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
像是野咬住獵一樣,帕林庫揪住了我的回答。
在青和黑兩種劍刃錯出的火花中,話語也為了武錯起來。
「那真的是年想做的事嗎?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那是千年前作為始祖的渦波那傢伙的願,不是年你的。也就是說,你的那個想法不過是假貨而已。你這樣難道不是搞錯了自己的願了嗎。你不是說過絶對不能容許自己搞錯真正的願嗎?」
帕林庫一副竊喜的樣子說道。
他越說下去,我的心越痛。
啊啊,確實如他所言,我差不多要被將死了。
帕林庫繼續追擊產生了搖的我。
「吶啊,你現在心如何啊!?你慷慨激昂地喊著什麼不能搞錯自己的願!結果卻發現自己好不容易取回的願和誓言都不是自己的東西!你作何想啊!!」
已經沒有餘力構築什麼魔法了。
不回答什麼的話,我會被吞噬掉的。
這樣想到,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吼出之前跟海莉說過一遍的主張:
「不對⋯⋯,我沒有搞錯⋯⋯!確實原本是別人的東西,確實可能是把它錯當了自己的願!但是,事到如今這份願已經被我接了!我發自真心地想要予『滝』這一存在以救贖!這份願,已經變真實的了!」
「是這樣嗎!?在我看來,不過是因為你不這麼想就堅持不下去,所以你才不得不這樣想罷了!!」
儘管重複了一樣的主張,但是立馬就遭到了帕林庫的反駁。
跟海莉不同,帕林庫並不溫。海莉沒能指出的弱點,一下子就遭到了帕林庫的攻擊。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會因為被駁倒而連保護瑪利亞都做不到的。
因此,就算渾栗,我也堅持辯駁:
「才不是那樣⋯⋯!我心中這份想要拯救『誰』的想法,毫無疑問是屬於『我』自己的東西!我所知道的『滝』是一個無比可憐的孩子!我想要救!這份願之中絶無任何虛假!!」
「嘿~,那樣啊~。你就那樣相信了連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確定的想法,而堅持著要去拯救那麼個滝的,連存不存在都不清楚的人嗎?」
我勉強張開的防輕而易舉地就被撕裂了。
帕林庫的這一擊效果顯著。
「但是啊,年你也看到了不是嗎?相川滝啊,在千年前就死了。沒錯,已經死了啊。說實話,不管你怎麼掙扎,不是都救不了了嗎?」
「那是你給我看的不是嗎⋯⋯⋯我還沒蠢到完全相信你展示給我的記憶的地步!」
「嘛啊,說來也是。你說的有道理。正如你所說。記憶什麼的,不過是曖昧的東西,不值得信任對吧?那麼啊,我說,難道不能這樣去想嗎?說到底,本就不存在什麼滝的?這樣的」
「你、你說滝,不、不存在⋯⋯?」
覺到神的搖,我聲音抖著重複。
帕林庫在直接刨除我存在價值的基。
為了打倒尚存戰意的我,他以『你的存在毫無價值』為武無地向我發攻擊。
明明都為自己準備好了這樣堅如磐石的戰場,他還是不敢大意地反覆使用神攻擊。
帕林庫確實是認真地在玩。不過那對我來說已經是十分可怕的過剩攻擊了。
魔法跟神狀態是相連的。至此,我已經完全喪失了構築魔法的餘裕。就連作為次元魔基礎的《Dimension》都要保不住了。
「『相川滝』。說實話我見到沒見過有點不信啊。聽上去覺就是年和『始祖渦波』的妄想──是幻想出來的妹妹吧。我也是有家人的來著,妹妹呀姐姐呀什麼的,說實話那是相當苦的關係哦?講道理,甚至互相仇視得不行。兄妹對彼此抱有接近意的啥的,不覺得腦子有病嗎?」
「那,那是因為你的家庭關係搞得不好!關係親的兄妹是存在的啊,一定!我相信著,滝這個孩子一定是存在的!」
「被技能肆意地玩弄自己的大腦,還被我奪取了記憶,甚至還存在著完全不知的千年前的自己。即使是這個時候,依舊有不屬於你的記憶源源不斷地流腦中。哎呀,真是苦了你啊,年。──即使如此嗎?即使如此你還是相信嗎?記憶什麼的是相當脆弱的玩應兒。很簡單就能改變。即使如此,你還要主張『只存在於記憶中的妹妹』是存在的嗎?不覺得有點牽強嗎?」
折磨的我的心還不足以讓他滿足,帕林庫繼續心地打擊著,試圖將我徹底擊潰。
在他徹底的神攻擊下,我的心臟因為不安而開始劇烈跳。
不同於平時的噗通噗通聲,而是激烈的咚咚咚的聲音。勢頭就像是要從嗓子裡蹦出來一般,一千刀萬剮的痛楚開始在擴散。好熱。心臟隨時就像要炸一樣,好恐怖。
我引以為傲的思考能力已經剩不到十分之一。但是,明明什麼都沒法好好去想,時間的流逝卻如此緩慢。都是因為高到離譜幾乎跟『怪』一樣的狀態的緣故吧。
我還有戰鬥的餘裕。
但是心卻喪失了一切從容。
在渾濁的思考中,只剩下了帕林庫話語的回聲。
──啊啊,沒錯。
說不定,相川滝什麼的原本就不存在。
說到底,從我明白自己不是『我(渦波)』的時候開始,相川兄妹的存在就變得曖昧了。我明白的。那種事。
所以,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聽。我不要再確認一遍了。
不然的話,『並列思考』又要擅自發了。
我越是囑咐自己不要去想,越無法阻止。
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我已經不想再要那種痛苦了──
「但是,就算那樣!!我也有回憶!我也能想起來,我們兄妹在原來的世界的生活!我能想起來啊!!就算這是被給予的記憶,但是我也願意相信!因為只有那份記憶,只有那在原來的世界生活的記憶,才能給我一溫暖啊!!」
