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習清是一個喜歡反覆斟酌言語的人,畢竟謊言和騙局都需要編織的時間。可這些話,他幾乎是口而出,在他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他聽到周自珩的道歉之後。
關心和抱歉是他不曾過的東西,讓他脆弱、失態、航線偏離,可周自珩偏偏充滿了這些東西,彷彿是掌握著他所有弱點的天敵。
他轉過子仔細地洗著自己的手指,「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事實上,你所謂的'污衊'才是我的常態。」這樣一幕,讓周自珩不想到了電影裡殺人兇手在謀殺結束後的清理作。
夏習清的每一個字說的又輕又緩,手上的作並沒有停止,流的冰冷的水穿過他的指隙,「我喜歡追求別人,親眼見證一個人把自己的心掏給我的過程會給我極大的滿足,但到手了我就會厭煩,會想方設法地離開,而且不想帶著那顆心走,很累贅。」開手,流的水珠驟然停止,夏習清一張一張取這檯面上的廚房紙,拭著沾滿了水珠的手指,「所以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人渣。」
將沾的紙一團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裡,夏習清雙手撐著流理臺,歪過頭湊到周自珩的肩頭,這作就像是親暱無比的人在完一次臉頰上的親吻。
那雙慵懶的眼睛盯著周自珩的側臉,如同夢囈一樣輕聲開口,「怕嗎?」
周自珩不懂夏習清為什麼要直截了當地將一切都攤開,照他的格,能騙多久騙多久才是上策,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將最紳士最溫的一面拿來吸引你,導你,讓你心甘願墮這騙局。
老實說,不周自珩不懂,夏習清自己都不明白。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很陌生,不冷靜,不偽裝,倒像是一時急撕下了自己的面,著一張淋淋的面孔給對方。
他遇到過的那麼多獵之中,周自珩是最特殊的一個,他從一開始就直接看到了自己藏起來的所有劣,一切偽裝在他的面前都盡數失效,現在連「喜歡」這個謊言他也主拆穿,明明白白將自己最腐壞最醜陋的部分展示在他的面前,像一個怪異的藝品一樣任由欣賞和評判。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周自珩了夏習清心裡最想得到的那一個獵。
迄今為止,最想一舉獵殺的目標。
沒想到一直安安靜靜煮著東西的周自珩忽然側過臉來,目隔著極近的距離直視夏習清那雙漂亮卻輕佻的眼睛,那張如同廓分明如天然雕塑的面孔沒什麼表,難得的表裡如一的淡漠。
「我怕什麼?」
就像上次在室裡那樣,周自珩的聲音如同百花大教堂的鐘聲,一聲一聲敲擊著他的心臟瓣。
「怕你追求我,還是怕我自己把心掏給你?」
這一瞬間,夏習清竟然覺逆流上湧。
「如果你給我的選擇只有這兩種,」周自珩角微微勾起,「我都不怕。」
夏習清揣著周自珩的弦外之音。都不怕。不怕前者,是不屑於自己的追求,不怕後者,是篤定自己一定不會心。
這一刻,夏習清覺自己的驕傲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質疑和挑釁,幽暗心臟裡的某個地方突然亮起一叢火,燒得他發燙。
他出手指,輕輕地蹭了一下周自珩的下,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笑著抬了抬眉,向他的眼裡滿是骨的曖昧。
「你最好是。」
作者有話要說:夏習清是迴避型依人格,依人格往往是由年時的經歷造的,迴避型是比較特殊的一類,常見的表現形式是恐懼親,害怕與人產生並維持親關係,時常保持出一種假獨立的狀態,抑自己對於親關係的需求和。
夏習清是比較特殊的一種迴避型依人格,也就是風流癮的類型,這一類人非常主地去尋找親關係,但一旦建立起這種關係,他們很快就變得冷漠薄,想盡辦法。究其本是並不相信有人會自己,所以不斷嘗試去尋找,但不斷地失敗,加深這種不自信,再去嘗試,陷惡循環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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