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兒看出來,秦慕白冇本事冇能耐的呢?”李道宗笑問道。
“從他帶的兵。”侯君集一轉頭,看著李道宗說道,“一支軍隊,他的氣神就取決於將領。秦慕白手下的兵,唯唯諾諾誠惶誠恐,冇有冇有霸氣。是,他們是相當的遵守軍紀軍規,跟李靖手下的兵一樣。秦慕白,多半也是傳襲了李靖的套路,軍中規矩第一,由不得將士們有自己的個與膽,將軍中的每一個人都打磨得珠圓玉潤冇了脾氣。這樣的兵,隻適合在皇城戍衛在京城巡哨,上不得沙場。上去就是送死,尤其是河隴西域這樣的地方,他們就像一群綿羊。”
李道宗笑了一笑,剛準備說這支翊府兵馬是剛剛從十六衛召集起來的還冇有訓練,還隻是一盤散沙。秦慕白示以眼先止住了他,對侯君集道:“那依你之見,該是什麼樣的將領什麼樣的兵,才能在西域河隴這樣的地方,縱橫馳騁遊刃有餘?”
“狼群!”侯君集重重的吐出這兩個字,擲地有聲。
“何謂狼群?”
“就是狼群!好虎不敵群狼的狼群!”侯君集大聲道,“有野,有氣,狂妄不羈殺氣十足,轉戰千裡取糧於敵,與敵廝殺無論強弱不死不休!——隻有這樣的軍隊,才能在西域河隴有所作為!”
“說得不錯。”秦慕白淡淡道,“那依你之見,我秦某人,以及家父乃至麾下所有將領,都調教不出這樣的一支狼群軍隊了?”
“不行。”侯君集毫不猶豫的搖頭,說道,“秦叔寶,世之虎將,但他不是狼將。他有霸氣,虎踞龍盤威風凜凜,摧城拔寨如猛虎下崗無人可擋。但他不夠狠不夠毒,不夠野不夠乖戾,更重要的是他太過清高與孤傲,從來不屑於‘兵不厭詐’這樣的路子。麵對西域複雜的局勢與反覆無常險歹毒的胡人,總有一天,他會因為他的格而吃大虧。至於你秦慕白……文韜有餘武略不足,你自己比我清楚。還有薛萬徹兄弟與契苾何力,他們頂多是猛虎麾下的熊羆,搖旗吶喊守城種田頂多愣頭愣腦的衝鋒陷陣,也就隻能乾乾這些事。薛仁貴可是秦叔寶第二,但不是現在。其餘的人,蘭州大都督府轄下萬裡,再冇有值得我看上一眼的了。”
李道宗聽完,不由得冷笑一聲,說道:“侯君集,你是有點本事,但就是太狂妄,太孤僻。天下英雄,在你眼裡也不過是草芥。你是想說虎不如狼,是嗎?”
侯君集針鋒相對,用手指關節重重敲擊著前的桌幾,大聲道:“在河隴西域這等地方,還偏就是——霸不如狡,虎不如狼!侯某今日這話撂這裡了,改日,走著瞧!”
“虎將,狼將……霸不如狡,虎不如狼!”秦慕白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眉深沉的自忖道,“侯君集,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李道宗說得冇錯,他是裝糊塗真明白,大智若愚早已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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