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沒錯。
我還認真的什麼勁啊。
怎麼可能繼續堅持下去啊。
「滝不存在於任何地方的話⋯⋯,要怎麼辦⋯⋯?」
「──沒錯,就是如此,年!已經不存在於任何地方!能夠證明你生存的意義的,不管找遍哪個世界,最後都找不到的話,你要怎麼做!?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不剩,什麼意義都沒有,就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的結局──如果是那樣你怎麼辦!?」
啊啊,吵死了。
什麼都不想聽了。
反正不管怎樣,要做的事都不會變。
所以給我閉──!帕林庫、還有我,都閉啊──!
「──你他媽吵死了啊!那種事我早就有覺悟了!就算這裡沒有,就算千年前沒有,就算原來的世界沒有,就算哪裡都沒有滝了,我也要一直找下去──我不得不找下去啊!不管怎樣都必須這麼做啊!必須做出這樣的覺悟不是嗎!可惡啊!!」
「就算知道沒意義也要找下去嗎!?用不得不做出那樣的覺悟為理由而做出覺悟!?你這樣不過是自暴自棄罷了,年!」
自暴自棄有什麼不好⋯⋯!
用不著你說,你以為我自己不知道嘛!
明明已經什麼都搞不懂了!明明已經連什麼是對的,我該做什麼都不知道了!明明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不自暴自棄才不正常好不好!
「是啊!!所以,我現在,才在跟你個狗日的戰鬥不是嗎!!」
已經沒啥能出口反駁的了。
我終於認同了帕林庫的說辭,一邊吼著一邊全力揮出一劍。
以發泄的緒揮出的一閃被帕林庫的手刀接下了。
但是因為這一劍的衝擊,帕林庫被震得大幅後退。
來開了較大的距離後,我抖著穩定呼吸。
好難。
明明力還很充沛,呼吸卻如此困難。肺本儲存不了氧氣。不管我重複幾次深呼吸,都調整不過來。
我用沒握劍的手地揪住口。
因為難以言喻的不安,我的力度幾乎要將口抓出。
帕林庫指著這樣的我的臉龐說道:
「年,你在流淚哦⋯⋯?」
如此,我往下一看,才注意到大顆大顆的淚珠。
還以為是淋在臉上的雨水。
看著不斷溢出的淚水,我一邊抖著一邊罵:
「那又怎樣啊⋯⋯!」
「⋯⋯不,沒事。只是想說已經結束了而已。⋯⋯是啊,讓我們結束吧──」
帕林庫的低語,覺是那樣的遙遠。
明明還在使用《Dimension》,卻那樣模糊。
隨著溢出的淚水,我的也漸漸力。
知道自己在流淚的事實後,勉強維繫的張也遭到解除。
腦袋一片空白。
因為帕林庫的質問,我的逞強徹底崩壊了。
此時此刻,邊沒有一個在看著我的同伴,所以我無法逞強去止住淚水。也無法故作堅強繼續戰鬥。因為沒有需要拚命的理由,所以連也不了⋯⋯⋯
啊啊,我到底是要做什麼來著⋯⋯⋯
就連目的也變得曖昧了起來,我連忙試圖回想起來⋯⋯⋯
首先⋯⋯,
──絶對不能使用的兩個技能『???』和『並列思考』
對了。
必須要抑制『並列思考』才可以。
現在已經有些暴走了。不趕抑制住就麻煩了⋯⋯⋯
要是使用這種技能的話,會越來越偏離人類的範疇的⋯⋯⋯
不,已經遲了嗎⋯⋯⋯
那就下一個⋯⋯,
──第一個目的,打倒帕林庫這事。
嗯。目前正在戰鬥中。
但是,就算知道要跟他戰鬥,但是想不出不得不打倒他的理由⋯⋯⋯
我是因為什麼,才會如此恨他來著?
