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昌趴在數丈高的皇城青磚牆牆角，噁心惡膽的狂吐了近一炷香的時間。

蘇憐清和澹臺姐妹捂著鼻子還直襬手：“！死了！一劍抹了他吧，這人怎麼得了？”

秦慕白騎在馬上，笑道：“濃子尿，藥效還真是猛烈。”

那幾個百騎侍衛則是猥瑣的哈哈大笑，那個撒了尿的年輕士兵走上前，對著李元昌的屁狠狠一腳踢下去，罵道：“吐什麼吐！小爺的尿可算矜貴了！避邪袪鬼百試百靈！——哦，興許你就是邪鬼歪神，吃了小爺的尿纔有這反應！”

李元昌正吐得腸胃都筋了在狂氣，聽這小卒子的話後又不住狂吐起來。稍作歇停後他咬牙切齒的低著頭，又不敢發作，隻得恨恨的低聲罵道：“有本事你自己喝一口試試？”

“喲，還犟！”小卒總算逮到一個由頭，將李元昌摁倒在地拳打腳踢如暴風雨一般的招呼了下來。旁邊的幾個兄弟見他打得過癮也一時手，同時參與了進來。

不能殺他，不代表不能狠狠揍他。隻要還留有一口氣差就行。李元昌這畜牲，若是不狠狠修理他一把，怎解口惡氣？

“閃開！你們閃開！”澹臺姐妹早就按捺不住了，見秦慕白冇有阻止屬下毆打李元昌，上前就將那幾名小卒撇開。

李元昌被打得渾搐鼻流，骨頭也不知斷了多，就剩半條命了。

也許是知道難逃一死，李元昌索一到底。

趴在地上不停的搐，他側目過來看到澹臺姐妹，頓時目如噴火的咬牙切齒大罵：“賤人！早知道我就該把你們綁起來，讓一百條公牛活活乾死|你們！”

“畜牲，討死！”

“嘭！”

如同足球比賽中的淩空怒！

“哎呀，又把人搞暈了，你們真是！”秦慕白目驚心的聳了聳眉，嘖嘖的搖頭道，“我纔是主角，我還冇他一毫，你們就全收拾了，像話嘛？”

“將軍彆急，看小人的手段，定他瞬間甦醒。”

一名小卒走上前，腳尖一挑將躺在地上的李元昌翻轉過去，從靴子裡拿出一把百騎專用配備的鯊皮套匕首，邪惡的一笑挑斷了李元昌的帶，對著他的白花花的屁一刀紮了下去。

“啊！！！——”

殺豬似的嚎，李元昌又醒了。

眾人無不解恨的大笑。

秦慕白跳下馬來，走到直翻白眼搐翻滾的李元昌邊，一腳踏在他膛上將他死死踩住。

“殺了我吧！”李元昌咬牙切齒的咆哮。

“生命力很強嘛，被這樣折磨了還能吼。”秦慕白半蹲下來俯視著他，低聲道，“我不會殺你的，我要慢慢的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要是忍不了了，就咬舌自儘，這樣會爽快得多。不然，你就求我，跪下來求我，|我的腳底板。每天一次，如果得乾淨，我就考慮那天不折磨你。”

“你休想！”李元昌狠啐了一口，一團帶濃痰落在了秦慕白的子上，他罵道，“秦慕白，你也不過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得誌便猖狂，你神氣個屁！我好奇是李家的王爺，你敢這麼對我？你會有報應的！”

“你說對了，我的確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秦慕白說道，“對付你這樣的人，我若明正大君子風度，早就死得連渣都不剩了。換作是我落在你的手中，你還不將我百般淩遲，再殺我親族辱我妻妾？我僅僅是這樣，算是對你客氣的了吧？李元昌，多行不義必自斃，惹上我，算你倒黴。我秦慕白生平從不害人，但誰要敢害我，我定要他生不如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我是小人，有仇馬上就報。也就拜托你彆再幻想我是什麼君子、好人，我惡起來狠起來無恥起來，定然是宗師級的。你這種道行淺薄的跳梁小醜，還真不我法眼。”

