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沉，日被雲層遮蔽，卻沒有下雨的跡象。春末的天氣，溫度十分怡人。

這是清源鎮的一個小小村莊，人們安居樂業，居於此地已有上百年。村中居住著數十戶人家，房屋聚集，平日裡十分熱鬧。放眼去，是連片的田野，景十分怡人。

然而，這樣一個寧靜的午後，對於清水鎮西南角的沐家而言，卻是不平靜的一天。

沐凡渾渾噩噩地飄了半天，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飄到了此。不是被那個偏激的家屬從住院部十三樓推下去了麼？還清楚地記得掉到地上的一瞬間周傳來的巨大同，怎麼一醒來就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這是哪裡？

低頭看著自己腳下，陸地顯然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等反應過來自己正以某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漂浮在半空中，著實嚇了一跳。

沐凡是接現代的先進科學教育長大的，從不信鬼怪之說。但是事實勝於雄辯，從十三樓高空墜落，應當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的，而自己非但醒著，還以這樣非同尋常的方式飄著。

這樣的況，除了唾棄的鬼怪之說，沒有別的辦法能解釋。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阿飄嗎？

腦中閃過這個詞，看了眼天空，沉沉的，沒有一。這樣的天氣，倒的確適合自己這樣的“東西”出沒。

又低下頭去看自己的雙手，懸在半空中的，分明是有手的形狀，卻是明的。愣愣地看了一會，心中突然涌上無限的心酸，想苦學醫學多年，又從醫十多年，一直醉心學，到頭來，卻落得這麼個下場，還了自己曾經以爲是荒謬之談的阿飄。

這莫非是命麼？

生平第一次，沐凡信了命。

正想著，腳下忽然傳來一個俏的聲音：“，再給我點錢，等我贏了錢回來，就去給妹妹請大夫。”

沐凡有些疑地順

著聲音的方向飄過去，正看到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小孩推開一間屋子的門。沐凡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剛纔一直覺得有些怪異，如今看著這些人的裝束，竟像是古代。這是……拍戲麼？

轉頭四顧，然而，沒等找到拍攝設備，裡面傳出了另一個聲音：“就知道賭，你看看你，天不著家，你知道你妹妹病什麼樣了麼！早上突然發了病，已經燒了幾個時辰了！這錢是給你妹妹買藥的救命錢，你休想再拿走！”

沐凡覺得好奇，忍不住飄了過去，想看個究竟。

那是一間簡單到極致的屋子，過窗戶，約能看到裡面一間房間的擺設。一張木牀，一套桌椅，再無其他。裡面的木牀上躺著一個年紀更小的孩子，而剛纔對話的兩位，正站在廚房的門口。那被稱作的，是個年邁的老婦人，此刻將手背在後，一臉失，卻眼神躲閃。

小孩一下子猜到了。笑嘻嘻地湊上去，說道：“這樣啊，，您看您和爺爺年紀大了，腳不方便，還是我去買藥吧。”

那婦人剛放鬆了些警惕，小孩忽然跳到了後，猛地一把搶過了荷包就走。

“沐凡，你給我站住！”

沐凡一驚，那婦人看的是小孩的方向，按理說，是看不到自己的纔對，可是怎麼竟準地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來，小孩已經跑出了屋子，邊晃著手裡的錢包便笑嘻嘻地道：“，您老糊塗了，這點錢夠買什麼的呀，現在藥材多貴啊，還是等我贏了錢回來，給妹妹請一個好一點的大夫吧。”

“孽障啊！那是你妹妹救命的銀兩，不可以再拿去賭了！你給我回來！沐凡！沐凡！”

那被做沐凡的丫頭笑嘻嘻地，很快就跑遠了，“你放心吧，妹妹一時半會死不了，我很快就會贏了錢回來的！”

這說的是人話麼？飄在空中的沐凡忍

不住也覺到了憤怒。

變故發生在陡然之間。

老婦人追了幾步，忽然就捂著心口地倒了下去。正在此時，屋後衝出來一個老大爺，像是剛從屋後摘菜回來，見狀臉一變，扔了手裡的菜籃子，幾步跑上前，焦急地道：“老婆子，老婆子，你怎麼了！”

老十分痛苦的樣子，捂著心口，疼得面容扭曲。

沐凡心裡咯噔一下，這是……心梗？下意識地要上前施救，雖然飄到了他們面前，出手，卻穿過了老太的。

是的，怎麼忘了，自己這會，不過是個阿飄。

一顆心從急切轉變爲無奈，最後轉爲深深的悲哀。

老太死死捂著心口，指著小孩跑遠的方向，艱難地道：“銀兩……蘭蘭治病的銀兩，被小凡拿走了……快……快追回來……”

老爺子臉上出不可思議的神，看了一眼遠，那小孩已經跑得看不見了。正在此時，老太太猛地頓了頓，看著小孩跑遠的方向，不甘心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老婆子！”

老爺子的喊聲悲傷骨，彷彿以前在醫院看到的每一次死別。沐凡心中慨，隨即便聽到老爺子恨聲又朝著小孩消失的方向，大吼了一聲：“沐凡！”

可惜，那個同樣做沐凡的小孩，並沒能聽到。

飄在空中的沐凡皺了皺眉，朝著那同名同姓的小孩跑走的方向飄了過去。

村子通向外面，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沐凡追著那個影，一直飄到了快要離開村子，才追上了。

追上了，自然也是沒有用的。

眼睜睜看著小姑娘興高采烈地，將荷包藏在了口，七拐八拐進了一家賭坊。

沐凡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個小姑娘，也太不懂事了些。

無可奈何地，也只好跟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