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師父!”
張蓮在旁邊輕聲逗著兒子,還要將兒子朝蘇韜的懷裡塞。
蘇韜很自然地將孩子接到懷中,暗忖這小崽眉眼彷彿從王國鋒的臉上拓下來般,笑起來極爲神似,只是脣鼻子跟張蓮酷似,多了一抹清秀。
小孩已經會說一些簡單的詞語,但教了他半天,還是沒能說出來,蘇韜讓衆人不要再堅持,“再他,恐怕他得哭了。”
張蓮嘆氣道:“平時聰明,什麼東西一學便會,今天卻是變蠢了。”
蘇韜能諒張蓮和王家人的心態,誰都想讓別人誇自家的小孩,何況眼前之人還是他的師父。
不過,孩子實在太小,真心看不出聰明還是愚笨。
蘇韜暗自鬆了口氣,原本他擔心王家對自己的態度不好,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王國鋒的死,雖然跟蘇韜沒有任何關係,但他其實心還是有芥,如果不是自己出現,王國鋒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不會走上這麼一條歧路,爲中醫界的領軍人。
蘇韜多次力王國鋒,使得他對醫心灰意冷,不僅被長輩用醫,而且經商之後也是屢次敗給蘇韜。
既生瑜何生亮,若不是蘇韜憑空而出,王國鋒以他的能力可能會讓中醫以另外一種形式綻放彩。
王儒知道蘇韜在背後做了很多事,雖然王氏醫館和三味堂互爲競爭對手,近半年來王氏醫館的境不大好,多次陷輿論危機,都是三味堂從旁幫助,利用關係,將那些負面給制下來。
如果換做其他人,王儒會覺得對方別有用心,但他對蘇韜還是很瞭解的,蘇韜幫助自己,是從私人出發,補償對王國鋒早早死去的愧疚心理。
王儒一開始覺得兒子雖然不是蘇韜直接害死,但他走上歧路,跟蘇韜還是有著不可推卸的關係,但伴隨著時間流逝,王儒其實也想通了,知子莫若父,王國鋒的心眼太小,從小到大都沒有品嚐過挫折,上缺足夠的韌,至於在醫學上的天賦只能於中等偏上的位置。
即使沒有蘇韜出現,面對其他強力競爭對手,王國鋒一樣還是會遇到挫折便自暴自棄。
王儒和妻子董蕓私下聊過,兒子的問題很大程度在他倆上,從小太過驕縱,以至於不可一世,不知道一山還比一山高的道理。
凌玉將小寶抱在懷裡逗了一會兒,小寶對凌玉特別有好,沾在凌玉的手上下不來。張蓮知道凌玉等人有重要的事商量,幾次試圖將小寶接回來。
但小寶剛離開凌玉的手臂,便哇哇直哭,儘管知道他是在演戲,但凌玉畢竟心,有點捨不得,便笑著讓張蓮不要管自己,喜歡小寶,想要跟小寶玩一會兒。
坐在寬敞的客廳,王儒親自泡茶。
茶葉是雲滇境一棵古樹上採下,王儒據古法,炒制而,雖然沒有名茶那般響亮,但意義非同小可,王儒的朋友衆多,有資格和機會喝上這茶的人屈指可數。
“小蘇,我這個人比較喜歡快人快語,凌玉跟我提及的那件事,我看還是算了吧。”王儒等蘇韜喝完一杯茶,給他續了一杯,臉上帶著無奈的表說道。
“在你眼裡,或許會覺得我頑固不化,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守,王氏醫館能活到現在,歷經千難萬險,我的祖父曾經給滿清貴族治過病,給侵略者治過病,甚至被冠以漢之名。王氏醫館一度被關閉,我祖父和父親只能行醫。即使在那種艱難的況下,我的長輩依然沒有放棄王氏醫館的傳承。
我承認現在醫館的運營狀況不理想,客戶越來越,而且外面的風評也越來越糟糕,甚至一些藥材商人拒絕給我們供給特殊的藥材,我只能厚著臉皮通過凌玉從三味堂的渠道進貨。但王氏醫館不能在我的手中消失。”
蘇韜見王儒如此堅決,暗歎了口氣,既有些佩服,也有些無奈。
門戶之見並非糟粕,是華夏能延續至今的源泉之一。正因爲有強烈的門戶意識,所以華夏五千年文明才得以延續,即使是蒙古族、滿清,甚至淪爲半民土地,這種門戶意識依然沒有消失,相反還用五千年文明同化了其他民族。
“王老,我明白你的心,我也跟你當面承諾,王氏醫館只是名義上融三味集團系,無論管理還是財務,都不會手,保證你們的絕對自治。”蘇韜知道王儒擔心什麼,他怕羊虎口,直接被三味堂吞併了,“不瞞您說,讓王氏醫館加三味堂,我只是希它爲三味堂加速發展的突破口。”
王儒皺眉道:“怎麼說?”
