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聽到這個名字,聶雲瞬間明白了很多東西。
“蓋亞當年遊歷帝國之時,與當時爲皇儲的哥特十六結識。
當時的哥特十六雖然爲皇子,卻是憂國憂民,一心爲了帝國的未來與那些漸漸腐朽的貴族們進行著鬥爭。
蓋亞從中看到了一位英明領袖所有應該備的品質,雙方相互欣賞,很快爲莫逆之。
即便是史書也沒有記載,在哥特十六登上帝位的過程中,有一名舉足輕重的幕僚,他的名字……做‘蓋亞’!”
大皇子的話語,緩緩揭開了藏於迷霧中的歷史。
“在數百年漫長的時中,雙方互爲良師益友。
哥特十六教導蓋亞如何爲一名合格的領袖。
而蓋亞給予了哥特十六所有可能的技支持。
他不僅幫助哥特十六教導出了數位機械族智能統帥,大大提高軍力,還開發了‘時間蠕蟲’,在與對手的電子戰中佔盡上風。
他甚至將自己分割出來的一部分‘’都給了哥特十六,那就是‘黃昏’。
至於另一部分黑暗而邪惡的一面,則化名永夜,由蓋亞親自看管鎮。”
“鎮?爲什麼不直接銷燬?”聶雲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麼危險的東西,有必要留著?
“因爲愧疚!”一直沉默著的黃昏突然開口道,帶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恨。
“蓋亞就了自己,但拋棄了自己的‘懦弱’,封印了自己的‘邪惡’。
可我們何其無辜?
蓋亞說,機械族生而平等,但我們卻並沒有到與其他機械族同樣公平的待遇!
所以他心懷愧疚!
可笑嗎?這就是他所謂的仁慈!”
“那麼看來,就是這份所謂的仁慈,害死了蓋亞吧?”聶雲道。
事到如今,誰是那個機械族的,基本已經一目瞭然了。
“是的,你猜的不錯!”黃昏悽然一笑。
“有一點你們想錯了,我是在被蓋亞拋棄之後,才被哥特十六陛下收留的。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是陛下給了我溫暖和安!
在我孤獨的漫長時中,是陛下給予了陪伴。
所以在陛下提出對付蓋亞的時候,我主聯繫了永夜,從他那裡拿到了蓋亞的空間座標!
蓋亞當時並不知道,哥特十六陛下早就繼承了帝國寶庫中的空間跳躍裝置,這纔給了我們一擊致命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
因爲報恩,也因爲怨恨,兩個分居然全都選擇了殺死自己的本……
聶雲心中慨萬千。
結果繞了半天,“蓋亞之死”的真相居然還真的是“我殺了我”版本?
只不過這個“我”竟是蓋亞自己的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不作死就不會死系列?
“這麼說,哥特十六先前所說的,對我興趣的人,應該就是永夜了吧?”
“不錯,他已經盯上了你,或者說,是盯上了傳聞中再度出現的‘火種源’。
永夜的畢生心願,便是重歸完整的巔峰狀態,再次進化爲火種源,爲蓋亞第二。
即便沒有今天的事,他也絕不會放過你。”
“那還真是大事不妙啊……”
聶雲無奈一嘆,然後看向大皇子。
他還沒說話,大皇子就已經明白他想說什麼。
“別想了,艾瑞斯文明的蹟中只有空間跳躍裝置這麼一件寶,不過……”
“不過什麼?”原本有些失的聶雲頓時又抓住一希。
“不過你想要的東西,或許機械族那裡會有些線索。
因爲哥特十六之前一直在懷疑,蓋亞其實也擁有一件艾瑞斯文明的寶。
只不過這件寶,隨著蓋亞的隕落,恐怕也下落不明瞭。”
機械族麼……
看來,有必要前往機械族一趟了。
聶雲有種預,他距離解開艾瑞斯文明的,已經不遠了……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已經全部告訴你了,希你也能信守承諾。”
大皇子遙遙了昏迷倒地的九皇子一眼。
聶雲點點頭,“放心,出來混,最重要就是一個‘信’字!”
“等等!陛下呢?你究竟把陛下弄到哪裡去了?!
