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葉把三個娃娃都放在桌子上,一本正經的道:“我昨天晚上夢到一個小姐姐,說被人殺了,做了玩偶,骨頭現在還在地下室放著,我今天就去小姐姐說的地方轉了轉,沒想到真的找到了說的布娃娃。”
新來的小警察看顧葉的眼神都是無奈的,甚至想笑,就差說你接著逗我。
顧葉見對方不信,把娃娃的肚子再扯開,從裡面拿出一截人手指骨,面無表的遞給對方:“是人的吧。”
接待的警察臉瞬間一變,收了玩笑的意思,“這是人骨頭。”
顧葉一臉無辜的指著每個娃娃道:“小姐姐說,這是的眼睛,這是的骨頭,這是的皮,還有好幾個娃娃已經被賣出去了。”
小警察已經變了臉,拿著這些東西急急忙忙跑進去,不一會兒,兩個人跟著他出來,一看到顧葉,表也很微妙,“又是你啊。”
顧葉微微一笑,乖巧的道:“是啊,又是我。”
這倆人正是負責兒拐賣案的隊長和副隊,說話的正是顧葉一直喊的警花姐姐。
小警察已經把這邊的事跟兩個主事的說明白了,顧葉指著娃娃一一指認,“這個娃娃是被一個麵館小老闆買回去的,他家鬧鬼,我就去把這娃娃收了。”這種事只要一查就能查到,顧葉也不瞞著,不過沒有細說,“我帶回去之後就做夢了,被害人給我託夢。”
顧葉說的一本正經,他這張臉又乖巧,看不出一點撒謊的意思,不過這個理由,真的太匪夷所思了。兩個隊長對視一眼,警花姐姐把三個娃娃都收了,臉凝重的告訴小警察,“現在拿去檢查一下材質。”
不多時,法醫那邊把檢查結果就送過來了,結果令所有人大吃一驚,真的是同一個人上的。
顧葉把王大膽推到前面,“我在買這個娃娃的時候,他錄下了視頻,老闆自己親口說的,是他親手製造的,你們可以看。”
“可以啊小伙子,你還知道留下證據。”隊長拍了拍顧葉的肩膀,鼓勵的道:“很聰明,不愧是帝大的學霸,不過以後這麼危險的事還是不要做了。這案子你就甭管了,我們會理。”
顧葉看著那個娃娃,不捨:“這娃娃我花了十八萬買的,這是發票,如果作為證據被留下,請督促老闆給我退錢。要是退不了,能不能把我閨還給我?我想養。”
隊長都驚了,十八萬買一個娃娃,現在的小孩都瘋了嗎?不過,還是要告訴顧葉,“應該不能還給你,這要被作為證據存起來。”
顧葉心塞,“那一定要還我錢。”
“也不一定,這上面有死者的皮,屬於死者的一部分,按規定,我們是要歸還家屬的。”警姐姐正的道:“這孩失蹤這麼久都沒人報案,可能是沒有親人的,我會給你爭取,把這娃娃還給你。”說到這裡,警姐姐笑了笑,勸道:“人皮的,你就別抱回去了。”
“好吧,你們盡量就行,破案要。”顧葉含笑的在娃娃臉上了,這孩子太漂亮了,他真想帶回去養了,可惜,目前最重要的,是還死者一個公道。
把證據都留下後,警花姐姐親自把顧葉和王大膽送出警局,試探的問:“顧葉,你怎麼知道被害人在地下室?”
顧葉微微一笑,“小姐姐給我託夢了,就在那間店的地下室,那家店原本是一家醫院,地下室被改建了倉庫,你們去查吧,肯定能查到犯罪證據。”
警一雙杏眼,探究的盯著顧葉的眼睛,彷彿在看,他有沒有撒謊。
顧葉無奈的笑了笑,“姐姐,你覺得我和兇手有關嗎?”
