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鬧到這一步,襄王覺得自己宰了朱元把大卸八塊的心都有了,可偏偏楚庭川就是站在朱元旁邊沒挪步子,反而還轉過頭來看著他意有所指的笑了笑:「王叔,既然問心無愧,又何必怕一個小姑孃的話呢?一個仵作來,就什麼都明白了。」
襄王皺眉頭,覺得楚庭川簡直就是來克自己的,極力忍耐著才沒有連楚庭川一塊兒打:「這是本王的家事!皇族中事,哪裡是可以隨意被人窺私的?!這個賤丫頭說出如此有辱皇室的話,你竟還幫著?!」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楚庭川微微一笑:「之前的陳王叔就是因為喜歡吃人,而被國朝除名,最後賜了毒酒一杯的,王叔也曾經在宗正寺呆過,這些道理,不必我說王叔也知道的吧?」
真是反了,一個小兔崽子,竟然也敢騎在他的頭上拉屎了,襄王氣的發暈,冷然笑了一聲:「那是吃人,與我怎可相提並論?!我不過就是失手罷了!」
失手?
也就是真的殺了王妃咯?
胡元沖嘖了一聲,搖了搖頭很是鄙夷,好歹也是原配夫妻,而且妻子還懷著孕,就能下這樣的手,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襄王忍無可忍,見楚庭川不依不饒,便皺眉說:「也是自己活該,我不過就是想納個側妃,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非得跟我鬧,竟然還敢拿了簪子企圖行刺我是一時失手!」
眾人靜默了一瞬。
楚庭川也挑了挑眉,嘆了口氣就道:「王叔也太魯莽了,您也不是不知道,巡按李名覺如今正在湖北境奉命巡查,您這事兒怕是遮不住了。」
襄王氣的發怔,看了楚庭川一眼不可置信:「庭川,不過就是一個人罷了,死了也就死了,到時候我自會重金安孃家,這事兒無聲無息也就過去了,你竟然想要鬧到史那裡去?!」
這莫不是瘋了吧?
楚庭川也不過就是一個皇子罷了,非嫡非長的,以後肯定也是要就藩的。
同樣都是藩王,現在把規矩弄死了,對他以後有什麼好?
楚庭川不為所,看著錦常擋在了自己前,就搖了搖頭。
襄王怒極反笑:「楚庭川!你在這裡跟本王裝能耐了!本王不怕!當初趙王叔不高興,連著殺了兩個王妃,也沒見過先帝把他怎麼樣,何況本王隻是一時失手罷了!」
這倒是實話,在皇家,人向來是不值錢的。
死了也就死了,誰還能跟皇家的人打擂臺不?
「如您所說,如果隻是王妃的死有蹊蹺,恐怕皇祖母看在先帝的份上,也會睜隻眼閉隻眼。」楚庭川打斷他的話,目陡然冷下來,分明才十五歲的年,卻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可王叔,您這回玩的太過了,張家村上上下下三百多條人命差點沒了,這不是小事,哪怕你是一地藩王,也該到應有的教訓!」
顧傳玠心複雜。
襄王倒黴當然是他樂見的結果,可是想象當中威風八麵的卻並不是他而是朱元跟楚庭川,這兩個人可算是把所有的風頭都出盡了。
他忍下怒氣,太突突的跳了幾跳,見襄王被楚庭川帶來的人轄製得彈不得,就搖頭出了門氣。
纔出門他便見了之前被他派去幫朱元找人的下屬伯晨,不由便神一振問他:「怎麼樣?」
朱元的表現實在是太古怪了,如果真是有備而來,那就不得讓死在這裡,以絕後患了。
也不能怪他狠心,誰讓朱元如此冥頑不靈,非得出這個風頭?
伯晨見他臉不好,也不敢細問,急忙說:「人找到了,確確實實有這麼個人,我們想法子套出了的話,的舅舅名楊藹然。」
楊藹然?
顧傳玠覺得此人名字極為耳,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究竟是誰,心裡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覺得有些憾,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伯晨便跟著提醒他:「這個楊藹然,當年是被朱三老爺搶了田地,父母冤死而上山落草的土匪頭子」
怪不得,原來如此。
朱元找這個齊瑛,是為了討好楊藹然,好楊藹然開口替指證朱三老爺,整治朱家的人。
難怪這麼費盡心思的出了青州了。
他眉頭略微鬆開了些,嗯了一聲對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好生把人安置好,我去跟說一聲。」
他轉進了王府側門,卻沒如願見著朱元,隻見到坐在八角亭裡發獃的胡元沖。
胡元沖見了他,似乎知道他是想問什麼,擺了擺手:「小皇子有些話想問朱姑娘,讓我在這兒等著。」
他嘖了一聲著鬍子問顧傳玠:「這位朱姑娘真有傳說中的這樣厲害?」
顧傳玠目沉沉,心不是很好。
他可記得當初盛氏和朱正鬆是打算把朱元送給小皇子沖喜,順便跟著他殉葬的。
上一世小皇子跟朱元連麵都沒見過,這一世卻提前見上了麵。
這還不能怪別人。
是他非得在襄逗留,小皇子也不得不耽擱了行程,遇上了朱元
重生一世看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會按照上一世的軌跡來發展,他有些煩悶的吐了口氣。
楚庭川為朱元出了頭,肯定是為了朱元的湛醫了。
可是,朱元真的會替楚庭川診治嗎?
上一世朱元可是把會醫這件事藏的很好,從來也沒有出來過。
如果真的替小皇子診治了,那他自告勇帶著小皇子出來尋神醫的事,豈不是也泡了湯?
朱元真是他的剋星。
他以為自己是來救朱元的,能幫的就搭把手,自以為從此能把從苦海中拉出來,是的再世父母,誰知道事卻慢慢的跑歪了。
他不但沒做朱元的再生父母,還被朱元掣肘。
果然母親上一世說的還是對的,是不是一路人,有時候隻需要一眼就能瞧的出來。
他跟朱元,天生或許就是相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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