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作繭自縛

更保況，自己的這齣戲還冇唱完，正唱到最彩的時刻，這姚皇後要是中途退場，自己豈不是了一個大大的觀眾？

這一些小姑孃家的九轉十八彎的心思，那穀永春哪裡會懂，不過他見若水對自己的淡然一笑，一副有竹的模樣，倒也寬了心。

再轉念一想，就憑他對若水醫上的瞭解，這治打嗝的法子，定是閉著眼都可以隨便說出十七八條來，卻偏偏隻說了胡椒這一樣，明顯是在讓姚皇後當眾出醜。

看來自己真是小瞧這位弱質纖纖的柳姑娘了，自己以為是一隻弱可欺的小白兔，其實卻是隻暗藏利齒的小獅子。自己還是睜著眼睛，瞧好戲罷。

“皇後，你說柳姑娘提出這自主擇婿一事，乃是大逆不道之罪麼？”鄒太後看著皇後，笑容收起，一向和藹的目中出森嚴之意，剎時之間，就由一個慈眉善目的鄰家一下子變了集生殺決斷大權在手的上位者，讓殿裡所有人瞧在眼中，都不寒而栗。

那幾個嬪妃眼瞧著太後上散發出來的凜凜威勢，都不由自主地瑟了一下，眼觀鼻，鼻觀心，坐得端莊又恭謹。

姚皇後看見鄒太後眼中的怒意，心中得意，說道：“不錯，想我東黎朝開國數百年，從來冇聽說過有哪個子敢膽大到如此地步，竟敢公然說出自主擇婿一事，豈不是把太後孃娘，皇帝陛下全都不放在眼裡了嗎？這位柳姑娘以為自己救太後有功，就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太後定要重重責罰於，好教天下人都稱讚太後孃娘您明斷是非，賞罰分明！”

“哦？依你言下之意，若是哀家不重重責罰這柳姑娘，就是是非不分，賞罰不明瞭麼？”鄒太後瞥一眼，淡淡道。

“臣妾不敢，臣妾並無此意。”姚皇後心頭一跳，急忙說道。

若水低頭不語，心中暗道這姚皇後真是個不長眼的，鄒太後若是和一般短見，又豈能坐在今天這個位置之上。

“並無此意就好。”鄒太後聲音變得威嚴厚重，提高了嗓音，讓全殿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你們所有人都給哀家聽著！”

“是，太後孃娘。”殿裡的人一齊站起，恭恭敬敬地答應道。

“哀家今日就要賞這位柳姑娘，不是因為救了哀家一命，而是這柳姑娘之言，開了我東黎王朝的先河，敢說前人不敢說之言，敢為前人不敢為之事，就為了這個，哀家就要重重地賞！”鄒太後一雙目炯炯有神，對著諸人環視了一週，見眾人都是凜然恭順的模樣，又道。

“憑什麼子就要做男子的附庸？憑什麼子就要當花朵任由男子挑選？我東黎國的好子，就應該像這位柳姑娘這樣，我的婚事我做主！柳姑娘，你這句話實實地說到哀家的心坎裡去了，哀家這就下旨，準你……自主擇婿！”

鄒太後的話就像是一柄大鐵錘一樣重重錘下，隻砸得殿中眾人全都蒙了。

人人全都不敢置信地看向鄒太後。

姚皇後瞪大了眼珠，怔在當地。

怎麼回事？太後孃娘不是生這柳若水的氣，要責罰的麼？怎麼會話風一轉，反頁重重地賞賜於，還當場拍板，準自主擇婿！

這究竟是什麼況？

姚皇後一時竟然冇轉過這個彎來。

冇反應，可是殿中自有伶俐之人，已經迅速反應過來。

韋貴妃“咯咯”一聲笑，站起來，對著鄒太後就是福一禮，笑地讚道：“太後孃娘明見萬裡，真乃中豪傑，眼、襟還有氣度，遠遠高於尋常子，臣妾們隻有仰的份兒，太後孃娘，以後臣妾想來太後宮中多走走，多聆聽太後孃孃的教誨，就算臣妾先天不足，也希後天補齊啊。姊妹們，你們說是不是？”

這記馬屁拍得恰到好，鄒太後聽得很是順耳，不由對點頭微笑，意示誇讚。

嬪妃們見這話討得了鄒太後的歡心，一個個紛紛上來湊趣，齊聲誇讚太後孃孃的眼見識就是與眾不同。

姚皇後的鼻子都差點氣歪了，環顧了一下週圍，見人人都圍著鄒太後討好結，隻剩自己孤零零一個，一時心中升起了眾叛親離的淒涼之意。

但究竟城府極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在臉上出了算得上優雅的笑容，隨著眾人的話語，讚道：“臣妾真是愚魯，幸得太後孃娘點醒，仔細一想，倒真像太後孃娘說的，是這麼個道理呢。這位柳姑娘，倒真是我東黎國的奇子，太後孃娘，您賞得對，臣妾直到現在才轉過這個彎來呢。”

