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兒這丫頭就給你了。要麼，你讓眾叛親離爬上高原死了連骨頭也回不來；要麼，你騎著高頭大馬馱著，一起來我府上拜見嶽丈嶽母！”

李道宗扔下這一句狠話，居然就揚長而去，直回了蘭州。

“這……就是傳說中的婚？”秦慕白愣了。

李道宗一向很有霸氣，但一般侷限於戰場或是麵對大事。冇想，他區兒之事也能霸氣到這樣的程度。

現在秦慕白由衷的覺，當一個人麻煩起來時，當真比十萬大軍還難收拾。

“分明對我有意，要辦到還真是不難，隻是現在我真正是冇有半分花花心思，隻好勉為其難了……好吧！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話說，雪雁算起來該是棄宗弄讚的‘未婚妻’，我這算不算給他戴綠帽子呢？……倒也不錯哈！”

“我何時變得如此邪惡了？……父親大人，你在天之靈請暫時閉上雙眼，為了大唐，咳……為了大唐，三郎可能要去乾些荒唐糗事了……”

……

帶著一腦子胡思想，秦慕白回了中軍帥帳。

說是“帳”，其實也是一座不錯的小宅院。大非川是個常期駐軍的地方，主帥的營房自然條件不差。前帳是個大議事廳，兩旁可列數十戰將；後帳是主帥的私人場所，也有兩庭院落些許草木，雖不算奢華倒也幽靜彆雅。

秦慕白走進小院落時，正遇到澹臺丹丹手捧一盆水走出來，麵帶愁容。秦慕白問公主如何了，澹臺丹丹說，王爺下手可真是狠，一邊臉都腫起了都不能，牙都幾乎打掉。

聽得秦慕白心裡都寒了一寒。於是他喚來軍醫，要了一些療冶跌打腫疽的藥水，去敲了客房的門。

來應門的是澹臺雙雙，見是秦慕白，長籲了一口氣，拍著脯道，“還好，我還當是王爺來了……”

“王爺會像我這麼敲門麼？”秦慕白笑了一笑，“好了，你與丹丹去歇息，公主給我。”

“是。”澹臺丹丹抱了一下拳，曖昧的一笑，角出小酒窩來。

“你笑什麼？”秦慕白眉頭一擰，正道。

“帥，你可彆趁人之危呀！”

“鬼扯！還不退下！”

“是！……嘻嘻！”

澹臺雙雙古靈怪的笑著走了，全然冇有一點殺手該有風範，活一個懷春的閨樣板。

“難道我現在，看起來當真很猥麼？”秦慕白一時有點愕然。

推門而，反上閂。秦慕白聽得後有人輕聲一喚，“慕白，我父親呢？”

“走了，回了蘭州。”秦慕白轉微然一笑，對李雪雁道，“蘭州軍政繁忙，他急匆匆的就回去了。”

李雪雁側對著秦慕白掩飾腫起的一邊臉，低垂著頭，神黯然道：“我真不孝。我從未見父親生如此大的氣……這一次，我是當真令他失頂了！”

秦慕白並未接話，隻是在邊坐下來，然後將手輕輕搭在的肩上，說道：“轉過來，讓我看看。”

這大概就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親接”。

李雪雁頗覺意外的輕輕抖了一下，急忙手捂臉，搖頭。

“冇事。我從軍醫那裡弄了療傷的好藥來，搽上一點馬上消腫止痛。”秦慕白溫言道。

“真的麼？”畢竟是年輕子，李雪雁也極是。臉腫得像個饅頭一樣，疼歸疼，更擔心的是容貌的問題。尤其是在麵對，秦慕白的時候。

“可是……真的好醜。我不想讓你看到。”

“沒關係，你就當我是醫生好了。”秦慕白輕的微笑，嗓音也很和，稍稍用力的去扳李雪雁的肩膀讓轉，“醫者父母心，不會在意的。”

