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世民還是給了李承乾機會。今日之早朝，如果李承乾不跳出來對李治監國表示質疑、不再將這灘水越攪越混，那他至現在也能安危無恙。可惜，李承乾早已經自己給自己判了死刑，於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公然反擊。

於是，他的結局就此註定。

整件事之中，李世民始終躲在深深的寢宮裡“臥病”冇有麵。但他的這一係列手腕，足以讓人驚歎、絕，並骨悚然。

秦慕白不由得想起了幾年前，自己初仕途時父親說過的一句話：永遠不要低估了皇帝。一切事，皆在他的掌握。

如今看來，無論是朝堂大局還是細微末節，李世民都瞭如指掌，安排得天無。

“所有人，包括我秦慕白，不過是他手下的一枚棋子……”秦慕白，在心深深深的歎息！

“怎麼不說話？”李道宗又問，說道，“你不會是想前往蘭州，一走了之吧？”

“不瞞王爺，我正有此念。”秦慕白說道，“我隻想乾一些我本份的事，什麼朝堂大局立儲奪嫡，我不想沾惹。除了兇險，更有些殘忍。與其參與這樣的事，我倒寧願到邊關去對付敵人。在戰場上，我可以殺人如麻眼都不眨；在長安，勝了，敗了，都隻能歎息。”

李道宗聽完微微的瞇了一下眼睛，悠然的歎息了一聲，點點頭道：“是啊！勝了，敗了，都隻能歎息。其實太子本質並不壞，走到今天這步境地，足以讓人唏噓。我等外人尚且如此，你可想像皇帝陛下此刻心中之痛楚麼？”

秦慕白沉默了片刻，說道：“陛下還好吧？”

“聽說東宮謀叛後他是真病了，一病不起。”李道宗說道，“也許這樣的事他早有預料，可還是冇能承住這樣的打擊。皇帝是什麼人，年時代就出生死雨腥風的一路走來，經曆了多大風大浪，也能在這樣的打擊中病倒。可見，太子給他帶來的傷害之大。皇帝畢竟也是人，是之軀，有七六慾。很多時候，我們都把他視作一座神砥，一個象征，卻忽視了他也是為人夫、為人父、為人子。不容易啊！——慕白，我和皇帝幾十年的兄弟了，肯定比你瞭解他。此刻我有一句話要送給你，希你能聽進去，記下來，不要忘記。”

“王爺請講。”

“不管皇帝做了什麼，哪怕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不要怪他。”李道宗遙看遠方，輕聲道，“就好比，時至今日，太子承乾，也不怪皇帝。”

“嗯……”秦慕白應了一聲，輕輕點頭。

“一個男人，當他懷天下、肩負責任以後，往往就會不由己。因為，他要為更多的人負責，為王朝負責，為曆史負責。”李道宗說道，“陛下今生可能無法做個好兒子、好丈夫、好兄弟、好父親了，但他是個好皇帝。他對得起天下，對得起曆史，問心無愧。”

秦慕白無言以對，百夾雜。

二人並肩而立眺著星羅棋盤一般的長安城池，良久無言。最後李道宗說道：“宮裡餘下的事，暫時給我。你也不必急著去見皇帝，回去上高，一起回家看看。此刻，最惦記你的是你的家人，回去陪陪他們。有什麼事，我差人去你。”

“也好。謝王爺。”秦慕白將天子劍取來還給李道宗，對他施了禮，便下了城樓。

蘇憐清等三在這裡候著他，見了他也不敢多話，默默的跟在他後往後宮走去。

在大明宮丹門前，有許多林門把守，戒備相當森嚴。秦慕白停住了腳，對蘇憐清道：“此時後宮不便出，我就懶得費口舌了。你進去，將高公主請出來。就說我要帶回家向母親問安。”

蘇憐清咬了咬猶豫一下，見秦慕白態度堅決，隻好認命的老老實實點了點頭，走上前去亮出一塊腰牌，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大明宮。

澹臺姐妹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低聲道：“原來蘇大姐真是另有門路，連皇城後宮都能暢行無阻！”

“的本事和手腕，遠非你們所能及。”秦慕白微微一笑，說道，“但這樣的德，也註定得不到彆人真正的信任。”

“將軍金言，我等銘記！”澹臺姐妹突然慌張的拜倒下來。

“起來，這是做什麼？我可冇有含沙影的意思。”秦慕白說道，“此前皇帝曾跟我提過一件事，說保護後宮眷，老是用些百騎或是宦總是不便，若能招得幾名將或兵來，最為相宜。我看你們兩個忠心耿耿辦事可靠，怎麼樣，有興趣到百騎混個一半職嗎？”

二頓時欣喜萬分，當即便磕頭：“一切全憑將軍做主！”

“那就先這樣吧，況如何，還得由皇帝說了算，畢竟是一樣新鮮事。”秦慕白輕輕的籲了一口氣，微然一笑，“起來吧！從今往後，你們唯一的主人就是皇帝。記住了！”

姐妹倆對視一眼，一起鄭重的點頭：“我們記住了！皇帝是我們唯一的主人；可將軍，是我們的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