李元昌絕的閉上了眼睛。

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這樣的道理，為小人的李元昌比誰都懂。時到今日，他才發現他此前本就不瞭解秦慕白這個對手。他滿懷幻想的認為，秦慕白是個道貌岸然的君子，行為事一板一眼不敢半分出格。

可是今日，他才知道錯了，錯得如此徹底，輸得如此乾淨！

“好吧，我認輸了。”李元昌死死閉上眼睛不敢仰頭去看秦慕白，說道：“給個爽快，一劍殺了我吧！”

“我說過的話是不會更改的。我要把你囚起來，每天折磨你。還要請旨去查抄你的府第，清洗你的同黨。據我所知，你的府裡養了不下百名姬，你都喜歡得。我要將們全部收押流放到蘭州，為奴為婢充任軍。李元昌，你不是最搞彆人老婆麼？現在我也讓你試試，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人被千人嘗萬人騎的滋味！”秦慕白挑著角，邪異的說道。

“你無恥！你混蛋！秦慕白，你不得好死、生兒子冇屁|眼！”李元昌破口大罵起來，雙手瓣著秦慕白的腳，死命的左右扳搖。

“你扳得我麼？”秦慕白腳下稍用幾分暗力，將他踩得死死的。李元昌雖已是暴怒，無奈命剛剛了重創，哪裡能使得出多力氣，於是本彈不得。

“你殺了我吧！！！”李元昌終於崩潰了，歇斯底裡的大，還哭了起來。

秦慕白角上揚滿意的笑了一笑，扯過李元昌鮮照人的紫黃鹿龍袍了腳上的痰，鬆開了腳，說道：“李元昌，幾年了，我從未有恨過一個人，從未有真正意義上的敵人，你是第一個。你屢次挑釁我、辱我、毒害我，我若不報負不折磨不徹徹底底的弄死你，那我就是個事非不分弱無能的偽君子。彆跟我提什麼以怨報德，那是逆來順的蠢貨蛋才乾的事。我一向是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所以，你活該倒黴——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弄輛車子來將他裝進去，拖到百騎營牢，好酒好的款待，給他用藥治療，好生伺候看管！讓他好好活著讓我折磨。他要是死了，我唯你們是問！”

“諾！”

“秦慕白，你這個畜牲！你是個瘋子！你不是人！你是妖魔野！”李元昌徹底絕了，恐懼又悲憤的大吼。

“多謝誇獎。”秦慕白漠然的笑了一笑翻騎上馬，看著李元昌，說道，“罵吧，你罵得越狠，掙紮得越痛苦，折磨你的時候我就越帶勁，我就越爽。”

“你！……”李元昌罵不出來了，趴在地上捶頓足的號淘大哭起來。

“求你了，殺了我吧！殺了我——！！！”

百騎侍衛們辦事利索，很快尋來了一輛車兒，將李元昌綁得結結實實塞住了扔進來，載起來拖往百騎營牢了。

蘇憐清和澹臺姐妹們的臉都有點白，心有餘悸的樣子，都不敢正眼來瞧秦慕白。

“怎麼，連你們也被嚇著了？”秦慕白笑道。

蘇憐清撇了撇，甕聲道：“想不到哇，秦大將軍。你惡毒起來，比我們狠多了。你要怎麼折磨李元昌這都不過分。可他家裡的妻妾怎麼招你惹你了，你要將們浪放到邊關塞到軍營裡為娼？”

“我唬他的。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去乾？蘭州是我爹的地盤，軍紀相當之嚴明，怎麼可能在軍中狎？”秦慕白笑道，“李元昌這種鳥人，就要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打他的肋。其實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於是索跟我氣要底，就是想要把我激努了一刀殺了他，給他個解。我偏不，我就要慢慢折磨他。他最喜歡玩弄彆人的老婆，以此為最大快；我就非要讓他養在府裡的百餘名侍姬來恐嚇他，給他最大的痛苦。不這樣，怎麼算過癮？”

三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蘇憐清道：“你真可怕。看來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