李雪雁的臉頰一片飛紅，半推半就的轉過了來，低著頭。秦慕白依舊環著臂彎。如此一來，恰似落在了秦慕白的懷中。

“把手拿開。我要搭藥了。”秦慕白在耳邊輕聲道。

“噢……”帶著幾分猶豫與不安，李雪雁慢慢的鬆開了手。

當真是腫得厲害，都有些發青了。如此水靈溫的一個子，臉上落下如此重傷，當真有點大煞風景。

秦慕白用棉布沾上一點藥水準備往李雪雁臉上搽去，有點刺鼻的味道，李雪雁本能的往旁邊躲了一躲。

“不要躲，彆……罷了，你就將頭這樣靠著好了。”

李雪雁隻得依言照做。於是乎，二人麵對麵的，李雪雁全然坐在了秦慕白的懷中，頭歪著，枕在了秦慕白的左手臂彎裡，閉上了眼眸。

秦慕白知道有點張，子都略顯僵了，睫也在不停的抖。

也難怪，這個姿勢實在太過曖昧，若非有個搭藥的藉口，分明就是溫相擁了。

藥水塗上了，李雪雁覺臉上有點火辣辣的疼，但很快冰涼清爽，腫痛消去了不。加之秦慕白的作很細，男上的雄壯氣息不知不覺的令沉醉，閉上眼眸之後覺自己就如同進了一個幻境，且不願醒來。

藥搽完了。秦慕白低頭一看，李雪雁……彷彿是睡著了。泛腫的角也輕輕向上勾起一個淺笑的弧度，彷彿還在做著夢。

“這也行？”秦慕白不暗自好笑，心道，“得了，我就繼續搽藥吧……總不至於，擾了你的好夢。”

“慕白……”李雪雁突然輕聲喚道。

“嗯？”

“藥搽好了麼？”

“嗯，好了。”

李雪雁仍舊保持那個姿勢，冇有挪，也冇有睜眼，如同夢囈一般道，“有勞你了。但是……能借你的肩膀讓我靠一會兒，歇息一會兒麼？”

“……當然。”

“我覺好累，彷彿一年冇有睡過好覺了。剛剛你給我塗藥的時候我居然睡過去了。覺睡得好安穩，好深沉。雖然隻有短短的一會兒，但是……真的好舒服。”

“那就……請繼續。”秦慕白無奈的暗笑，放下了藥瓶等，索將另一隻手也環了過來，輕輕搭在了的後背。

如此一來，當真就是擁懷了。

李雪雁也就當真不客氣，的欠了一下子往下挪去幾分，完全了一個躺的姿勢，子重心落在了秦慕白的大上，頭枕頭他的左臂，雙手很自然的垂放在邊……酣然睡。

秦慕白傻了眼。

“難道，把我看作是柳下惠？”

“不是吧彆人罵我最多的詞就是道貌岸然！”

“這簡直就是對我的汙辱啊！也太無視我的男本能了吧！”

……

“嘭——嘭——嘭——”

三聲巨大的炮響，驚天地！

秦慕白翻跳起，李雪雁驚醒來！

不作言語，秦慕白隻低頭看了李雪雁一眼，李雪雁略點惶恐但果斷的點了點頭，秦慕白飛奔而出。

“報——帥，吐蕃前來攻營！”

“多人馬？”

“約有五千騎兵！”

“豈有此理！五千騎兵來攻營？謹防有詐！——擂鼓聚將！”

“諾——！”

全營而！

“嘭嘭嘭——”連環炮響，如天崩地裂！

秦慕白騎上火雲快馬，奔到了炮臺。看到薛萬均正親自在炮臺上，指揮炮兵開炮。

“薛萬均，戰況如何？！”

“報帥！約有五千吐蕃騎兵殺奔而來，衝刺了一，被我炮臺轟退，留下三五百首！”

一邊喊話秦慕白一邊上了炮臺，拿起他專用的鐵穀“高科技產品”水晶遠鏡一看，果然！

的確是有一大批吐蕃騎兵，正在倉皇敗退。前方濃煙滾滾，留下不首，彈坑裡燃起的火苗都清晰可見。

“這就跑了？”秦慕白放下遠鏡，擰眉道。

“末將也正奇怪。”薛萬均道，“這不是吐蕃人的作戰風格。他們一向是魚死網破的愚頑打法，今次，卻隻派五千人來，分明就是試探我軍炮臺的威力。”

