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搖頭,話里行間滿是惆悵:“我這子壞得的,短時間肯定是懷不上的。江太醫也說了,我是藥吃多了腸胃還沒有恢復,才會經常惡心噯氣。”
“若無特效藥,往后就別吃什麼七八糟的坐胎藥了。健康要,孩子的話沒必要這麼急。”傅晏禮說話間,已經將沈清梨撈懷中,輕輕抱住。
“好,我盡量放平心態。”
沈清梨也拼命告訴自己不要著急,因為有時候越是求什麼,越是得不到。
只是,又怎麼可能不著急?
星兒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
記得他每一個人生時刻,記得他從咿呀學語漸漸長溫潤如玉的小男子漢。
他第一次說話,還是個很小的小不點兒。那天傍晚,他睡醒后就一直沖著笑,小小的了又,最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終于在耳邊地了一聲娘親。
那可模樣,那稚語調沈清梨至今記憶猶新......
重生后,最大的顧慮就是星兒再也回不來。人世間最殘忍的事,莫過于讓一個母親失去自己的孩子。
那種切之痛,簡直比死還難。
“怎麼哭了?”
傅晏禮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滴落在他手背,垂眸一看,發現沈清梨早已淚流滿面。
“沒事,只是想孩子了。”
沈清梨抬手胡抹了一把眼淚,很快回過神,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每每想到星兒渾被打到潰爛,再找不到一塊好皮的模樣,就像是被卸了四肢一般,手腳無力,渾發著虛汗,口干舌燥,什麼事都做不了。
“梨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本王?”
“沒有。”沈清梨下意識地否認。
這麼痛的過往,不想拉著傅晏禮一道承,有時候不清楚實,往往能過得好一些。
再就是至今都不知道能夠重生回來的契機是什麼。
擔心這一切只是黃粱一夢。
所以會格外小心地避免提到凄慘又失敗的上一世。
“哪有人想要孩子哭這樣的?”
傅晏禮親吻著臉上斑駁的淚痕,他不知道在難過什麼,卻還是被輕而易舉染。
“我就是超想要個孩子。”
“行吧。本王以后多努努力?別哭了,這事急不得。”
“那我想要快一些將傅景宸大卸八塊!”
“......”
傅晏禮愈發疑,沈清梨對傅景宸的恨意太過奇怪。
之前問,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而且他私底下查了很久,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沒一會兒,兩人抵達所設埋伏之地。
朱雀又一次換上了一件淑風的輕紗薄。接連演了幾天戲,狀態愈發松弛。
前幾日只是將酒壺當道來用。
今兒個被酒香勾得饞蟲都出來了,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這會子酒勁兒上頭,難以站立起,索癱倒在地,一手拍著肚皮嗲著嗓子笑連連:
“本千杯不醉!嗝兒~”
玄武睜大了眼睛看著青如瀑,皮致細,隨意醉臥在路中央,還穿得極其淑的朱雀,里極小聲地吐槽:
“雀雀長這麼好看,但為什麼總有一種男扮裝的既視...總覺我都比妖嬈多姿。”
片刻后。
朱雀躺累了,又從地上坐了起來。
氣憤地拍著大,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可惡!老娘不夠嗎?想被劫個這麼難?”
“......”
藏在暗的眾人紛紛陷了沉默之中。
傅晏禮蹙著眉,總覺自己好像決策失誤了。朱雀這麼彪悍,一般的采花賊怕是不敢靠近。
可惜他手下只有朱雀一個侍衛,沒有別的選擇。
“王爺,朱雀該不會真的喝醉了吧?”
“看樣子應該是。”
“裝裝樣子就行了的,真醉了的話很容易出意外。”沈清梨憂心忡忡。
擔心歹徒從眼皮底下將朱雀擄走。
醉酒況下的朱雀肯定沒多應變能力,到時候還指不定出什麼事呢!
