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秦慕白喝了一聲，二人頓時噤聲。秦慕白說道，“侯君集這話，倒是話理不糙。咱們的確不能太過依賴神武大炮，否則，要這十萬大軍何用？噶爾欽陵不是泛泛之輩，他手下的軍隊，顯然不是能被嚇退的那一種。現在已是兩軍對壘了，他要戰，那便戰上一場也是無妨，也好試探一下敵軍的實戰水平！”

“讓俺出戰！”宇文洪泰大步上前，沉聲吼道，“先鋒這種事，非我莫屬！”

“有我在，何來你的份？”侯君集冷哼一聲道，“秦慕白早把先鋒大印給了我，你一邊涼快，等著收拾戰場！”

“都不必爭了。”秦慕白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說道，“明日，我親自出營，坐陣中軍督戰一場。左鋒侯君集右鋒宇文洪泰，薛萬均統領炮兵把守營盤。我去戰場親眼見識一下傳說中幾乎就要被神化了的崑崙鐵騎，究竟有幾分能耐！”

“得令！”薛萬均抱拳應諾。

“俺定能第一個砍下吐蕃蠻子的腦袋！”宇文洪泰興不己。

侯君集冷冷的一笑，“那最後一顆，必是我砍下的。”

聽到這話秦慕白心中略微一，抬眼看了一眼侯君集，那張冷漠孤僻如常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隻是眼中流出來的，卻是那種狂暴野狼一般能令人不寒而栗的——純粹戾氣！

“虎不如狼！”秦慕白想起了許久以前，侯君集說過的這句話。

興許，現在正是這條野狼派上大用場的時候了！

次日黎明，秦慕白披掛上馬，整點一萬五千餘騎兵出營三十裡，佈陣迎敵。

中軍雪雕軍，人數雖是不多，但每人頭頂雪纓還揹負奇異的火槍，因此分外醒目。左鋒侯君集，率領他親自調教的數千銳越騎分佈於戰陣兩翼掠陣；右鋒宇文洪泰，率陌刀陣佈陣於前。

這是典型的唐軍野戰戰法。

太升起來了。前方晴羅原大草場，一片寧靜，孤無人煙。

秦慕白騎在馬上，馬鞭輕輕拍打鞍子，臉上漸漸泛起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幫雜碎，要打卻不來了，搞什麼鬼！”等了半晌，站在最前麵的宇文洪泰沉不住氣跳腳大罵起來。

“看來，是被耍了。”秦慕白淡然的一笑，說道，“傳令，準備撤軍。”

正當這時，前方平坦如砥的大草原上，慢吞吞的跑來一騎。

是個吐蕃人，後背背有三角旗令，是一名使者。

不等他近前，宇文洪泰急咋咋的扔了陌刀翻上馬跑上前來，指鼻就罵：“你們這群頭烏，奈何又不來戰了？若是怕死，滾回高原孩子去，彆在這裡丟人！”

那個吐蕃人一臉的屑笑，倒也不著急，用漢語大聲喊道：“噶爾元帥有話傳給秦帥——兵不厭詐，秦帥就請回營好生歇息。待你歇息安穩了，我自然會再來派兵擾！我有耐心再擾個十回八回甚至百來回，待你不厭其煩銳氣儘喪之後，我再揮兵而下一舉踏平你的大非川！”

秦慕白雖是隔得略遠，但也聽了個真切，不一笑，說道：“這個噶爾欽陵，那是自負得可以！”

“喊你娘賊！你娘賊！”

宇文洪泰大怒，拔起佩刀就要砍人。那吐蕃使者拔馬就逃，宇文洪泰如怪般大一聲，直接將佩刀像飛刀一樣的扔出，將那使者刺了個心涼，落下馬來。

“這下安靜了。他孃的！……”

眾將士都把注意力放在宇文洪泰那邊了，或怒氣盎然或拍手好，也有人說‘兩軍戰不斬之使’之類雲雲。

秦慕白卻是眉頭輕鎖陷了一個人的沉思世界，自言自語道：“好吧，兵不厭詐！……噶爾欽陵，你耍了我一回！我知道，你不僅想在戰場上戰勝我，也要在氣勢上住我、更想從意誌上徹底的擊垮我——行，咱們走著瞧！看最後，誰先徹底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