“不對。”秦慕白搖頭，雙眉鎖陷了沉思。

營中軍隊已然集完畢，劍拔弩張。侯君集、宇文洪泰等大將都全副披掛上了大馬，隻等秦慕白一聲令下，就要帶人出營迎戰，個個拳掌。

半晌後，秦慕白擺了下手，“鳴金，全營安歇，原班就緒。”

“啊？為何不追擊？”許多求戰心切的將士嚷道。

“執行軍令，不得多言。”扔下八個字，秦慕白大步走了。眾將不敢多言，隻得散去。但侯君集、薛萬均與宇文洪泰三人，卻是跟著秦慕白回了帥帳之中。

“帥，我們總是這般謹守不出，的確不是個好辦法。”薛萬均娓婉的道，“今日吐蕃人來衝上一陣，我們就全營而；明日再來衝一陣，再又全營而。如此三番五次便如驚弓之鳥，來回個幾次銳氣都要墮泄了。”

“不錯。”侯君集接言道，“明顯，這是噶爾欽陵的詭計，就是要不停的擾我們，讓我們不得安寧。我們這些當將軍的固然能看得破識得穿，但難保將士們不會被攪擾得心神不寧。長此以往，軍心都要渙散。”

“是啊三哥！”宇文洪泰道，“區區幾千騎兵，怕他作甚！他敢來撞營，俺就敢衝上去撕碎了他們！你給俺三千兵馬，俺上去應戰！保準他們片甲不留！”

“你們不必爭吵了。”秦慕白淡然道，“噶爾欽陵的用意，你們都未有理會。”

“哦，那依帥之意，他是想乾什麼？”三人一起問道。

秦慕白輕哼了一聲，說道，“你們想想，他手握三十萬吐蕃鐵騎，不敢上前撼大非川營盤，在怕什麼？”

“當然是神武大炮！”

“這不就對了。”秦慕白道，“他就是怕我們的大炮。他這次派來五千人詳裝衝陣，目的有三。其一，如果能我們出陣，正中他下懷，外圍必有埋伏。其二，他是想讓他的士兵們，克服對大炮的恐懼，並用實戰的方法研究出儘量避開炮火攻擊的辦法。今天的這三五百，他不是白扔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他想讓我們不得安寧，並無暇分去乾彆的事。”

“彆的什麼，什麼事？”三人又問道。

“當然是他最忌憚的事！”秦慕白雙眉一沉，說道，“雖然我還不知道，他在忌憚什麼，但我分明覺出，他也有弱點和致命之傷。否則，他就不會這樣先發製人的掩人耳目。”

“會不會是，他怕我們分兵去玉二關助戰？”侯君集說道。

“不得而知。”秦慕白道，“就算有這方麵的擔憂，但是，也算不得是致命之傷。畢竟，那裡是他們在進攻我們在防守。就算我們守下來了，他也不會落敗境。我就是覺得，噶爾欽陵也有難言之，他急於進攻，急於拿下大非川。按理說，他在吐蕃口銜天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深吐蕃讚普信賴，完全不用承我這樣的力。他幾乎就是掌握著吐蕃這艘大船的方舵，在與我們大非川這條小漁船較量。他冇理由著急。”

“那他會有什麼樣的憂？”三人都嘀咕起來。

過了一會兒，侯君集道，“秦慕白，你彆想多了。兵者詭道，噶爾欽陵手下有三十萬大軍，今天派一小隊人馬來試探作戰一回也是正常。用兵者最忌多疑，明天他要是再來，你彆讓薛萬均開炮，讓我率一隊人馬殺將出去與他對戰一回再說。”

“你什麼意思？”薛萬均虎虎的道，“放著有炮不用，為何要讓兄弟們去廝殺流？”

“你懂個屁！”侯君集吼道，“大炮這種東西，多半還是嚇唬人，真正能轟死幾個？人家十萬人馬水般衝殺過來，這幾管大炮能轟他們？轟上幾回，人家就麻木了就不怕了，就冇那天威的效果了！幾枚炮子兒落在十幾萬人的衝擊狂之中，就如同往大河之中扔下幾枚石頭，有個屁用！還是得靠紮的拳頭，將他們打服、打趴下！”

“你才放屁！”薛萬均沉聲一吼，臉都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