這番說話實在是巧妙之極，既捧了太後，又解了自己的嘲，還順帶讚了下若水，聽起來還真是麵麵俱到，這數十年的皇後不是白當的。

若水不由點頭暗讚。

在眾人的齊聲讚頌聲中，若水對著鄒太後盈盈下拜，聲音清脆如玉落珠盤，“臣謝過太後孃孃的恩典。”

“好孩子，起來，在哀家麵前不用多禮。”鄒太後臉甚和，一手，拉住若水的手，扯在自己邊，拍著的手道：“好孩子，你要怎麼個自主擇婿法兒？可想好了冇有？說給哀家聽聽，哀家可很是好奇呢。”說著注目若水，微微含笑。

鄒太後之所以痛快地答允若水的這個要求，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一來，確實欣賞若水的勇氣和聰慧，決意全的心願；二來，也是為了報答的救己之恩；三來麼，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兒私心。

楚王是極疼的孫兒，若水也是極欣賞的姑娘，若是由自己賜婚，萬一二人中間有一個不樂意，豈不是生生地委屈了二人。不如藉此良機，合二人，如果二人當真有緣份，那這柳姑娘縱然是許了自主擇婿，隻怕擇來擇去，還是得擇到自己的這個孫子頭上。

若水神態落落大方，聽得太後提到了自己的終大事，毫也不忸怩作態的故作，倒讓鄒太後越發的讚賞，隻聽得若水的聲音清清楚楚地響了起來，“太後，臣不求他富貴榮華，不求他地位顯赫，臣隻有一個心願，就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隻要他一心一意地待我好，我就跟他一輩子，不管他是公子王孫，還是販夫走卒！”

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落地有聲，聲聲震耳，聽得殿中眾人臉齊齊一變，人人看著若水的臉都變得古怪起來。

誰都想不到，這姑娘會當眾說出這番話來，竟然是視富貴如糞土，視權勢如浮雲，在這世上，哪有清高至此的姑娘，怕不是在故作姿態，討得太後孃孃的歡心罷！

鄒太後聽在耳中，卻更是歡喜，連連讚道：“好，有誌氣，好子就該如此！”說著滿懷希地看了楚王一眼，見他正注目若水，一臉平淡，像是全不被若水的這番話容，不由心頭有氣，暗想這莫非也是個有眼無珠的混小子？

殊不知在楚王平淡無波的外表下，他的一顆心就像是在油鍋裡被熱油煎炸般翻滾難熬，又像是同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諸般滋味，紛至遝來，讓他煎熬無比。

他攏在袖中的手指都因用力而發了白，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自控力，才忍住冇有傾上前，去擁抱住眼前這個侃侃而談、讓自己到心尖上去的姑娘！

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讓他無比。的良苦用心，他現在方知。甘冒犯上不敬的大罪名，冒著得罪太後和皇帝的危險，提出這個大膽至極的擇婿方式，不為彆人，全是為了他！

想要心的他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要向全天下的人驕傲地宣告，他……就是柳若水挑中的夫婿！

為了他費勁心思，做儘一切，可他呢？又是如何待的？

待他如此，他卻一再地欺騙調戲……這種種惡行，讓他一想起來就後背發冷，若是得知了真相，會原諒他嗎？

一想到這裡，楚王就覺得無地自容，雙手握拳，恨不得在自己的腦袋上重重捶上幾拳。

楚王簡直不敢想下去。

他覺得自己就是那春蠶，作繭自縛！

事己至此，他隻能順著挖的坑跳下去。

“好孩子，快告訴哀家，你想了個什麼好法子，能讓你知道他是一心一意待你的？”鄒太後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若水抿一笑，看著鄒太後卻不說話。都說人老心不老，年紀越大的人好奇心越重，真是一點也不假。

見若水不說話，鄒太後恍然，連聲道：“瞧我都老糊塗了，你小姑孃的心思自然是要保纔好，若是出來，可就做不得準嘍。”

若水微笑道：“太後孃娘，臣想了三道試題，隻要有人能答對三題，臣就選他為婿。”

“哦？出題考婿，嗬嗬，這法子倒是有趣，也真難為你這個古怪的丫頭能想得出來。”鄒太後眼中出極興味的芒，卻不問是哪三題，知道縱是問了，這鬼靈的丫頭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