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七七死了。
是被墨寒笙送給死對頭溫嘉陸活生生玩死的。
被從溫嘉陸手里送回到墨寒笙手里的時候,已經變了一把裝在骨灰盒里的骨灰。
榕城寒冬的海邊,冷風呼嘯,檀七七的魂魄盤旋在骨灰盒上,差點要被這寒風吹散。湊過頭好奇的打量著墨寒笙此刻的模樣,試圖從他臉上看到一點傷心或者愧疚的表。
——和墨寒笙結婚五年,雖說貌合神離,相敬如賓,但是最起碼作為以命換命換了他舊人的老婆,他總該盡一點人道主義神,幾滴鱷魚眼淚,意思意思惋惜一下英年早逝吧?
但是真不愧是看上的男人。
墨寒笙那張移冰山的臉上,萬年不變的面無表,好像他手里捧著的,不是他老婆的骨灰,而只是一個無關要的木箱子。
檀七七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慨自己的死于非命還是該慨墨寒笙的冷酷無。
最起碼,是真的過墨寒笙的。
在被溫嘉陸活生生折磨了三天三夜咽下最后一口氣之前,還是著的。
雖然最后變了恨,但是恨也沒恨幾分鐘——死了。
想想其實也很憋屈。
……
走在海邊堤上的男人緩緩停下了腳步。
為墨寒笙撐傘的男人見他的作,愣了一下,問道:“墨爺,怎麼了?”
從溫嘉陸手里取回了檀七七的骨灰以后,墨寒笙一直沒什麼很大的反應。
容謙想,墨寒笙果然還是對檀七七沒有一點的。
想起那個墨寒笙如命的人,他心底難免還是有幾分唏噓。
墨寒笙站在堤邊,面無表的緩緩抬起頭看向虛空。
一直盤旋在上空悄悄觀察著墨寒笙表的檀七七嚇了一跳——如果不是現在千真萬確只是為了一縷幽魂,墨寒笙本看不見的話,真的以為墨寒笙在跟對視。
男人那雙幽冷漆黑的眸子,過的軀,著遠漆黑一片的深海。
他英俊的面容冷肅,那雙冰涼無波的眸子倒映著遠方沉浮的海浪,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瞳孔深激烈涌。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在檀七七好奇的想要湊過頭觀察一下墨寒笙到底在想些什麼的時候,墨寒笙突然打開了的骨灰盒。
寒風呼嘯。
雪白的骨灰,如同楊花盡落一般從骨灰盒里紛紛揚揚的飄向了大海。
容謙站在墨寒笙的后,微微一愣,張了張,看著男人面無表的側臉,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檀七七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骨灰被墨寒笙倒進了大海里面。
靠,這家伙在這里發了這麼長時間的呆,就是在思考要不要倒掉的骨灰?
……
正在檀七七唏噓自己“渣”也不留的時候,聽到不遠傳來了一陣喧嘩聲,抬起頭往碼頭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白子的人赤著腳跌跌撞撞神惶恐的往這邊跑過來。
墨寒笙的手下似乎不敢攔,就由著往這邊跑。
“寒笙……”人的視線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人,聲音帶著怯意,有些不安的呼喚著墨寒笙的名字。
赤著腳,足纖細可,上是白的棉布睡,頭發蓬松的披散在肩膀上,一張小臉秀麗而楚楚可憐,像是誤闖獵人陷阱的小鹿,可憐的讓人心生憐。
柳煙。
人如其名的弱柳扶風,我見猶憐。
墨寒笙相十年的老人,也是墨寒笙用去換的救命對象,他和溫嘉陸斗了五年,甚至不惜娶,都是為了能把從溫嘉陸這個變態手里搶回來。
幸好,如今有人終于終眷屬,這個跳梁小丑也灰飛煙滅,沒人可以阻礙他們在一起了。
墨寒笙英俊的臉上亙古不變的面無表,他把手上的木箱子也丟進了海里,然后下了西裝外套蓋在了柳煙上——這一點,是從來沒有過的。
原來他也會,忍不住有幾分慨,說不定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墨寒笙還會笑。
“怎麼出來了?”面對舊人,墨寒笙向來冰涼的嗓音也溫和了幾分。
“我一個人在車里,看不見你,有點害怕……”柳煙的聲音輕輕地,被墨寒笙摟進了懷里,致秀氣的小臉上帶著幾分神經質的惶恐。被溫嘉陸那個變態囚了五年,已經有點神失常了。
“走吧。”墨寒笙帶著,往車里走去。
檀七七飄在空中,不控制的被墨寒笙拽著往他那邊飛,覺自己像是變了風箏,線就在墨寒笙的上。
忍不住的回過頭,看向海面上漂浮著的骨灰盒……海浪撲打過來,那黑的木盒轉瞬就被浪花吞沒。
檀七七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東西,也沒有了。
……
檀七七坐著墨寒笙的車,回到了曾經和墨寒笙住過了五年的家。
新的主人回來以后,家里的傭人似乎也被換了一批,都是生面孔。
老管家倒是還是原來的,見到墨寒笙和柳煙回來,忙前忙后的招待著。
檀七七想上樓看看,自己的房間還在不在,突然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聲汽車停靠的剎車聲,有人風風火火的從門外沖了進來,檀七七好奇的看過去,就看到一白裝的葉想想走進來。
向來是走端莊淑路線的,此刻畫著致妝容的小臉表一片扭曲,兇神惡煞的模樣,也不知道被經紀人看到了會被教訓什麼樣子。
“墨寒笙,我們家七七呢?”葉想想踩著高跟鞋,怒火沖天的跑過來找墨寒笙麻煩,像是一只護崽的小母,“你把我們家七七藏哪里去了?”
