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頭的江祁年靜靜看向人,微嘆一聲:
“兮兮,他是沖著我來的。”
“其實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已經解決——”
慕兮打斷他的話,嘲弄一笑:
“不重要?那什麼重要?”
“江祁年,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難道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嗎?”
此話一出,病房氛圍瞬間冷了下來。
慕兮站在床尾,靜靜向躺在病床上的江祁年。
江祁年眸黯淡片刻,在向慕兮發紅眼尾的瞬間,某種莫名的慌涌上心頭。
他忘了自己有傷在,掀開上的被子,作勢起。
慕兮見狀,急忙按住一只腳即將落地的男人。
“嘶!”
扯到傷口的痛意后知后覺襲來,江祁年下意識痛呼出聲。
“是不是扯到傷口了?我看看!”
慕兮一只手扶住他肩膀,一只手已經落到他服下擺。
還沒來得及掀查看,慕兮的手便被一只大手包住。
江祁年看著,眼神極其認真:
“兮兮,我沒有信不過你。”
慕兮低頭看著自己被男人握住的手,沒有說話。
沒有得到回應,江祁年有些慌,眼神逐漸黯淡:
“真的沒有不信你。”
江祁年抿了下蒼白的角,握著的那只手不自覺了。
“我知道自己有很大問題,什麼事都習慣自己解決,可能有時候會忽略你的。但我會改的,我真的會改——”
江祁年自顧自說著,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一滴滾燙的淚水砸在他手臂上,江祁年心下一。
他看見慕兮睫潤,眼眶發紅地看向他:
“江祁年,我就是想問你,疼不疼?”
江祁年微微發愣,遲緩地搖了下頭:“不疼。”
慕兮淚眼愈發紅,嗔怪道:“騙人!”
“以后疼就要說出來——”
慕兮吸了吸鼻子,認真地看向他:
“江祁年,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江祁年靜靜著,面上依舊淡定冷靜,心里卻仿佛經歷了一場海嘯,卷起層層海浪,泛起了一片又一片漣漪。
良久,他點頭回應:“好。”
慕兮趁機掀開他服一角,低頭查看傷勢。
后腰那傷口合了六針,滲出的鮮紅染紅了白紗布。
慕兮心臟像被一只大手揪住,疼得說不出話。
江祁年將那角放下,低頭看,安道:
“我沒事,兮兮。”
慕兮不說話,安靜地拿來藥和干凈的紗布。
的語氣不容置喙:“躺好,我幫你換藥。”
江祁年靜默片刻,還是乖乖側躺了下去。
他背對著,看不到臉上的表,只能覺到寬大的病號服被重新掀起。
的作極其輕,服盡量不接皮,卻還是帶來了一片意。
江祁年屬于冷白皮,那傷口在他后背異常顯眼。
一片目驚心下,慕兮眉頭不自覺輕皺,開始小心翼翼拆開紗布,替他上藥。
盡管上藥的過程中江祁年沒表現出任何靜,可每次棉簽輕點在傷口時他下意識后的作還是出賣了他。
“疼?”慕兮的聲音帶著心疼的溫。
下一秒,江祁年覺到左后腰一陣麻麻的涼意襲來。
他愣住,瞬間繃了起來。
可慕兮毫無察覺,依舊自顧自地輕輕在他的傷口吹氣:“好點了嗎?”
“還疼?”
慕兮又輕輕吹了口氣。
無人看見的地方,江祁年輕閉了下眼,結滾:
“好點了,不用吹了。”
慕兮將傷口重新包扎好,又幫他蓋好被子。
將手上的醫藥用品放置一邊,看向他,語氣極其嚴肅:
“傷口沒好之前不能隨意下床,聽見沒?”
江祁年向嚴肅眼底的心疼,乖乖點了下頭:
“知道了。”
他輕輕牽住垂下的手,“兮兮,你還在生氣嗎?”
慕兮順勢坐在床邊,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撐在臉側。
他手指冰涼的溫度與微熱的臉頰形強烈的反差,慕兮握著他那只手在自己臉頰了,才說:
“江祁年,我沒有在生氣,我只是覺得——”
“我們現在是夫妻,理應坦誠地面對彼此。”
慕兮目不轉睛看著他,“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做什麼事之前,我希你能考慮我的。”
眼眶又不自覺紅起來,“昨天那樣,真的太危險了。”
江祁年指腹掉眼角的淚水,嘆了下氣:“知道了。”
說完,他神一變,似是想到了什麼:
“兮兮,昨天……”
江祁年言又止,沒有說完整,但他斷定慕兮聽得懂。
昨天打來的那通電話被掛斷后,他直覺不對勁,可再打過去時,那邊已經無人接聽。
幸好當時的理智戰勝了心慌,江祁年及時調取的手機定位系統趕到事故現場,才沒釀不可挽救的結果。
慕兮聽懂了他未說出口的話,點了下頭,聲音有些沙啞:
“我都看見了,昨天在華盛大廈的云頂咖啡,你約見了一個人。”
慕兮看向江祁年,眼中緒不明:
“江明昊說,你每年的十月十五號都會在那個地方約見。”
慕兮自嘲地笑了下,“其實我知道他跟我說這些是沒安好心,我當時本不想理他這些話,權當他說瘋話,左耳進右耳出。”
“可我沒想到我會這麼在意,等到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竟然真的跟了過去。”
低頭,一滴淚砸在床單上。
的眼淚滴落在床單上的發出的聲音,仿佛一把刀砸江祁年心口。
自嘲又帶著哭腔的聲音鉆耳朵: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信任你,還是不信任我自己。”
“我就是……太想知道答案了。”
也不知道這個答案是三年前的,還是現在的,或許都有。
慕兮抬頭,淚眼婆娑地著江祁年:
“所以,江祁年,你為什麼要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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