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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宮廷》 第57章:夜襲與反襲【二合一】

“痛快!痛快!”

就當齊國名將田耽在帥帳表示「明日請務必由田某來指揮攻城」時,在任城的城主府,魏將蔡擒虎在「周奎」、「李岌」兩位同僚頗有些驚悚的注視下,咕嘟咕嘟用舀酒的酒勺連灌了幾勺酒水。

仿佛他灌下的是水,而並非是產自魏國上黨郡的烈酒。

在彼此對視一眼後,年輕最大的李岌咳嗽一聲,勸說蔡擒虎道:“蔡將軍先不忙著喝酒,咱們還是先來商議一下對策吧?”

說這話時,他心中也頗有些無奈,要知道此番他邀請蔡擒虎過來,乃是為了商議如何應付城外齊魯聯軍的計策,而並非是為了給蔡擒虎慶功——雖然這位同僚白晝裏在戰場上的表現著實驚人,以三千汾陘軍魏卒居然全盤搗了城外兩萬餘魯軍,就連那些拋石機,亦被蔡擒虎摧毀了幾座。

『原來一向注重防守的「汾陘軍」,居然也有如此悍勇的別部……』

李岌在心中暗暗驚訝。

因為今日蔡擒虎所率領的那支魏軍曲部,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居然比他們浚水軍還要勇悍三分,要知道在十年前,當商水軍、魏武軍等如今的魏國銳之師還未誕生的時候,「浚水軍」的三個步卒營,那可是國公認的第一步卒,也正因為如此,當年趙弘潤初次率軍出征時,率領著這支魏軍,將暘城君熊拓所謂的十六萬大軍打地落花流水——不能否認趙弘潤當時的計策安排亦是贏得勝利的重要原因,但不能否認,浚水軍的銳悍勇,才是那場勝利的決定因素。

隻可惜十年之後,隨著商水軍、鎮反軍、山軍、北一軍等軍隊的陸續建,浚水軍芒不再,雖然目前還不至於被出魏國的第一梯隊銳,但作為百裏跋的繼承者、現浚水軍的上將軍,李岌心中亦頗為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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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浚水軍自建至今,其實也隻有二十幾年,但無論如何,這是一支曾經擔任大梁京畿駐防重任的軍隊,換句話說,他們原是王師,豈能被一般地方軍隊比下去?

正因為如此,此番齊魯聯軍來勢洶洶地攻打任城,李岌亦希通過這場戰爭,使浚水軍的威名響徹中原,隻有這樣,他才好上奏東宮,懇請太子趙潤允許擴編浚水軍、且撥給更多的軍費。

倒不是那位太子殿下吝嗇,實在是因為魏**方部的競爭太激烈了,翟璜的商水軍(大將伍忌不管事)、屈塍的鄢陵軍、龐煥的鎮反軍、司馬安的河西軍、魏忌的河東軍、韶虎的魏武軍,以及燕王趙疆的山軍、桓王趙宣的北一軍,這些魏國第一梯隊的駐防軍隊,哪個不是眼地等著朝廷的軍費撥款。

其實撥款尚在其次,關鍵在於冶造局與兵鑄局合力研發鍛造的新式軍隊裝備,在這兩者本不可能同時給魏國所有軍隊統一換裝的況下,更換軍隊的裝備,已經為了軍方部頗有默契的一樁事:哪支軍隊的貢獻最大,那麽,就由這支軍隊率先更換裝備。

而眼下,東宮太子殿下與朝廷皆默許對宋地的北亳軍與企圖介這件事的齊魯聯軍用兵,恰恰他們三人的軍隊都駐防在宋郡,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啊!

要知道,當年魏國的駐軍六營,南燕軍因為大將軍衛穆遭到蕭逆暗殺,如今已為了燕王趙疆的麾下;南宮垚的睢軍,其舊部一部分被其子南宮郴繼承,另一部分則被桓虎竊奪;司馬安的碭山軍,混得最好,搖一變更名「河西軍」,也邁了「五萬編製」的範疇,以至於當年的駐軍六營,就隻剩下浚水、皋、汾陘三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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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倘若此番能漂亮地擊退齊魯聯軍,他們這三支軍隊未嚐沒有重獲輝煌的機會,眾所周知,當代太子趙弘殿下,看似文武並舉,但事實上對軍卒極為袒護、厚待,尤其是這位太子殿下上位後頒布的有關於軍隊的改製詔令,待遇優厚到甚至一度惹來國世族的私議,可想而知到什麽程度。

