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的白疊布拿到手上,幾乎有一種麻布的質,琉璃對著仔細看著布的紋路,發現最大的問題大概是纖維太短,雜質太多,只能紡出紗直接用於織布,如今西州的棉花品種的確不好,但也不至於連細紗線都紡不出來,卻不知到底還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裴行儉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這白疊布難道有何不妥?”
琉璃回頭笑了笑,“倒也不是不妥,只覺得可惜,這白疊布寒吸水,按說穿著應是舒適的,偏偏如此糙……都護府給你送什麼公文來了?”
裴行儉淡淡的一笑,“是長安的邸抄,一個月前,聖上下詔,皇后王氏與淑妃蕭氏被廢爲庶人,親族流放嶺南。”停頓片刻又道,“此時此刻,我們只怕要改口稱武皇后了。”
王皇后和蕭淑妃終於還是被廢了?而且還是一個月之前。琉璃怔了一下,腦海裡首先浮現的,竟是初見蕭淑妃時那塗著丹寇的纖纖玉指,還有中秋宴上王皇后驚鴻一瞥的端麗影,自己若是沒有記錯,們大概是熬不過這個冬天的,說不定此刻已不在這個世上。琉璃默然垂下眼簾,一時不知說什麼纔好。
裴行儉嘆了口氣,握住了琉璃的手,“你不用怕我不高興,此事,原是意料之中。”
琉璃擡頭笑了笑,是啊,武則天當皇后麼,太在意料之中了,所以不是怕表現出高興來讓裴行儉心裡不舒服,而是實在找不到任何驚喜的覺。
裴行儉有看著的目漸漸多了些疑,琉璃想了片刻才道,“王皇后其實子還算中正,若不是原先的魏國夫人……”那位柳氏夫人真是害人害己,如今先是被奪了封號,接著又被流放嶺南,也算是惡有惡報,倒是那些王氏族人,卻是不得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裴行儉搖了搖頭,“你便是心腸太,有些事,也蕭何敗也蕭何,也不過是命數而已。以後,你要記得王庶人,莫人抓了短。”
琉璃點點頭,拋開了這些思緒,轉了個話題,“他們的給送這個來作甚?”
裴行儉微笑道,“自然是好心的來告訴我一聲,我在長安那邊只怕是永無翻之日了。”
不安好心的死孔雀琉璃輕輕哼了一聲。
裴行儉不以爲意的一笑,“如此一來,我正好多陪陪你。”
這話從何說起?琉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正是新鮮出爐的大唐皇后所寵的畫師,不由啞然失笑,一眼卻又看到裴行儉另一隻手裡還拿著一卷厚厚的文書,指了指問道,“這便是邸抄?”
裴行儉笑著把文書往案幾上一放,“邸抄若有這麼厚還了得?這是都護府的一本賬目,說是讓我先過目,過兩日好去議事。”
這麼快讓裴行儉看賬目?琉璃不由有些意外,剛想開口,裴行儉已笑道,“據說如今西州賦稅的欠款年年累積,都護府也該開源節流一番纔是,這原是最得罪人的差事,由我來做自然是再合適不過。你先收拾件,我也翻一翻,看看有什麼頭緒。”
原來如此裴行儉在案幾前坐了下來,凝神翻閱著手中的賬目,神安靜而專注,一本最俗氣的賬目拿在他的手中,竟然也有幾分詩書的高華氣韻,琉璃不由看了好一會兒,纔回頭拿起剪刀,按照剛纔已經畫好的子廓,裁下了幾片白疊布,穿針引線的了起來。剛剛好一隻子,只覺得窗外的線已經黯淡下來,忙又起點燃了蠟燭,放到裴行儉前的案幾上,自己也在一邊坐下,換了一青的線,打算在邊繡上一圈小小的雲紋。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修長的手輕輕按住了的手背,琉璃擡起頭來,裴行儉微笑的面孔被燭映照得分外溫暖,“不用繡了,鞋舒適便好,要這般緻做什麼?仔細費眼睛。”
琉璃端詳了一下,自己繡的雲紋最多隻能算湊合,這雙白疊布的子離緻更是差得不知道有多遠,此時的富貴人家的子是怎麼講究都不爲過的,難不真讓他和庶民般穿著本無華的子?不過此時肯定是無法再繡下去,笑著把子放到一邊,“這麼快便看好了?”