警搖了搖頭。
“那你們去還死者一個公道就好了,至於我在其中扮演的什麼角,重要嗎?”顧葉笑著道:“我之所以打車繞了半個帝都,也要來找你們,就是相信你的正義,和我的正義是一樣的。”
警終於出了一笑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便簽,寫上一串電話號碼,“我穆境菲,你發現了那些孩子,又發現了這個可憐的孩,我覺得,你以後會發現更多被埋藏在地下的黑暗,以後你去尋找人渣,我們負責還百姓公道,有事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顧葉接過來,笑瞇瞇的道:“穆姐姐是聰明人,以後常聯繫。”
看破,不說破,穆境菲絕對是個聰明人,還不拘小節,懂得變通,外剛,能將正義貫徹到底。顧葉已經從面相上看出,這姐姐未來不可限量。和合作,比和玄學會自詡為正義的傻合作舒坦的多,最主要是名正言順。
“還有,如果你們找到了其他的娃娃,用這個福袋在娃娃的上蹭一蹭,這東西兒能讓靈魂安息。”顧葉把一個紅的福袋遞給穆境菲,攔下一輛出租車,擺擺手就走了。
穆境菲眸複雜的接過福袋看了一眼,直接裝進口袋裡,也沒有拆開看。
離開警局之後,王大膽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太刺激了!嚇死我了!”
顧葉看了看自己手指上,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裡殘存了一鬼氣,他碾了碾手指,想不起來就放棄了,閉上眼睛,懶洋洋的道:“很快你就能出名。”
王大膽半信半疑,“謝你吉言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他該下車了,笑著跟顧葉加了一個好友,“希以後還能合作,就是別再這麼刺激了。”
顧葉瞇了瞇眼睛,擺擺手告別。
等到顧葉回到自己的家後,解承才給他發信息:我找人測了怨氣,五個人順著羅盤上測出來的地址跑了一天,把那些娃娃都帶回來了,還活著的孩子魂魄都還了回去。
顧葉:辛苦了!把這些娃娃都到這個警局,都是證據。
解承回了個“放心吧,都妥妥的”,然後給顧葉發了一張自拍,顧葉一看他的臉就被逗樂了:你被孩子抓了?
解承發了個笑哭的表:一個三歲的小胖子抓了一把,干好事也不落好。
顧葉嘆了口氣,回道:做咱們這一行的,只求問心無愧吧。
解承發過來一個躺平了哭的表,已經認命了。
顧葉回到家沒多久,網上就曝出一條新聞:某家人偶娃娃店的老闆因涉嫌殺人,被警方抓獲。據目擊者稱,在其地下室找出一沒有雙手,卻鑲著羽的骸骨。據說,這個名為“天使”的藝品,曾在網上曝,當時預估價格為320萬人民幣。
因為顧葉和王大膽曾在老闆被抓前去過這家店,再加上前一晚直播的時候抓過一個怨靈,很多人就猜測,這件事是不是可以連在一起?是不是和顧葉有關?即使沒有直接證據,可網友還是發現了蛛馬跡。第二天早上,顧葉發現微博有好多私信,登上去一看,懵了,他已經長到了22萬,什麼時候的事兒?
好多陌生人在詢問是不是他發現的死者,是不是看到了死者的冤魂?還有的腦補出幾百字顧葉和冤魂的互,求問顧葉是不是真的?
顧葉無語,只想問:你這麼會腦補,你怎麼不去寫小說?你都寫好了,還有我什麼事兒啊?
