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皺皺臉，神突然為難，說：“我先去上個廁所，晚點再聊。”

進浴室洗漱，磨嘰有半個小時才好。

這時早餐也送到了。

兩人面對面坐在吧臺前吃。

小半碗云吞下肚，春蕊吐實：“不想干了，我要跟公司解約，前天找律師咨詢了下況。”

嚴文征沒有到意外，邊來回只有一個助理跟著，經紀人常年不面，接的戲七八糟，個人發展定位更是模糊不清，顯然公司對并不上心。

問：“律師怎麼說？”

春蕊說：“有點麻煩。”

嚴文征問：“怎麼？”

春蕊解釋：“當初跟公司簽的不是委托合同，沒有自主解約權。”

嚴文征放下勺子，看：“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打司唄。”春蕊被束縛住，實在是舉步艱難。

嚴文征斟酌片刻，分析道：“打司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公司惡意拖延取證時間，一兩年，你摘不干凈，怕是沒工作了。”

“這一點律師有提到。”春蕊抓抓頭發，略顯煩躁，“但我等不及了，我實在是太累了，我現在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暴曬過的海綿，干的沒有水分，沒有營養，每天過得很焦慮。”

蹙起眉，額頭著愁云，焦灼毫不克制地表現在了臉上。

嚴文征第一次見這樣，忙隔著大理石桌面握住的手，抓得很，給力量，亦是無聲的安。

“你需要停下來，休息一下了。”

他懂的覺，也知道這份焦躁因何而來。

他曾教，表演的全部涵就是給予，演員要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財富”給予角塑造，但有一個問題是，在能夠給予前，演員自要擁有可以給予的東西，想法來源于智慧，累積智慧需要學習【注】。

最關鍵一點，是一個要強且知上進的人，因此才會自我折磨。

“我知道。”春蕊糾結，“但我同時又害怕。”

嚴文征問：“怕什麼？”

春蕊說：“怕我真休息了，網上就沒有我的消息了，想拍戲的時候，又沒戲可拍。”

癥結所在，嚴文征看得徹，他畢竟比多了十年閱歷，冷靜地分析：“個人的力量無法與資本抗衡，一名演員想要長久且良的發展，個人長很重要，外在的資本助推也必不可。”

春蕊怔愣著眨眨眼，反應一下，問道：“你要幫我嗎？”

“對。”嚴文征點點頭。

“可是我們才剛在一起。”春蕊擔憂，“就要牽扯利益關系嗎？

第63章 觀影 “你得爭氣些。”

“嚴老師。”春蕊看著他, 再次鄭重地強調，“我找你，只是想跟你好好談一場, 不是讓你給我解決麻煩的。”

不管什麼樣的，牽扯利益, 鮮能締結出好的結果。

而倘若兩人有一天在金錢方面出現分歧, 一定會由相看甚歡, 變面目可憎。

這有違春蕊的初衷。

“我知道。”嚴文征沒有懷疑過的真心, “但現在的問題是，既然得知你有困難，我就不可能放手不管, 況且我有這個能力。”

“可是我真不會理太過復雜的關系。”春蕊苦著臉，不藏不瞞地向他坦白道：“甚至公司的事，我很早之前心里就產生了想法, 拖到今天才去解決, 完全是你讓我有了迫切變好的——”

突然頓住，生生將滾到邊的“勇氣”二字咽進肚子里。

太難為了。

春蕊是個做事干脆利落的人, 這麼多年之所以愿意待蘇邊忍一份委屈，是明了即使跑別的公司, 也不見得會比現在發展得更好。

正如嚴文征曾經所言，父母的行為習慣一定會在孩子上找到映。錢芳閔和濮立煥思想中那點文人的自恃清高，春蕊照貓畫虎學到了骨子里，不愿意放低段結資本, 不愿意出賣什麼換取什麼, 因此對于自己陷困境，解，但一直缺一份迫切。

從前的張牙舞爪多有些虛張聲勢的分, 而這一刻解約的干脆，全源于遇見嚴文征，把他看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員，想跟他并肩走，不是永遠矮他一頭，便不顧地試一次“不破不立”。

及時掐斷的尾音，嚴文征推測出是暖人心的言辭，揚著角笑，不饒，語氣松快地追問：“我讓你怎麼了？”

春蕊不說，右手在他溫熱的手掌里翻個面，用修剪整齊的指甲警告似的撓他的手心。

很，嚴文征不了，收回手臂，說：“所以不能再拖了，得趕理好，才可以安心發展，26歲的年紀，耽誤不起了。”

春蕊與他對視，織的視線令晃神，無意識地張合，似有話辯解，又不知從何說起。

嚴文征開解，用自己的經歷：“你知道我拍完于鼎導演的戲后，換來了什麼嗎？”

春蕊愣一下，思索：“是那部電影《窗外有片紅樹林》嗎？”

嚴文征點點頭。

春蕊說：“片子不是沒在國上映嗎？”

“雖然沒在國上映，但之后，時隔一年，于鼎把我介紹給了劉志峰，劉志峰帶我去拍了《西瓜樹》，我一夜之間有了名氣，再后來認識制片人陳虎，因為陳虎，我和全老師結緣，他一路幫我，而最近我又跟劉志峰第二次合作了。” 嚴文征緩緩道，“春蕊，你知道，在圈里，你沒錢沒勢，沒有人愿意帶你玩，但倘若有人愿意拉你一把，自私一點，抓住機會，努力往上爬，越站在高，越有你想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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