“王氏醫館在全國範圍都赫赫有名,是中醫館的標桿,也代表著傳統坐堂醫發展的巔峰水平。如果王氏醫館願意加三味集團,對於那些小的醫館會帶來什麼影響?”蘇韜清楚王儒的格,跟他流還是得明牌,不能藏著掖著。
“你想整編小型的中醫館?”王儒驚訝地著蘇韜,“這可是浩瀚的工程啊,雖然社會上都在說中醫凋零,但因爲中醫在華夏有著數千年的生存土壤,鬚已經蔓延到全國各地,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有中醫,這一點也不誇張。”
“準確來說是不給那些不正規、沒守的小型醫館生存的空間。”蘇韜眼中閃過凌厲之,“如今的時代跟以前不一樣。信息變得發達,一旦出現不好的事,便會迅速發酵。華夏的中醫衆多,但中醫當中不乏庸醫,他們開藥,盲目宣傳中醫的功效,以至於誤人誤己,甚至還會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我的計劃是先收購一批小型醫館,然後下一步不給不正規的醫館生存空間。當中醫館都歸大型中醫集團,這時候制定標準和規則,便有了方向。”
王儒陷沉默,似乎在思索什麼。
蘇韜知道王儒有所搖,沉聲說道:“王老,你比任何人都知道現在中醫的問題所在,我們迎來了最好的時代,但也有太多的問題要理。宗門鬥,醫派暗爭,宵小之輩渾水魚,使得中醫之湖,變得渾濁泥濘不堪。您是中醫界的泰斗,想必比任何人都心焦。我們爲何不嘗試,改變如今困頓的現狀呢?”
王儒與道醫宗主通過,道醫宗主沒有說得這麼徹,只是點了一下王儒,讓他跟蘇韜好好聊聊,知道現在的年輕人是如何看待中醫的發展,並沒有勸說他接蘇韜的建議。
道醫宗主對人的格得很準,他知道自己如果相勸,只會讓王儒增加排斥心理,但蘇韜當面跟王儒解釋,可以更好地化解他的不安與迷茫。
倒不是王儒食古不化,換做任何人面對類似的選擇,都會左右搖擺、舉棋不定。
將自己的家族拱手與人?這可是會被脊梁骨,等死了之後,無見祖宗的。
但蘇韜的話將王儒的心結打開,王氏醫館只不過是中醫的滄海一粟,若是能以此作爲推中醫融時代,何嘗不是功勞一件?
而且蘇韜的意思很明確,只是藉助王氏醫館產生輿論效應,並不干涉醫館的實際運營,同時還給予資金和其他方面的相助。
王儒的心很複雜,知道這是好事,但又不敢確定,因爲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自己沒有任何損失,平白得到這麼多好,總有些心慌和忐忑。
“王老,如果您不同意我的建議,我只能說華夏的中醫復興要延遲至兩三年,請看在中醫整個行業發展的大局上,接我的建議,讓王氏醫館以高度自治的方式加三味集團,等王氏醫館恢復了以往的生機,兼併小型中醫館的計劃實施完畢,王氏醫館可以隨時退出,這一點可以清楚、明確地寫在合同條款上。”蘇韜誠懇地勸說道。
王儒目灼灼地著蘇韜,“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所有人都誇你口才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你小子實在壞得狠,抓住了我的麻筋啊,知道從行業的角度出發說服我,我絕對不會拒絕。罷了,如果這樣我還不答應,實在是太講人了。如果王氏醫館併三味集團,能給行業帶來這麼多好,做出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
蘇韜跟凌玉對視一眼,能從凌玉眼中看到喜。
他耐心地解釋道:“王老,你有一個詞說得不準確,王氏醫館不是被三味集團吞併,也不是加,而是合作的關係。我們會將王氏醫館打造國最頂尖的高端中醫門診品牌,爲譽國外的頂尖中醫醫療機構,未來還會以王氏醫館搭建療養院、主題城等,王氏醫館將在未來大放異彩,爲市值百億的品牌。”
王儒眼睛熠熠生,“你小子的一張還真是舌燦如花,我一個老頭子都被你說得心花怒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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