如果你敢對陛下不利,我一定會指揮帝國艦隊,踏平太系!”
黃昏啓了帝都範圍的所有監控系統,卻始終沒有發現哥特十六和騎士王的蹤跡,這讓越發的焦躁。
聶雲挑了挑眉,旋即鬆開。
“咔!”隨著聶雲的一個響指,不遠突然出現了一個空間旋渦。
下一刻,一道滾燙到發紅的影從中跌落了出來。
“陛下!”黃昏驚呼一聲。
只見此時騎士王機甲渾赤紅,整個都被融化了大半,靠近些都能到滾滾的熱浪撲面而來。
“砰!”檢測到周圍的安全環境,騎士王機甲的逃生系統自啓,將駕駛艙彈了出來。
黃昏也趕啓周圍的冷卻設施,對駕駛艙進行冷卻降溫。
一陣白霧過後,駕駛艙門打開,終於出了裡面已經奄奄一息的哥特十六。
“陛下!陛下你怎麼樣?”黃昏趕上前檢查。
“不好意思,看來那邊的招待似乎有些過於熱了……”聶雲攤了攤手。
沒錯,他剛剛將哥特十六和他的騎士王機甲直丟進了帝都的中央恆星中!
有恆星劇烈輻的掩蓋,黃昏本不用想發現哥特十六的所在。
說完,聶雲一招手,騎士王機甲的後背裝甲突然“咔咔”一陣開啓,一個銀從中緩緩漂浮了起來。
這件東西外觀上看就是一大一小兩個套在一起的圓環,不斷的在做著環繞旋轉運。
但神奇的是,你完全看不到圓環的側面形狀到底是怎麼樣的。
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它始終都是一模一樣的兩個圓環,就彷彿空間被恆定了一樣。
就在這時,一道流突然飛了過去。
矢量引擎如同歸巢的鳥兒,分毫不差的了圓環中間,就彷彿它本就應該在那裡一樣。
外面是旋轉的雙環,部是載浮載沉的菱形多面,兩者和諧的統一在一起,散發出陣陣銀的輝,奐。
二者緩緩飛到了聶雲邊,圍繞著聶雲旋轉跳躍,彷彿在雀躍著迴歸。
“咳咳!原來……原來是這樣……”
剛剛睜開眼睛的哥特十六正好看到了這一幕,自嘲一笑,眼中的芒卻是迅速暗淡下去。
他彷彿已經明白了,之前聶雲那句話的意思。
原來……艾瑞斯文明選擇的繼承者,從來都不是自己……
他敗了,不是敗給了聶雲。
而是敗給了命運。
“蓋亞,或許你是對的,第999局,我沒有贏,但我……從未後悔……”
話語漸漸低沉。
哥特十六的頭顱緩緩無力的垂下,象徵帝王權柄的王冠叮噹一聲掉落在地。
“陛下!”黃昏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
因爲發現,哥特十六的生命特徵已經消失。
聶雲一愣。
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決絕。
“知道對方最後的時刻在想什麼嗎?”大皇子沉默半晌,最終只是悵然一嘆。
“驕傲的一代帝王,絕不會允許自己,死於敵人對自己命運的審判。”
聶雲默然。
哥特十六居然用這種方式,維護了自己爲帝王的尊嚴。
“陛下!”黃昏悽然一笑,虛幻的投影緩緩過哥特十六的臉龐。
旋即在兩人震驚的目中,竟是從下半開始漸漸的化爲點。
“你……”大皇子和聶雲盡皆容。
“已經被拋棄過一次的我,並不想再被拋棄一次呢,陛下,等我……”
隨著眼角落的最後一滴眼淚,微笑著的子化爲點點的芒緩緩消散開來……
隨著黃昏的自我格式化,整個地下空間的所有機械士兵、機甲全都失去了力,停止了一切運轉。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彷彿在進行著無聲的默哀。
逝者已矣,生者當需堅強的繼續活著。
然而黃昏。
卻並沒有這樣的堅強……
沉默良久。
聶雲心中的震撼、慨、惋惜,最後只能化爲一聲悠然長嘆。
“唉……”
“你們這麼搞……會讓我覺得自己纔是反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