“本王下過令,不讓他們在公出期間喝酒,朱雀平日里最是聽話,大概是接連幾天都讓擱這兒演戲,不耐煩了。”
傅晏禮對此也很是無語,朱雀向來靠譜。沒想關鍵時候,竟爛醉如泥...
“不行,我得找個地方解手...”
朱雀醉得迷迷糊糊,只覺小腹憋脹,立馬踉蹌地從地上爬起。
本想著找個蔽的地方小解。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鬼鬼祟祟東張西了起來。
見四下無人。
居然小跑到了墻邊,準備站著解手。
“不行,我必須去醒!”
沈清梨正想著沖出去攔著,不遠恰好走來一個面目俊秀的男人。
“什麼人?”
朱雀察覺到異,警覺地側過頭,緩緩放下到一半的擺。
男人猥瑣的目在朱雀上打量著,語出輕佻:
“小娘子,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在這里瞎逛?莫不是空虛寂寞冷,特特出來找哥哥的?”
朱雀歪著腦袋看向眼前的男人,吃吃笑道:“我找你大爺!”
話音一落,一記掃便把男人放倒在地。由于時間過短,對方還沒有到上的疼痛,朱雀又是一腳踩中他的心口。
“救...救命!”
男人沒有料想到朱雀的手這麼好,急之下,不顧三七二十一,一把揚了事先藏在袖口的白末。
揚了藥后,他立刻閉雙,盡可能閉著氣,以避免吸白末。
朱雀因為酒勁上頭且疏于防備并未閉氣,眨眼的功夫,就像是被控制住了的提線木偶一般,怔怔站在原地。
愣了好一會兒,到腳下異樣,才垂頭看向自己踩在男人口上的腳,而后“呀”地一聲彈開:
“公子,你怎麼到我腳下來了?沒事吧?”
“媽的!哪里來的瘋婆娘?!”
朱雀一移開腳,男人趕忙從地上爬起。
今晚出師不利,他只想逃之夭夭。
奈何朱雀忽然勾住了他的腰帶,并用一種如似的目看著他。
男人艱難地吞咽著口水,心下慌得不行:“做什麼?你要是敢來的話,小心小爺喊非禮了啊!”
“老娘要嫖你,速速帶老娘去投店。”
朱雀的聲音并無波瀾,神也很淡漠,帶著淡淡的微死。
男人從未見過這個類型的子,心不死的他,好死不死的又一次了邪念。
他尋思著,反正已經被控制住了,就這麼放走,也確實可惜。
仔細考慮了一番。
他終是帶著朱雀一道,七拐八拐進了一荒廢驛站。
驛站里堆滿落葉,看上去很是破落。
然而隨著一聲轟鳴的響聲。
驛站里頭竟驟然現出一地下室的口。
“此地居然還有室?”
沈清梨暗暗腹誹著,想要在驛站地底下挖開室,并且不驚旁人,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的事兒。
且不說這個工程量巨大,是鐵鍬鏟地的聲音,都能驚方圓一里地的民眾。
因此可以判斷,這個室必定是在驛站還未荒廢前就有的。
驛站室若是方所建,能夠得知這里有室的人,也絕非普通的登徒浪子。
“青龍,玄武,你們在室口守著。”
傅晏禮將兩侍衛留在室口,自己則帶著沈清梨一道,重啟通向室的石門。
室開關的玄機在一旁落灰的石桌棋盤上,方才那男人移了十來格才開啟的室門。
傅晏禮大致記下了棋子的行軌跡,很快便重啟了室門。
由于石門極其沉重,移的時候肯定會發出較大的聲響。
這不,他和沈清梨才走下室。
那男人聽到靜,不甚放心,又探頭探腦往回走了幾步。
“豫王殿下?!”
男人見到傅晏禮的那一瞬,,雙目圓睜,嚇得連連后退。
“怎麼,你還認識本王?”
傅晏禮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
一道罡風甩出。
他便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彈不得。
沈清梨則第一時間來到了石榻前朱雀邊,查看著的況。
“朱雀,你還好嗎?”