“我已經三天沒看到了!電話也打不通!你對做了什麼,你把七七藏哪里去了!”
“柳煙怎麼在這里?你怎麼可以把柳煙帶到七七的家里來!”葉想想大概是氣瘋了頭,竟然沖過來想把柳煙從墨寒笙懷里扯出去,被墨寒笙的助理容謙攔住了。
檀七七飄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出鬧劇,有些難過的想,葉想想也是認識柳煙的。這些人里面,只有不知道墨寒笙前友的存在。想來也是,葉想想認識墨寒笙,要比早得多,只是們后來玩得更好罷了。
墨寒笙面無表的站在那里,他抬手,護住了他后盲人失措的柳煙,然后冷冷對著葉想想道了一個字:“滾。”
檀七七忍不住湊過頭,面對面看著墨寒笙那雙涼薄的雙眸。
以前總是見不到墨寒笙幾面,他總是很忙,如今終于可以仔仔細細的把他看清楚了。
他還是那麼英俊,好看的令人心,以前最他的冷淡,以為可以用熱融化他的堅冰,而如今面對面看著,才看清楚他眸底深只有無。
他葉想想滾,于是很快保安就把葉想想轟出去了。
檀七七看了看后護著柳煙面容沉一片的墨寒笙,忍不住追著葉想想出去。
外面,葉想想蹲在駕駛座上抱著哭,漂亮的小臉上眼淚泅了妝容,低低的哽咽著:“七七,七七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呢?
上墨寒笙,自投羅網,能怪得了誰呢?
出手想要掉的眼淚,手指卻穿過了的臉……
我已經死了,檀七七難過的想,連為在乎的人眼淚也辦不到了。
葉想想哭了一陣子,開車從別墅的門口駛去,檀七七也想跟過去,卻在超過一個界限的時候從車里跌了下來。
超過一個界限,就出不去了,只能默默的飄回墨寒笙邊。
房間里,墨寒笙和柳煙的影已經不在,無聊的到逛逛,看到墨寒笙從一間客房里走出來,想來,那個房間就是他和柳煙的巢。
男人英俊的面容冰冷而肅漠,路過邊的時候,聞到了墨寒笙上湖水一般泌涼的氣息。
墨寒笙進了書房。
檀七七也跟了進去。
以前活著的時候,是不被允許進這個書房的,墨寒笙嫌吵,不允許進他的工作場所打擾他工作。
現在終于可以進來了。
布置十分簡約的書房,黑白兩個調,看起來冷冰冰的又古板,看著墨寒笙坐在那張辦公椅上,想起辦公椅和辦公桌都是當年一手辦的,為了怕他長時間坐在辦公椅上傷了脊椎,甚至地聯系國外的團隊親自人設計了一把人功能椅,花了幾十萬,給墨寒笙量定制了一套辦公桌椅。
墨寒笙并不會在乎這些細節,恐怕他坐在這里五年,也想不到當年剛跟他結婚的檀七七有多小心翼翼在討好他吧!
男人自顧自工作了一會兒,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眉心蹙起來。
他朝外喊了一聲:“容謙。”
容謙開門進來,“墨爺?”
“去泡一壺咖啡過來。”
沙發上,檀七七躺在那里,滾來滾去。
記得這個真皮沙發也是親自去家城里買的,家里那麼多沙發,最這個,因為喜歡墨寒笙,把自己最喜歡的沙發送到了他的書房。
墨寒笙不許進他的書房,所以連自己最喜歡的沙發上都不能躺了。
沒想到死了以后,竟然還有這個好。
容謙泡了一壺咖啡回來。
墨寒笙倒了一杯,又冷冷的蹙起了眉頭。
“怎麼了?墨爺?”容謙跟了他多年,對墨寒笙的表了于心,看的出來他現在是不滿意。
墨寒笙輕蹙著眉心,聲音低沉:“這咖啡味道怎麼不對?”
容謙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不太對?”
“不好喝。”他評價。
容謙猶豫了一下:“……墨爺,以前的咖啡都是七七小姐泡好的,家里現在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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