加上親會到守護者那倒的魔力,諾瓦不發出了與年紀相符的悲鳴。
「黑的,你最好老實一點。安安靜靜地待著吧」
雖然諾瓦面對我還能保持戰意,但是在貨真價實的『狂王』面前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就像一隻怯生生的犬一樣抖著癱倒在地,想站也站不起來了。
這樣一來現場就沒有敵人了吧⋯⋯正當我想到這裡,一直安靜地守在旁邊的潔起向其餘的『魔石人類』下達指示。
「諾瓦就拜託大家了。你們接下來不要去北方,而是往西邊逃。這是老師在切斷聯絡前的安排」
「⋯⋯我知道了,隊長」
在得到一名『魔石人類』的回應之後,潔向我們這裡踏出一步。
儘管緹緹那兇險的『風』還沒有解除,但卻毫無懼。
「相川渦波、還有老師的姐姐,拜託你們了。請讓我陪你們一起去老師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