輕輕晃了晃朱雀的胳膊,試圖醒朱雀。
“紫嘖,好俊的公子喲...”朱雀抬起醉意朦朧的眼,癡癡地看向沈清梨,期間還不忘吹上幾記口哨。
由于藥作用,現在看到的沈清梨是個芝蘭玉樹,俊俏得不得了的小公子。
“睡一次,我養你?”
朱雀輕佻地勾著沈清梨的下,紅倏然湊到了眼前。
“你中了迷藥?”
沈清梨的手也不賴,即刻將朱雀的雙手反綁在后。
況和猜想得大差不差。
想必此前月紅還有卷宗上的鄒姓子,也是在中了迷藥之后被人侵害的。
這個迷藥的效果,應該是讓害者產生幻覺,讓們誤以為眼前人是意中人。
朱雀大概率是沒有意中人。
所以不出準確的名字,只能籠統地公子。
與此同時。
傅晏禮已經撕掉了男人臉上的偽面皮。
男人還想著擋住自己的臉,傅晏禮卻一眼認出了他,“李不為?”
“豫王殿下饒命!”
李不為跪在傅晏禮腳邊,哆哆嗦嗦地抱著他的,苦著臉求饒:
“殿下明鑒,小的尚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您就來了!求您網開一面,小的以后絕對不敢再做出這般荒唐的事!”
“你對下了什麼藥?”
“就是普通的蒙汗藥。”李不為眼神微閃,并未說出實話。
“李不為,本王只跟你說一遍,本王要抓的是幕后黑手,所以在沒有抓到之前,絕不會放你離去。”
“而你,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你可以沉默到底,本王將你殺后焚尸滅跡,就當這世上沒有你這號人出現過。”
“第二,你將所知道的實盡數告知本王,有需要時配合本王上公堂作證,本王興許還能饒你一命。”
傅晏禮居高臨下地看著李不為,他很確定,這樣貪生怕死的孬種,絕對不可能會是主謀。
“殿下當真愿意饒小的一命?”李不為抬起一雙賊兮兮的鼠目,怯生生問道。
“再不說,就沒機會說了。”
傅晏禮本就沒什麼耐,加之當初李不為曾在暖香閣里調戲過沈清梨,他是真想過將此人殺之而后快。
李不為察覺到傅晏禮眼底的殺氣,嚇得連忙開口:“殿下別手,我說!”
“事是這樣的,小的聽聞最近幾日這條路有個模樣清麗的子似乎了傷,夜夜醉酒夜夜晚歸。小的便準備運氣,特地蹲守在路口。”
沈清梨走上前,冷聲問道:“這是你第幾次作案?”
李不為出一手指,急切地解釋:“這是第一次!而且還是未遂。”
“放你爺爺的狗屁!”
沈清梨一腳踹在李不為臉上,憤懣說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據我所知,今夜之前,你起碼侵害過兩個子!”
“哎喲...疼...”
李不為捂著被沈清梨踹得又紅又腫還帶著鞋印的臉頰,嗷嗷哭嚎:
“姑,小的句句屬實,這真的是小的第一次啊!”
“那你倒是說說,你是聽誰說的這條路有姑娘夜夜晚歸的?”沈清梨很是厭惡這種管不住下半的登徒浪子,要不是李不為現在還有用,是恨不得當場閹割了他。
“小的是聽一個酒朋友說的。他說他之前來這里蹲守了好幾回,蹲到過兩個資質上乘的姑娘。”
“他還說,他手中還剩一點迷魂藥。這種迷魂藥很厲害,能夠迷昏人的心智,可以使對方完全不知道夜里發生了什麼。”
“加上他在小滿節當晚了傷,近段時間沒有這方面,便收了小的三十兩銀子,將迷魂藥賣給了小的。”
“另外,他還告訴小的驛站地下有個室,小的便準備運氣,特地蹲守在路口。”
李不為擔心被事后報復,哪怕都已經抖得跟不樣子,心里還是存著一僥幸,始終不敢提及那個酒朋友的姓名,
“小滿節當晚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