「明明都不是你自己的記憶,真好意思說啊!但是,那也包括在!包括在年記憶之中的那東西!那個什麼『原來的世界』,那玩應也是個相當扯淡的說辭啊!那種『世界』,真的存在嗎!?太扯了吧,異世界啥的!這個年頭就連演戲都不會拿出那個詞兒了啊!?誰能保證那種天馬行空的世界真的存在啊!?居無定所的年你能保證嗎!?」
在劍與劍錯的一瞬間──在那一剎那之際,我不由地思考了下去。
啊,啊啊⋯⋯⋯
是可能不存在啊⋯⋯⋯異世界什麼的。
因為,包含我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曾去過『原來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像個傻孩子一樣說來說去。
所以確實存在著只有『這個世界』,而不存在『原來的世界』那種幻想般的異世界的場合。
就算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取代魔法,科學技很發達的世界?從這個世界的常識來看是本不可能的事。現在的我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那樣的世界是存在的。作為『魔石人類』的我,並沒有在那個世界生活過。有的只是一種覺罷了。
在船上聽我說什麼原來的世界的同伴們,沒準心裡還在笑話我呢。
那樣溫完的如同話故事一樣的世界,就算是被當妄言也不為過。
我拚命絞出的回答越來越脆弱不堪。
「啊、啊啊!是啊,我知道的⋯⋯⋯我知道啊!沒有什麼保證!就是因為沒有,我才想去確認啊!所以我才決定要親眼去確認啊!」
沒錯。為了確認。
所以,我才一直堅持以迷宮的最深部為目標。
不管是『存在』,還是『不存在』。無論如何,我都不得不以其為目標。
當我第一次用『並列思考』對這個問題展開思考的時候就到過打擊⋯⋯⋯打擊嚴重到幾乎胃穿孔的地步。那個時候,我確實懷疑著這個『異世界』,不是所謂『原來的世界』的遙遠的未來的世界嗎之類的。因為狀態的提高,強到浪費的思考能力擅自探究著各種各樣的可能。在那當中自然有妹妹不存在,我也不存在之類的推測。
所以,我才刻意不去想的⋯⋯⋯
明明用去想也沒有意義的藉口安了自己的⋯⋯⋯
「親眼確認,嗎。嘿誒~,那還真是了不起。那麼,就算你說的那個異世界真的存在了,就算滝也是存在的。然後你終於得償所願回到原來的世界了──結果滝卻不在那個世界的話,你又要怎麼辦?等確認了想要幫助的對象已經不存在了的時候,年又想怎麼辦?」
用不著你追問到這個地步,用不著你說,我也知道的啊。
全部,都不過是我在逞強而已。我早就想到了。
其實滝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什麼的,我早就知道了。失去了使命,我這個『魔石人類』已經瀕臨崩壊的事,我也早就知道了。
極限什麼的,早就在很久之前便超過了。
理所當然的啊。
原因有的是。
──『並列思考』已經開始運作。
多虧如此,世界的流逝變得更慢了。
所以要回想起來容易得很。
說到底,一開始我就已經被死路了。
因為我沒能察覺到『魔力』其實是『毒』這一點,所以沒能阻止使徒西斯的復活和記憶的復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了這一點。沒有任何人給予了我援手。積攢太多『魔力(毒)』的話就會變『怪』這件事,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遲了。雪上加霜的是『並列思考』天擅自做些不好的預測,將我越越。此外還有一堆的麻煩事。那每天都幾乎要胃潰瘍的日子。因為技能『???』的緣故而七八糟的人際關係。對『始祖渦波』的『記憶』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人格』的不安。在與海莉邂逅的時間點附近崩壊的預兆就已經出現了,吃下艾德的魔法則是決定的。在那個時候,毫無疑問我就已經壊掉了。正如海莉的預言,貨真價實的崩壊。順帶著緹亞和拉緹婭拉也崩壊了。那兩個人大概也對自己施加了各種各樣的魔法吧。結果卻被艾德那回復狀態異常的魔法給解除了。緹亞抑制西斯的魔法被解除,拉緹婭拉抑制自己的心的魔法也一樣。拉緹婭拉那邊,搞不好被解除的還有其他類的魔法。因為當時早已沒有了餘裕所以我沒有打聽,不過估計跟聖人緹婭拉有關聯。就這樣我重要的伙伴變了『使徒』,而我就連哭訴的閑暇都沒有。一追上去海莉還來添油加醋地指出『我』不是『相川渦波』什麼的。那種事我知道的啊。因為事先預測過了,所以我最後很好地掩飾過去了。好不容易是在海莉──不對是在海因的面前拿出演技虛張聲勢地糊弄完事了。但是,在故作堅強的我之前等著的,就是帕林庫的『世界奉還陣』。那東西是跟千年前的『什麼東西』相連的吧。於是我在那裡被展示了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滝死去的一幕。更甚之,還被展示了自己不是『相川渦波』的據。可能是帕林庫給我展示了假的記憶啊──然而很可惜,那份記憶確實是真貨。從魔法陣的效用就看得出來。『世界奉還陣』是將我過去的記憶進行了『回想收束』,那是貨真價實的事實。也就是說,對我而言的最重要的前提,『相川滝』的死已經是不可搖的事實。就這樣,支撐著我的基徹底崩潰。所有勉強支撐著我走下去的東西全部喪失了。就連我自己都已經不存在,最後什麼都不剩了。那麼我會想死也是當然的啊。是當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