當然,前提是擊敗城外的北亳軍與齊魯聯軍,否則,縱使太子殿下不予怪罪,想來李岌、周奎、蔡擒虎三人自己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提什麽擴編軍隊的事。

“……齊魯聯軍,比老子預計的還要弱啊。”

在又用酒勺灌了一勺烈酒,仿佛烈火燒心一般炙熱的蔡擒虎,一邊用手著赤膛,一邊撇說道:“若非對方軍備齊全,我甚至以為,是在跟楚國的糧募兵打仗……”

“蔡將軍不可輕敵。”

李岌告誡了一句,隻不過心底,對齊魯聯軍的評價其實也很低。

魯國的軍隊純粹就是個笑話,若失去了戰爭兵,那幫魯國的士卒純粹就是腳蝦,而齊軍士卒雖然比魯國的士卒優秀許多,但是對於李岌、周奎、蔡擒虎這三位悍勇的魏國將領來說,他們可辨別不出弱者與更弱者的區別。

就像常人很難區分一與兩的差別一樣。

唯一值得顧慮的,僅僅隻是齊魯聯軍擁有的那些戰爭兵,比如那個機關弩匣,雖然魏國的步兵可以憑借手中堅固的鐵盾強行擋下來,但是對於沒有配備盾牌的弩兵而言,魯國的機關弩匣,還是能夠穿魏軍弩兵上的甲胄的。

畢竟絕大多數魏軍士卒的甲胄,的鐵甲,其實也隻有半個指節的厚度,這個厚度的鐵甲,能夠幫助為軍卒們很好地防敵軍的刀劈劍砍,但是對於弩,防力依舊不足,隻有厚度達到一個半指節乃至兩個指節的鐵盾,才能有效地防魯軍的飛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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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最關鍵的,還得是雙方弩兵的程。

在今日齊魯聯軍攻打任城時,李岌、周奎、蔡擒虎等人皺眉發現,城外的魯**隊縱使是朝著城牆方向擊,在地利上於不利,但是,他們的飛矢程居然也能堪堪與魏軍持平。

要知道,魏軍這邊可是有城牆的便利的,這意味著,若是刨除城牆的因素,魏軍的弩,在程上不及魯國的弩

說實話,這是非常致命的。

當然,這不是說魏國在研發弩方麵的工藝仍落後於魯國,這隻不過是浚水、皋、汾陘三支魏軍還在沿用兩年前的舊式裝備罷了,畢竟目前魏國第一梯隊的軍隊,多達三十萬人,縱使冶造局與兵鑄局徹夜趕工,也不可能同時滿足這三十萬軍隊對於新式裝備的要求。

好在這次魏軍這邊有任城的城牆為助,否則,這場仗還未開打,魏軍這邊在武上就落了下風。

“……今日齊魯兩軍初戰失利,這多半是他們尚未適應與我魏軍戰。”

回憶著今日戰場上的景,李岌沉聲說道。

蔡擒虎與周奎皆附和地點了點頭。

這跟他們看不看得起齊國的軍隊沒有什麽關係,畢竟今日齊魯聯軍確實是輕敵了。

誰能想到,魯國的軍隊居然堂而皇之在城外組裝拋石機,連個護衛的側翼都不安排,難道那幫人真以為城的魏軍不敢殺出去麽?

而待等蔡擒虎率領三千步卒殺出城外後,魯軍的應對反應,也是慢得讓魏軍於與其為敵。

魏軍士卒簡直無法想象,當時那幫蠢貨在戰場上究竟在做什麽?難道是在討論晚飯吃什麽麽?

正因為如此,在確定對方並非是有意敵,而是實實在在的懈怠之後,李岌等人都知道,初戰他們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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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蔡擒虎也不負眾,率領三千步卒,一舉殺到了魯軍腹地,若非當時田耽及時派齊軍援護,搞不好蔡擒虎可以單吃這兩萬魯軍。

不過話說回來,今日齊魯聯軍吃了那麽大的虧,想想也知道他們明日必定會提高警惕,如此一來,任城這邊的力無疑就會劇增。

“不如我今夜去夜襲吧?”

