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利用茉雅奇的婚事最後的謀劃,不管胤礽知道不知道,這一次都不會再如願了。胤礽已經不太想讓太子妃好起來了,最好就這樣病著,沒力去打點什麽最好。
否則只會添。
他來何保忠細細吩咐了一回,何保忠點點頭出去了,正殿裏早就被何保忠滲了馬蜂窩,雖說太子妃很謹慎,但要對日日都吃的藥手腳還是有機會的。
胤礽一開始不想這樣做的,但在茉雅奇和太子妃兩者之間,他決定先顧著兒。他沉思著,卻聽見淳本殿的偏殿裏又傳來一陣一陣笑聲,還有煙火沖上天際的炸聲。
他凝神聽了聽,笑得肆無忌憚的是額林珠,聲音的是佛爾果春,小聲地“哇”了一聲說著“三妹妹你快看,這就是詩文裏說的‘夜放花千樹啊!’”的是茉雅奇。
他便放下心來笑了笑。至他的孩子們沒有那麽多髒心思,他們都被他和阿婉保護得很好,也被阿婉教得很好。
實際上,他當時之所以會答應太子妃將茉雅奇留在京城婚嫁,其實是因為他其實已經跟康熙旁敲側擊問過一回,也看好了人家。
茉雅奇也是他的孩子,他怎麽會真的不管呢。若非阿婉堅持、額林珠自己喜歡,哈日瑙海又爭氣,他也是不願額林珠蒙的。
茉雅奇沒有遇見這樣的夫婿,還是放在眼皮底下看顧為好,但絕不是佟家。在額林珠婚事定下來以後,胤礽就開始為茉雅奇考慮了。
他看好的正是托合齊的嫡子蘇和泰,萬琉哈氏是務府包世家,隸屬滿洲正黃旗,不算特別顯赫,只比當年的烏雅氏好一些,但因家裏出了托合齊和萬琉哈庶妃以及十二阿哥以後,他們家也躋滿洲中等人家,因家風良好,在京城的婚嫁上很有競爭力。
蘇和泰如今十八歲,就已擔任務府廣善司總管大臣,胤礽對他起了心思以後就讓何保忠盯了他好幾年,主要考察幾個方面:此人平日當差可有仔細?與同僚關系如何?好不好?有沒有不良嗜好?為了考驗他,還專門讓何保忠雇了兩個貌的子在他歸家路上假裝摔跤而投懷送抱,結果他剛在攤子上買了一大盆豆腐腦,為了豆腐腦不被打翻,他手極敏捷地高舉瓷盆閃開了,讓倆人摔了個臉著地。回了家和家人分食豆腐腦的時候還心有餘悸地說,今兒差點就被人了瓷,幸好他跑得快。
人能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幾年下來,他都是如此,為人憨厚老實,勤懇節儉,胤礽就放心跟康熙悄悄提了一。
正如給弘暄挑選的妻子家世一般,胤礽也給為嫡的茉雅奇選了個不起眼的自個門下屬人的人家,而不是專挑大族,除了為了安皇阿瑪的心,他也并不想利用太子嫡的招牌為自個謀利,他不想賣兒。
他的心思,反倒讓康熙明白了胤礽一腔之心。茉雅奇的夫婿人選很顯然無法拉攏什麽家族勢力,保僅僅希茉雅奇能過得好罷了。
那天,胤礽地和康熙說了一通,茉雅奇弱,茉雅奇子,茉雅奇孝順……把康熙都逗笑了。
康熙其實也沒有讓保家的格格都蒙的心思,長已指了準葛爾部,弘晳又納了科爾沁草原的側福晉,再將嫡也指過去,太子背後的蒙古勢力就太多了些了。
但茉雅奇留在京裏嫁給滿洲尊貴或是宗室之後,康熙也不太願意,太子嫡的招牌太招蜂引蝶了,終將又為一場黨爭的角逐。
那麽胤礽提的萬琉哈氏就剛剛好了,這家子本分老實,除了托合齊上背著東宮的印記,是個簡單的人家。康熙心裏有數,如今看著有點夠不上茉雅奇,回頭從包裏擡出來就好了。
“再看看,茉雅奇還小,多看幾家。”康熙沒答應,但也沒反對,胤礽心裏知道,皇阿瑪實則不大排斥他提的人選,至大方向一定沒錯。
胤礽算是發現了,只要他不勳貴不宗室,皇阿瑪對他就一直和風細雨,幾乎是要月亮給月亮,要星星給星星。
胤礽看好托合齊,還是因為馬齊這明又摳門的老貨,他眼那麽毒,能讓他放心將兒嫁給不起眼的十二阿哥,這家人錯不了。
除此之外,最讓胤礽喜歡萬琉哈家的一點是,他們家是有的五代同堂的人家,托合齊的曾祖父已經九十歲了,仍在世,每日還能一袋水煙、喝一杯小酒,牽著小狗上街遛彎。
小十二自小也壯實,從不生病。
他曾經和阿婉商量過這家人,阿婉也覺著好,豎著大拇指跟他說:“太子爺的眼極好,這是難得的長壽人家呢。”
程婉蘊這句話實際上說得比較含蓄了,比胤礽知道得更多,因為這位生了十二阿哥的萬琉哈氏,是康熙十四年就宮的老人了,能平平安安混這麽多年,就是個聰明人。
當然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不是因為聰明,程婉蘊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是康熙最長壽的妃嬪,康熙十四年宮,一路茍到乾隆二十二年,終年九十七歲!!