事太多,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有點覺不到了⋯⋯⋯
──第二個目的,救出提亞的事。
換句話說就是幫助同伴的事。現在也在做。
我正站在瑪利亞的前面,賭上命戰鬥著。必須盡快把送進『連接』才行。
能幫到的還是相幫。
但是,事實上,真正想得到幫助的是我自己啊⋯⋯⋯
──第三個目的,妹妹相川滝的救助。
妹妹⋯⋯,滝⋯⋯⋯
啊啊,果然,這個是最重要的。
雖然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但是果然這才是最重要的願。不會有錯。
不,準確來說就算是知道搞錯了,也要將錯就錯的願。
啊啊,好想見。
我好想見到滝。
不管是跟我沒有關係的外人也好,是被植的也好,都無所謂。
只要見到就『結束』了啊。我就到『終點』了啊。就能從這份痛苦中解放出來了啊。
我好想回到原來的世界,跟滝重逢,跟一起生活。回到我的日常。離開這奇幻的異世界,回到現代的溫室中去。
我就是為了這個才堅持著活下來的,我就是為了這個希才戰鬥至今的。
這份努力的報酬,我現在就想得到。
但是,我已經知道了。
不管我再怎樣努力,那份報酬都永遠不會手。永遠。
我被告知了自己不是『相川渦波』。就算去救,也無法以兄妹的份一起生活。
對此我好不容易算是反駁功忍耐下來了。
接著,這次又告訴我『相川滝』已經死了。我想要救的對象,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儘管我也試圖去忍耐⋯⋯,但是還是做不到。
說到底,接不是兄妹的事就已經到極限了。何況是更嚴重的事實,要接它本不可能。
『相川滝』的存在。如果其被顛覆。那我就完了⋯⋯⋯
只要沒有,那我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更甚之,我自己也什麼都不是。
我自己是什麼東西,我在做什麼,我要說什麼,全都搞不懂。
真是慘得可以。
沒有終點的話,就意味著要在沒有意義的戰鬥中,在無盡漫長的道路上永遠走下去⋯⋯⋯
戰鬥戰鬥戰鬥一直到最後等著我的只有『虛無』,這實在太過分了吧。
要打贏這樣的戰鬥除了痛苦之外還有什麼呢⋯⋯⋯
我不要這樣啊⋯⋯⋯
不要不要不要⋯⋯⋯
已經沒法繼續逞強了。
我不想堅持了。
沒錯。
我想要就這樣輸掉,結束這一切。
既然一切都沒有意義,那我也不要繼續活下去了。我想要休息。但是,因為技能『???』的緣故,我就連死都不被允許。
瑪利亞的猜測是對的。就因為沒有人來幫我,所以我才希帕林庫給予我救助。因為覺不到勝利的意義,我才會手下留。才會認為輸掉也好。
在沒有了想讓我在們面前故作堅強的同伴們之後,我現在越發清楚。
自己原本就是這樣的格。沒有了想在其面前逞強的對象的話,馬上就會泄氣。在剛開始迷宮探索的時候,在與緹亞相會之前的瓦爾德的酒館,我每天晚上都在心中默默地說著喪氣話。我現在還記得自己在睡覺之前都想了些什麼。
我想要的不是『加油』之類的激勵。而是『已經夠了』這樣的。
而能夠為我準備出這樣的的,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並不是我的同伴,而是為我敵人的帕林庫。
因為他在這方面有確實的績。
回想起來,來到異世界之後,只有帕林庫給予了我『幸福』『安寧』『救贖』。從來沒有一個同伴能夠給予我的這些東西,他全都賜予我了。就算是假貨,也確實給了我。
所以,我才來到了這裡。
想著只要輸給帕林庫的話,那麼即使是為『魔石人類』的我,也能得到『幸福』
抱著這樣的希,我才來到這個『中心』
我想要得到幫助。
我好痛苦。
我痛苦得難以忍。所以,就算是以一切結束的形式也好,救救我吧。
無論是誰都無所謂。是敵人也好同伴也罷誰都可以。
只要能給我這毫無意義的人生以救贖,什麼都無妨。
我不想再這樣痛苦下去了。所以,拜託了,救救我。
誰來,誰快來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吧⋯⋯」
「──啊啊,我來救你」
聲音從邊傳來。
簡直就像驅散黑暗的一樣,無比溫悅耳的聲音。
僅僅四個字。在聽到『我來救你』四個字的瞬間,我的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失去了力氣。
就這樣,我跪倒在地,雙手掩面,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啊啊啊⋯⋯」
「所以,你不用再逞強了」
帕林庫的聲音如此溫,如此。
即使知道不能不戰鬥,我也無法反抗。
帕林庫囁嚅道。
就像一個在安弟弟的兄長一般。
「年並沒有周圍人眼中那麼強。狀態的強大不過是假貨而已。更算不上長。人並不會那麼容易就改變。只能在寄宿於上的魂的限度之生存罷了。而這一點卻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能明白年的痛苦──」
和藹地過後,帕林庫道出結語:
「──努力到現在,真的是辛苦你了,做得很好,年。已經足夠了。是你輸了。然後,一切都結束了」
這是只有作為我的敵人的帕林庫才能說給我聽的臺詞。
在被宣告了結束之後,安心和空虛一齊襲來。
終於輸了。結束了。
雖然對我接下來會怎樣到不安。
但那也無所謂了。我已經什麼都不想去思考了。
Happy End之類的報酬,也早就不想要了。
Bad也好Dead也罷,只要能給我一個結束就行。
因為『技能』和『同伴』,我無法自殺。那麼在以互相廝殺為形式的遊戲最後,讓帕林庫殺了我的話,那也可以。死亡這一救贖,對現在的我來說很足夠了。當然,要殺掉這樣的狀態下的我應該也不容易吧。如果做不到的話,那再抹消一次我的記憶也可以。只要能讓我從這樣的痛苦中解的話,就算是洗腦也行。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的,所以快給我一個了結吧。
帕林庫。只有你能做到。
求求你了。
就像那一天一樣,再一次戰勝我吧,這樣祈求道──
「──不過年也充分戰鬥過來了。雖然算不上全部,但是我們的願也算是有所實現。所以,我也得給年相應的回禮才可以啊⋯⋯⋯對了⋯⋯⋯──就讓你見到『相川滝』怎樣?」
「──誒?」
這話說的太過突然,即使是『並列思考』都沒有預料到。
所以,我因為無法理解他的意思而張著呆住了。
「哈哈。你這是什麼表。我可是說了接下來要幫你復活相川滝了哦?」
看到我的搖,帕林庫重複了一遍。
他要做的事本質上就相當於為我在異世界的所有戰鬥畫上句號。
這是完全超越了死這一救贖的,可謂是實現我夙願的無上救贖──
是最棒的Happy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