裴行儉看了一眼已經合上的賬本,“都護府的支出無非人、兩項,於人而言,表面上雖然的確有些朝廷外員領了俸祿,但西州五縣二十四鄉,朝廷並未指派員下來,卻不能無人管理,只能由都護府派人攝職,給這些攝職發放祿米、配給雜役也是應當。我略算了算,只怕比朝廷應給的要五,絕無再減之理。”
琉璃點頭,雖然對這些事是純粹的外行,但也明白裴行儉這位長史如果走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減掉屬下本來就不厚的待遇,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麼?“既然如此,不減不麼?”
裴行儉微微一笑,“也不是不,只是此事既然已經知會我,又說了讓我拿主意,麴崇裕自有法子令我不得不去做,其實若是純是此項,倒也不是無法可想,我總覺得似乎另有蹊蹺……”
琉璃一怔,那該如何是好?裴行儉卻突然皺起了眉頭,“琉璃,你可知道十郎商隊帶的貨品中可是有紙張、墨錠等?”
琉璃想了想,點頭道,“你怎麼知道?”記得剛出長安時在路上遇到過兩場秋雨,十郎最著便是那一車益州黃麻紙,一共說是三百,也就是足足三萬張,還問過十郎,幾千里路運這麼多紙過去做甚,十郎說是……猛的醒悟過來,不由睜大眼睛看向裴行儉。
裴行儉出了口氣,點頭道,“果然如此這些賬目裡在俸祿和雜用錢糧外,支出還有日常雜一項,其中最大的一筆便是紙,我朝各地府公文最常用的是益州杭州等地的細麻紙,西州亦然。按賬冊上的記載,每年要用上好的益州黃麻紙三百帖,而每帖要八百多文,算來是長安價格的一倍多,倒也不算稀奇。只是本地的麻紙,卻只要五六十錢一帖,只要將這項一換,相差便有兩百多緡,足以養活兩百名雜役。墨也是如此,上等之墨與下等之墨,差價可達十幾倍,日用所費又多,略省一省,一年也有幾十緡的富餘。”這筆賬並不難算,這樣一換,決計是一條節流而不得罪人的好門路——只是對他而言,卻是一個挖好了的深坑。
琉璃不由呆住了,“難道沒有別的法子?”
裴行儉輕輕拍了拍賬冊,“若從這賬冊上來看,只怕沒有更好的法子了,麴崇裕也不會給我時間去想別的法子。”
也就是說,只能用換紙墨來節流,可是這樣一來,十郎從長安運來的黃麻紙就全部白費了,這年頭,莫說讀書人本來便,尋常人家本不會買這種紙回去用,便是富貴人家也不會用得太多,若是原樣運回去,便是運到敦煌,還要饒上許多運費,真真是本無歸了,只怕十郎這一趟所有貨所得之利,填上這個窟窿後也不會再剩太多,這又是他第一回帶商隊琉璃只覺得心頭一團麻似的,理不出個頭緒來。
裴行儉的聲音卻依然平緩,“我若猜得不錯,麴崇裕是等著我過兩日自己提出這法子,或是讓別人提出,著我不得不同意這法子,待到十來天后十郎到了西州,再等著我去求他,如此一來,一則我自己出爾反爾,威信掃地,二則,欠了他的人,日後自然不容易還;或者,我不肯去求他,便是得罪了你和安家,更是孤立無援,他自有後手讓我只得依附於他。”
二百五十貫錢,將近五十金……琉璃想了半日,只覺得疼,還是咬咬牙道,“不如咱們把那車紙買下來,慢慢寄賣?”
