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嬪這職業
莊絡胭正在自己宮裡窩在貴妃榻上春困,聽到雲夕有些慌張的聲音,睜開眼,“發生了什麼事?”
“娘娘,皇后娘娘的管事太監來了,說是葉貴人沒了,要召您去問些事。”雲夕上前替莊絡胭穿好繡鞋,“聽管事太監說,皇上這會兒也在皇后宮裡。”
葉貴人沒了,宣去問話?莊絡胭眉頭一皺,作卻沒有停下來,攔下雲夕要給補妝的舉,“就這樣去吧。”
雲夕看了眼自家主子上已經穿過幾次的嵌珍珠百褶羅,頭上雖挽著的十字百合髻,但是上面只了一支鍍金蝴蝶簪和金鑲蝶翅玉步搖,未免顯得素淨了些。
走到外廳,莊絡胭見皇后宮的管事太監還站著,知道這事只怕又牽連上自己了。
“奴才給昭賢容娘娘請安,”管事太監見儀容簡單,知道是匆匆出來的,“皇后娘娘邀請昭賢容娘娘到景央宮談些小事,煩請娘娘快些。”
管事太監雖然說得客氣,但是這話裡卻帶著催促之意,莊絡胭也懶得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坐上步輦就往景央宮趕。
景央宮中,皇帝與皇后左右而坐,皇后一直有意無意的觀察著皇上的表,才發現皇上臉上的表一如既往的平靜,連一點點替昭賢容詢問的意思也沒有。
不知怎的,皇后莫名有些同昭賢容,皇上寵過的人不,莊絡胭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所以這個時候皇上纔不會替憂心,更不會爲費神。
“昭賢容到。”
皇后擡頭看去,見莊絡胭妝容素淡匆匆進了屋,腳步慌的樣子似乎沒有想到有事會發生的樣子。
“嬪妾見過皇上,皇后娘娘。”莊絡胭上前給兩人見禮,雖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從一路上管事太監嚴肅的表可以看出,今日之事並不簡單。
“皇后你問吧,朕在一旁聽著便是,”封謹說完這話,便闔上雙眼閉目養神起來。
皇后看了眼封謹後,才轉而看向莊絡胭,指著旁邊太監手中的托盤道,“昭賢容,你瞧瞧這東西你可認識?”
莊絡胭看向那個托盤,只見裡面擺放著皺的一塊布,上面畫著的一隻孔雀尾,樣子頗像那隻與天馬私奔的孔雀紙鳶上的尾,但是多看幾眼,便覺得有些地方有些許不同。
沒有誰會認不出自己畫的東西,所以只一眼便知道這東西是仿著那隻紙鳶畫出來的,“回皇后娘娘,這似乎是孔雀圖的尾。”
“只是孔雀圖的尾,本宮瞧著這畫與你畫風頗爲相似,葉貴人被發現時,襟裡藏著的便是這塊布絹,你說這是何緣故?”皇后喝了一口茶,等著莊絡胭解釋。
“回娘娘,這圖雖與嬪妾前些日子放的紙鳶圖樣相似,但是後來紙鳶被嬪妾放走了,嬪妾本不知道那個紙鳶掉在了哪裡,而且這塊布絹上的畫本不是嬪妾所畫。”莊絡胭有些莫名其妙,憑著隨便一塊布就能把屎盆子扣在頭上,皇后未免也太莫須有了些。
皇后看了眼莊絡胭,也不辯解,揮了揮手,便見一個宮被領了進來,莊絡胭偏頭看去,似乎是葉貴人常帶在邊的宮之一。
“奴婢碧潭拜見皇上,皇后娘娘,見過昭賢容娘娘。”
“這個時候不必拘泥於虛禮了,你一直伺候在葉貴人邊,說說葉貴人生前發生了什麼事。”皇后喝了一口茶,語氣平靜的彷彿不是在說死了一個人,而是吃飯一般。
“回皇后娘娘,前幾日奴婢在院子裡撿到一隻紙鳶,也弄不清是誰的。後來主子說,能在宮裡放紙鳶的,必定是位主子,便奴婢好好收著。昨日昭賢容娘娘宮裡的太監來問是否瞧見一隻孔雀紙鳶,主子便讓奴才去取,誰知那隻紙鳶竟被宮裡的耗子咬出好幾個,連尾也掉了。當時昭賢容娘娘宮裡的奴才臉不太好,怪氣說了幾句話後,沒有要紙鳶就走了。”碧潭眼圈一紅,向皇后磕了一個頭,“奴婢沒有想到昨兒夜裡主子便沒了,求娘娘徹查兇手,還娘娘一個公道。”
莊絡胭聽完這席話,當下便道:“皇后娘娘明鑑,嬪妾昨日並沒有吩咐人去找什麼紙鳶,更何況……更何況紙鳶飛走了,嬪妾何必再去尋。就算嬪妾要去找尋,爲何哪個宮都不問,偏偏去了靜秋閣?”
“賢容娘娘不是恨我家主子害得你沒了孩子麼?不然我們靜秋閣爲何連吃食都被尚食局剋扣,娘娘您自然不是來尋紙鳶的,不過是想給主子難看罷了。”碧潭恨恨的看著莊絡胭,“昨夜若不是主子想連夜補好紙鳶,又怎麼會莫名被害?若此事與娘娘您無關,主子爲何要死死藏著這塊布絹?!”