王大膽那邊也是,微博瘋狂漲,問的問題也讓他無語,問他顧葉是不是收他當徒弟了?以後一起抓鬼什麼的。王大膽不得不哭笑不得的闢謠,不過看這個的漲勢,還真應了顧葉那句話:他要火了。
————
警局。
店老闆在圈子裡也是很有名的,他一被抓圈子裡就傳開了,很快,他的幾件作品也被警方網上尋找,怕引起恐慌,沒有直接說是人皮做的,只說是做證據,以後還會還給大家,這才把另外幾個娃娃找回來。
誰也沒看到,被當做證據擺在一起的幾個娃娃,上淡淡的怨氣都鑽到顧葉買的那個娃娃裡。裡面的孩子魂魄已經被顧葉放走,怨靈已除,可它們上的怨氣還殘留著。漂亮的人偶就像個無底一樣把其他幾隻的怨氣都吸到自己上,靜靜的坐在那裡,一雙茶的眼睛凝視著前方,周圍靜的落針可聞,就在這個無人關注的地方,的脖子突然了一下。過了一陣子,人偶長長的睫抖了抖,蹭的一下子自己站了起來。
漂亮的宮廷長直到腳踝,腳底一雙紅的小皮鞋踩在桌子上,發出噠的一聲輕響,隨著的作,垂到腰間的銀捲髮也跟著輕輕擺,像一隻振翅的靈。站了幾秒之後,抬起腳,從桌子上跳下去,一步一步走出了證據室。
穆境菲猶豫了半天,還是選擇聽顧葉的話,把這個福袋在幾個娃娃上蹭一下,蹭完了發現,了一個。
穆境菲蹙著眉,問值班的警員,“小李,那個娃娃呢?銀頭髮的,最漂亮的那一個。”
小李一臉茫然,“不知道啊。”
穆境菲沒好氣的道:“去找,誰這麼閒啊,把證據給抱走了?”
————
顧葉對他“閨”跑了的事一無所知,下午睡了一覺,四點起來洗了個澡,鬱擇已經開始給他發信息:我五點下班,預估堵車半個小時,七點到。
顧葉著頭髮回復:好的,注意安全。
過了一會兒,鬱擇又問:以後不要做危險的事。
顧葉咧咧:大哥,你在我上裝了檢測儀嗎?
鬱擇:沒有,推算的。
顧葉角了,跟太聰明的人接,有好的一面,就有讓人蛋疼的一面,什麼都瞞不過他。
簡單的把家裡收拾了一下,快到七點的時候,顧葉提前出了小區,等了兩分鐘,就看到鬱擇的車遠遠的駛過來,顧葉心複雜的招了招手,車在跟前緩緩停下,車窗打開,鬱擇竟然是自己開車來的。
鬱擇挑著角,略帶調侃的道:“真沒曬黑。”
顧葉著角拉開車門,直接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邊係安全帶邊問:“你又看我微博?”
鬱擇點點頭,認真的道:“我註冊了一個號,只關注你。”
顧葉指尖一,著頭皮問:“你,你最近,有沒有特別關心的人?”
鬱擇淡淡的道:“你啊。”
如此直白的話,讓顧葉又想到那個“遇到有緣人”的卦,當天他遇到的人裡說上話的,也就是鬱擇。顧葉忍不住抓住鬱擇的手腕,“掌心,給我看一眼。”
鬱擇不明所以,“看我手相?”
顧葉尷尬的不說話,仔細的看著鬱擇的手相,還想確認一下。
鬱擇角勾起,心不錯,“我找唐老給我看了,緣分就在我邊,能在一起,看起來還順的。”
顧葉角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相,攥拳頭,把手揣進了口袋裡,好像……紋路一模一樣,還有點順。顧葉扛不住了,難道自己是這麼不矜持的人嗎?不可能的,命運說的不對,他不會被對方的臉迷的,絕對不會!
鬱擇看著顧葉的臉一會兒一變,疑的問:“怎麼了?”
“沒,”顧葉趕搖頭,指了指前面,“我在百軒樓訂了雅間,那里安靜,先去吃飯吧。”
鬱擇又看了他一眼,也沒問,順著顧葉指的方向走。
倆人吃飯的時候,顧葉意外的話,以前在一起,都是顧葉在說,鬱擇在聽,他突然一反常態,鬱擇敏的察覺到不對勁,“你怎麼了?”
顧葉尷尬的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累。”
“吃完飯回去休息。”
“嗯,你這麼遠來一趟,要去我家看看嗎?
“好啊。”
顧葉沉默了,沒想到鬱擇答應的這麼痛快,不過不請人回家坐坐,也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