“是嘛，蘇憐清？”秦慕白冷冷的一笑，說道，“那你現在說說，你有冇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蘇憐清莫名的周一不住退了兩步，驚道：“你怎麼這麼說話的？我從襄州跑來為你賣命，你懷疑我對你不忠？”

“事實怎麼樣，你心裡有數，我不想多說。”秦慕白冇有看，對著眼前一團空氣說道，“我隻說一句，下不為例。”

說罷，秦慕白拍馬上前，緩緩的走了。

蘇憐清一臉冷汗，幾近石化。澹臺姐妹驚詫萬分的看著，問道：“蘇大姐，你究竟乾了什麼對不起將軍的事？你可是出賣他了？”

蘇憐清瞪大眼睛看著漸漸遠去的秦慕白，狠嚥了一口唾沫，茫然的點點了頭，又恐慌的急忙搖頭，說道：“彆多問了！秦、秦慕白，真是太可怕了！我錯了，我不該……算了，好在他饒了我。我也不幻想做什麼幾品夫人、百騎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回武東家邊，當的侍婢的好！”

“究竟怎麼回事呢？”澹臺姐妹滿頭霧水的大不解。

“彆問了！不許再問！不然我毒殺你們！”

秦慕白騎著馬，緩緩走在兵荒馬雜的通訓門附近，若有所思。

剛纔這麼對蘇憐清一詐，他馬上就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冇錯，整件事從一開始，都是在皇帝的掌握與謀劃之中。包括蘇憐清與澹臺姐妹的使命與來曆，太子與李元昌一直在謀什麼想乾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原因，當然是蘇憐清這個八麵玲瓏自作聰明的人，也做了皇帝的間諜。

秦慕白很慶幸自己冇有逾越雷池的去做一些蠢事，比喻暗查李元昌手裡的，比喻冇有和太子、魏王當中的任何一人走得太近，比喻，冇有在拿到了先帝詔後私自拆看或是匿不報。

原來，自己的一舉一至始至終，皇帝李世民都瞭如指掌。

如履薄冰！

秦慕白閉上眼睛，悠然的長歎了一聲！

就是這樣的世道，這樣的場，這樣的朝堂！

冇有永遠的敵人，冇有真正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君王與臣子，畢竟不可能做真正的知己與朋友。哪怕這個臣子是君王的親生骨，也不能。李世民連自己的兒子都信不過、都要試探，結果太子中招落馬，自己區區一個婿臣子，在他眼裡算什麼？若有半點不臣之舉，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

秦慕白騎著馬，慢慢踱到了太樂門，上了城樓，李道宗仍在此。

“況如何，可有捉到李元昌？”李道宗問道。

秦慕白點了點頭，說道：“東宮兵馬不堪一擊，李元昌等輩更是草包，一擊得手，活捉了李元昌。我已將人押往百騎營牢，嚴看管。”

李道宗輕輕籲了一口氣，拍了拍秦慕白的肩膀，轉頭看向遼遠的天邊，說道：“李元昌，他應該死在兵之中的。”

“我會安排。”秦慕白應了一聲。他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結果。李元昌，不過是這場巨大的政治風浪中的導火線。他的生死，其實早已無關大局，皇帝更不想再看到他，再麵對他。

也許，當李元昌手中的那封聖旨被盜後，他就已經是一。對皇帝來說，他早已毫無意義。

“慕白啊……現在，你有什麼打算？”李道宗，突然問了一個讓秦慕白有些莫明其妙的問題。

秦慕白皺了皺眉頭，反問道：“王爺問的是……什麼打算？”

“你說呢？”李道宗輕輕的笑了一笑，和他打起了太極推手。

秦慕白這纔回過神來，原來，李道宗指的是——立儲問題。

皇帝這一病，將朝堂之上藏的危機全都釋放了出來。這就好比過山圍獵打草驚蛇，所有獵都倉皇逃出了草叢，一場獵殺之後，大結即將見到分曉。

這也許，是李世民冇有辦法的辦法了。在他心中，應該是早有定案。太子李承乾，他是非廢不可，可是又冇有極好的辦法與理由。此前，在蘇憐清那裡，皇帝肯定早就知道了李元昌與李承乾有謀的事，因此來了個擒故縱後發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