裴行儉哈哈大笑起來,手了琉璃的皺得的眉頭,“傻瓜你來西州是要開紙店的麼?你放心,還有兩日,我自能想出法子來。”說著長而起,拖著琉璃便往外走,“天都快黑了,也不知今日的鹿烤得如何,你陪我去喝一杯好不好?”
他有法子?他能有什麼法子?琉璃疑的跟在了他的後。
到了第二日,裴行儉卻只是晨間去都護府坐了半日,午後回來便又拉著琉璃到市坊中去轉了一圈,倒是找到了一賣紙張筆墨的鋪子。只見鋪子裡賣的都是本地紙坊所產的麻紙,一帖五十五文,一管筆十五文,上墨一百四十文,下墨才十文,果然和裴行儉所說相仿。店亦無書可賣,只有幾卷手抄的佛經,用的倒是好紙,只是要好幾緡一冊,價格著實有些離譜。店主見琉璃咋舌,便笑道,“讀書人何等金貴?一字字將這佛經抄將下來,又要花多心時日?這價格已是十分公道了。”
原來不是紙值錢,是字值錢,就像棉花和棉布……琉璃想到自己的大計,暗暗嘆了口氣,卻聽裴行儉問道,“怎不見有歷譜賣?”
店主笑道,“這位郎君,如今都什麼時日了?今年的歷譜誰還肯要?至於明年的,咱們西州可不出歷譜,至正月底才能從敦煌那邊進過來。”
裴行儉神裡出幾分興趣的模樣,“今年的歷譜若是有,我倒想看一眼。”
店主忙回找了半日,翻出一本,拍乾淨灰塵,遞給了裴行儉。琉璃還從未見過民間的歷譜,忙也湊過去看,卻見是用細麻紙訂的薄薄一卷,用工工整整的小楷手抄而,每日下記著干支宜忌等幾個字,排版裝裱都十分尋常,與朝廷發放的畫卷式歷譜幾乎不可同日而語。
店主便笑道,“這已是極好的歷譜了,今年正月裡賣了三百多冊出去,那時要二百八十錢,二月間還要一百多錢,如今客若是想要,三十錢拿走便是。”
琉璃正想還給店主,裴行儉卻笑著說了聲“好”。
琉璃只得讓小檀上來付了錢,待離開店鋪,卻忍不住道,“家中的歷譜不是昨日便找出來麼?你買這卷廢紙做什麼?”
裴行儉揚眉一笑,“自然是有大用。若是事正如我所料,十郎的那二百多貫便要著落在它的上。”
琉璃怔了片刻,間有些明白了他的想法,越想卻越是不對,“這法子如何行得通?一則明年的歷譜還未出來,便是有紙,卻上哪裡抄去?二則,待到拿到歷譜再抄出來,時辰上只怕也來不及了,適才那店主不是說二月間便不值錢了。”
裴行儉笑了起來,“那若是正月之前呢,能值得多?你忘了我曾跟誰學過數算之學?若是觀測天文,補拾,重新制定曆法,我或許力不能逮,但拿著如今的歷法,推算明年每一日的干支兇吉,這又有何難?歷譜要的便是一個快字,只要咱們在正月前制了出來,難道只有西州一城之人會買歷譜,來往的客商業協會放過這大好的商機?”
琉璃恍然大悟——難怪他上來就問歷譜,多半是早便打好了主意,昨日纔會那般有竹忍不住瞪了裴行儉一眼,“你又瞞著我”
裴行儉笑道,“我昨日只是有這個念頭,但一則不知歷譜的價格,二則也不知民間有多人會買歷譜,再者最難之事,卻是不知盡安家之力,能找到多能抄寫之人。不然我便是算出了歷譜,正月前又能抄出多本來?此事還要去安家長輩家中拜訪之後,才能算出大概來。總之,按那店家的價格,這一車紙只要能用出一小半,十郎便不會太虧。若是不,我再另想法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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