喝酒喝得雙目有些充,蔡擒虎睜著他那雙布滿的眼睛,興致地提議道:“敵軍初至,還未建營壘,此時夜襲,很有可能取得大勝!”

聽聞此言,李岌與周奎想了想,隨即,前者搖頭說道:“齊軍的主帥高傒,此人我不太了解,但副將田耽,卻是齊國揚名於世的善戰之將,他豈會不防著我軍的夜襲?”

蔡擒虎聞言有點憾地點了點頭。

然而此時,周奎卻皺著眉頭提議道:“雖然齊軍或有防備,但正如蔡將軍所言,趁齊魯聯軍尚未在城外站穩腳跟,此時出兵夜襲,很有可能給予敵軍重創……田耽乃是擅戰之將,假設他猜到我軍會夜襲他軍中,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將計就計,設計雙重夜襲?第一波夜襲,在出齊軍的伏兵後立刻撤退,齊人見防住了我方的夜襲,很有可能掉以輕心,到時候,我軍第二波夜襲軍隊殺到,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說到這裏,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倘若那田耽乃沽名釣譽之輩,連我軍的夜襲都不曾算到,那麽,第一波夜襲的佯攻,亦可酌更改。”

李岌與蔡擒虎對視一眼,皆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周奎:這個平日裏沉默寡言的悶葫蘆,原來竟這般善於用計麽?怪不得前大將軍朱亥不將皋軍托付給封夙,反而托付給這個周奎。

當即,三人便商議決定,由周奎負責率領士卒對城外的敵軍發第一波夜襲,而蔡擒虎則負責第二波夜襲。

而與此同時,在任城城東大概十五裏,田耽正在自己的帳,目視著一份由向軱給予的任城大略城防圖,考慮著明日攻城之事。

不知多了多久,忽然營地外傳來一陣喧雜聲,其中伴隨著陣陣廝殺喊聲。

聽到那些靜,田耽微微皺了皺眉,表有些詭異。

『不會是……魏軍果真來夜襲我軍吧?』

站起來,田耽邁步走向帳外,對駐守在帳外的親兵言道:“去打探一下,究竟發生了何事?”

然而,還沒等他派出去的親兵回來稟告,便有一名傳令兵火急火燎地來到了田耽麵前,麵焦急地抱拳稟道:“將軍,南營遭到魏軍的襲擊!”

田耽聞言點了點頭,心中並非很著急,因為他早就考慮到魏軍很有可能趁他們齊魯聯軍營壘尚未建之際前來夜襲,故而早早地布置了巡邏守夜的軍隊,埋伏在營,且不說以逸待勞殺敗魏軍,最起碼能打魏軍一個措手不及,將對方殺退。

如若他所料不差的話,這會兒營南的喊殺聲,想來就是魏軍在襲他們遭遇了他預先部署的伏兵,兩撥人殺了起來。

此時,從不遠的帥帳裏,上卿高傒麵凝重地走了出來,沉聲問道:“田耽大人,且不知發生了何事?”

田耽表有些怪異地打量了幾眼高傒。

要知道,他是因為早就有所防範,是故哪怕是聽到營南響起喊殺聲,心中也不著急,慢悠悠地走出了帳外。

然而高傒,卻比他出現的還要晚。

但不可思議的是,明明早就已經睡下的高傒,此刻冠卻是整整齊齊,很明顯,這是高傒在被這陣靜驚醒後,先穿戴整齊,這才走出帥帳。

『……君子死而冠不免麽?』

田耽心下有些好笑。

不得不說,從這一點就能說明,高傒並不適合擔任一軍主帥,但話說回來,倘若隻是作為擺擺樣子的主帥,田耽倒是更傾向於輔佐高傒,也不願跟跟某些一遇到危險就大呼小的家夥合作。

,高傒此人雖然迂腐、頑固,但卻是一個相當有骨氣的人,田耽相信,縱使是刀劍加,這位上卿大人亦能做到麵不改,更不會因此而向敵人屈服。

這樣一位主帥,哪怕純粹充當擺設,也能起到穩定軍心的效用。

似笑非笑地暗自搖了搖頭,田耽平靜地說道:“大概是魏軍前來夜襲而已,此事田某早有提防,上卿大人不必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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