這個歲數哪怕放到後世也很炸裂啊。
而的兒子小十二也繼承了他額娘的長壽基因和茍功,平安熬過九子奪嫡,又熬過四爺登基後對兄弟的大清洗,茍到了七十七歲。他是在萬琉哈氏薨逝後兩年就病逝的,或許是母親的離去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否則程婉蘊相信他也能活到八九十歲。
當初程婉蘊宮選秀,就是以歷史上的萬琉哈氏為榜樣安自己,想一路茍到乾隆朝的。當然,在指東宮後,的長壽夢想已經默默減到雍正朝了。
不過最近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因為托外放的程懷章找了好幾年,終于找到那個姓季的蛇藥郎中!
自從想規避十八早夭的命運後,除了幫王嬪養孩子,拉近王嬪與東宮的關系,還想到了後世與雲南白藥起名的絕藥方——季德勝蛇藥!
相傳,南通人季德勝的父親季明揚一直靠祖傳方賣蛇藥為生。而這個蛇藥方所需的草藥品種繁多,使用的草藥劑量也全憑經驗判斷,季德勝在繼承了父親的藥方後以飼蛇,改良出了季德勝蛇藥方。在後來面對倭人的嚴刑拷問也沒有教出方,新中國立後卻無償向國家捐獻了藥方,很快就被列為絕等級。
程婉蘊之前在南通工作過一段時間,聽說過季德勝的英雄事跡,還記得講解員說過季德勝蛇藥不僅對毒蛇、毒蟲有效,還能治療翅蟲皮炎、流行腮腺炎!
既然是祖傳藥方,康熙年間會不會就已經有了季家的蛇藥方?正好南通在江蘇,離浙江也不遠,讓程懷章派人一個村子一個村子地尋訪了好多年,如今他傳信回來,說是有了眉目!
程婉蘊高興無比,若真無法避免小十八患腮腺炎,那多個治療的法子就是多一條活路啊!一個被國家認證過的絕藥方,哪怕是原始的,程婉蘊相信太醫和季家郎中的斟酌下,一定能有救治十八的法子。
就這樣,康熙四十六年悄然到來了。
開春的第一個消息,便是萊布尼茨第二次訪華,他的船已經開進天津衛了,在痛風和膽結石的折磨下,萊布尼茨的生命實際上已經進倒計時了,但在他踩到這片東方的土地之後,他的眼中便盛滿了明亮的芒。
程婉蘊得知萊布尼茨要來華夏後,便請太子爺托人早早在碼頭上等著接他了,他一下船板就被舉著巨大牌子的額楚家門人接上了,見他腳不便,幹脆把人背了起來。
額楚找的這個門人是個天津人,一口地道的天津話絕不會讓一句話空落落掉地上,萊布尼茨嘆一句天氣真好,他都能跟一句:“可不是!”
他又極熱,招待萊布尼茨吃遍了天津,這才好好地將人送到京的漕船,漕船上自然也安排了伶俐的人照顧,一日三餐殷勤備至,讓萊布尼茨的書都沒了活幹,書無奈道:“先生,怪不得你先前想要辭退了我。”
一直被冷落排的萊布尼茨著天上的寒月哈哈大笑,他手裏握著一杯熱茶,肩上披著溫暖的皮,腳下是一只裝滿了炭火的火盆,只覺著渾上下也都暖和了起來。
就連痛風的,也糊上了東方神奇的草藥,如今在熏過一回燃燒的艾草以後,一直發著熱,讓他的疼痛緩解了不。
第二個消息便是,格爾芬和阿爾吉善也順著開春轉換的季風,一路順風順水回到了廣州港,他們帶了很多澳洲的奇珍異寶要獻給康熙(比如吃素的灰貓、會摔跤的大袋鼠、鴨田鼠等等),另外也帶來了西方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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