莊絡胭做過公關,自然在觀察人臉上有幾分見識,這個碧潭的宮對自己的恨不是作假,那麼昨天去靜秋閣的奴才究竟是哪路人?
莊絡胭面上適時出蒼白的臉,“本宮雖恨葉貴人害得本宮流產,但斷斷做不出這膽大包天的事,求皇上皇后娘娘明察。”
“此事你們各執一詞,本宮也不好決斷,”皇后看著莊絡胭,“此事你有嫌疑,若與你無關,也要說出讓人信服的理由來。”
莊絡胭看了眼假寐的皇帝,樣子似乎很猶豫,最終仍舊搖了搖頭,“那畫並不是嬪妾所作,昨日嬪妾也沒有派人去找紙鳶,是有人要陷害嬪妾!”
皇后正想開口說,就算是被人陷害也要找出證據,這時一直假寐的皇上開口了。
“既然昭賢容說是被陷害,這個宮又說是昭賢容宮裡的太監去詢問過,”封謹食指叩著桌面,“把熙和宮的太監全部拉到外面院子裡,讓這個宮認一認便清楚了。”
既然皇上說了這話,當下也沒有人敢猶豫,很快熙和宮的太監通通被拉到景央宮的園子裡,讓碧潭指認。
碧潭仔細看了好幾遍,並沒有找到當時的兩個太監,最後只好無奈的表示,那兩個太監不在這些人中。
“難不真有人陷害昭賢容?”皇后一副驚詫的模樣。
“娘娘,就算這裡沒有,可是昭賢容敢保證沒有讓其他太監來做?”碧潭朝皇帝與皇后重重磕了幾個頭,連額頭都磕破了,“昭賢容娘娘一直皇上恩寵,後宮不知多奴才想討好昭賢容,奴婢想不出還會有誰去討要一個紙鳶,若不是昭賢容害了我家主子,我家主子爲何要在臨死之前藏一塊紙鳶尾?”
“淑貴妃到、賢貴妃到、寧妃到。”
封謹聽到太監傳報,睜眼看著皇后,“們怎麼來了?”
“回皇上,妾想著們三人也在協理宮務,此事重大,多個人也多個主意。”皇后笑了笑。
封謹不再開口,見到三個人進來,只是淡淡免了們的禮,然後繼續沉默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
“娘娘,此事關係重大,一時也理不清,不如慢慢徹查?”賢貴妃出言道,“我們不能讓昭賢容憑白爲兇手背了黑鍋,也不能讓葉貴人白白沒了。”
“皇上,賢貴妃所言也有道理,您看……”皇后看向皇帝,等著他表態。
“朕早已經說過,此時由皇后你理,”封謹看了眼皇后,又看了眼站在屋中央面有些白的莊絡胭,“但是一定要好好徹查這件事。”
皇后對皇帝福了福,“昭賢容既不能完全證明自己與此事無關,而此事也沒有指明與昭賢容有關,那麼在事查清楚前,昭賢容暫時便不用伺候皇上了,待事弄清後,你再盡心伺候皇上,畢竟有事分你的心也伺候不好皇上。”皇后說完,看向其他淑、賢、寧三人,“你們覺得如何?”
“皇后娘娘既然這麼說了,嬪妾自然沒什麼意見,”淑貴妃看向莊絡胭,“昭賢容被葉貴人害得小產後,面一直不太好,多多休息也好。”
何必強調葉貴人害得小產呢?莊絡胭垂著頭,這不明擺著說恨葉貴人,所以才暗害了麼?
封謹沉默的看著皇后以及其他三個妃嬪,然後把視線移在莊絡胭上,最後落在那雙略有紅腫的手上。
“昭賢容多休息休息也好,朕瞧著你子也心疼,”封謹站起,“朕回宮了,這事皇后你一定要清清楚楚的、好好的查。”
皇后咯噔一下,福看著皇帝的背影,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
出了景央宮,莊絡胭坐在步輦上,擡頭看著碧藍的天空,是誰想要陷害這人是否以爲稀罕著與皇帝一起放過的風箏,所以才故意有昨天那麼一出?
可惜,這人一定不知道當時紙鳶線剪斷時皇帝說過的話,作爲暗暗喜歡皇帝的,自然願意天馬與孔雀自由在一起,又怎麼會特意撿回來呢?
皇帝在場,不好說出當日皇帝說過的話,所以一直沒有提這事。可是皇帝的沉默是什麼意思?不相信皇帝記不得當日的形,那麼皇帝的沉默又是什麼意思?
“娘娘,您不必憂心,皇上走之時還安您呢,他一定是相信您的。”雲夕見莊絡胭垂著頭不言不語,只好出言安。
“我知道,”莊絡胭嘆了一口氣,“只是葉貴人這事被有心人陷害到我的頭上,太后那裡不知又會怎麼想呢。”
無意識的看著道邊的綠瓦紅牆,究竟是誰想要陷害呢?
從當初桃玉閣的桃林事件,荷花池事件,到現在的葉貴人事件,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有人陷害,這後宮中究竟是誰這麼恨?
謝似風若雨與彼岸-末端的手榴彈。
大家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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