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

後來不需要方北提, 他自己主說了很多——

“我在曹你。”

“我在差你。”

……

最後兩人都米青疲力竭。

他還不忘售後，關心地問“曹得舒不舍予服”。

閉眼沉夢鄉時，他只覺得自己瘋了。

瘋得徹底。

“只是玩搶嗎？”沈縱低聲問, “不玩騎馬了？”

方北難得從他裏聽到這種話，心裏養意四起。

食髓知味。

兩人都嘗到了甜頭, 又在氣方剛的年紀，一個眼神，一句低語，就讓人心猿意馬，魂不守舍。

“我那裏還不舍予服著呢, ”方北可憐兮兮道，“騎不馬了，只能玩玩搶。”

沈縱斂了神, 目擔憂，“怎麽還疼？”

方北瞪他一眼。

還問？有什麽好問的？

他不知道自己多大啊？

“別問了，”方北推開沈縱，站起，“還玩不玩搶啊？”

沈縱口而出：“現在？”

“神經，”方北笑出聲，“是真的搶啦！”

兩人沒玩多久，陳遠航他們一群人就全都下來了。

看到這麽多搶, 陳遠航他們都快瘋了。

全都躍躍試。

沒那麽教練，最後連顧若錦和方北都上陣教了。

方北給衆人演示了一下。

把把十環的績把衆人驚到了。

“這是專業級別的吧？”李棟驚嘆道，“我去過擊館，那裏的教練都沒方北這麽厲害。”

方北戴著護目鏡和耳機, 全上下一黑，演示完擊, 又演示了怎麽裝彈夾，上保險。

連孩子都眼冒金星地看著方北：“也太辣了叭！”

“專業談不上，”顧若錦笑著說，“不過還小的時候就敢他爺爺腰帶上的搶了。”

“所以教方北玩搶的不會是沒有名字只有一串代碼的特工吧？”有人說。

“哪兒這麽誇張，”方北走過來，正巧聽見他們說的話，無奈解釋道，“我小時候和退役的擊冠軍學過一陣，其實固定靶我練的很，一般都是移靶。”

衆人集沉默。

這還不誇張？

陳遠航拍了兩下沈縱肩膀，點點頭了然道：“我現在覺得，你喜歡，一點也不奇怪了。”

陳遠航第一次見到方北，是在學校的便利店，他對的第一印象是只能遠觀的神。

漂亮是漂亮，但總像隔著遙遠的距離，不及。

後來他看到因為把餐盤扣人頭上被教罰在食堂門口練蹲姿，聽說了演講時的轟，學校後門口的川菜館裏，素著臉就來了，沒有傳聞中那麽倨傲，和誰都能聊上兩句，再後來就是這次的山城之行。

方北這個人真的特別的。

上的層次非常富，就像楊宗緯那首《洋蔥》裏的歌詞——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地剝開我的心。

每一個眼裏的，每一個時間段裏看見的，都可能是不同的。

對于生活中只有學習和兼職的沈縱來說，方北是被上帝打翻的那盤料，將他單調的、灰暗的世界染上富的彩。

他怎能不淪陷？

沈縱沒說話，隔著一段距離看著方北。

他沒陳遠航想的這麽多，或者說，因為某些難堪的經歷，他很回憶過去，每當他看著，和在一起時，他想的更多的是他們的以後。

他想，他們彼此相，所以他們的未來一定屬于彼此。

十年前的沈縱曾經認為這世上沒有什麽是屬于他的，十年後，他遇到了方北，方北說喜歡他，在他面前笑，在他懷裏掉珍貴的金豆子，也只有在他申下婉轉低，于是他認為方北是屬于他的。

直到後來他再用了十年才明白，這個方北的人，從不屬于任何人。

只有他，是完完全全屬于方北的。

下午在擊館裏消磨了時間，因為第二天一早就要走，晚上就沒安排活，大家吃完飯早早地回了房間休息。

顧若錦讓人熬了驅寒發汗的湯，方北過來喝。

人果然不能拿生病當借口，吃晚飯時，方北t的狀態就很差了。

鼻塞嚴重，眼睛裏一片水霧朦朧，晚飯沒吃幾口就回房間休息了。

沈縱擔心，但又不好在衆人面前表現得太過，等晚上大家聚在一起打玩游戲打得投，他才悄悄離開了自己住的院子。

方北不在自己房間，沈縱給打電話才知道在顧若錦那兒。

沈縱趕過去，顧若錦看到他過來，沒多問，只讓他坐下陪自己喝茶。

“喝的什麽？”沈縱問。

方北抱著個保溫杯，一口一口，一臉不不願地喝著。

“我讓廚房熬的藥湯，”顧若錦說，“有點冒，喝了睡一覺就好了。”

要不是顧若錦在，沈縱就要問，是不是昨晚在浴室裏著的涼。

其實事後他也很後悔，雖然房間裏開了空調，但浴室裏溫度沒房間高，他們不著一，出了很多汗，弄得時間又長，最終還是不住了。

沈縱早看出來了，方北看著厲害，實則厲荏，怕熱怕冷更怕累，一個稍微出格點的作，維持沒幾分鐘就喊停，憑他是不是箭在弦上，憑他怎麽哄，都不肯屈就。

“要是不急著回去，可以在我這裏多呆兩天，”顧若錦說，“正好我們一起回京城。”

沈縱從昨晚十分有沖擊的畫面中回神，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得回去上課。”

“小北呢？”顧若錦問。

“他要上課，我也要上課啊，”方北不滿道，“錦叔，你不會以為我整天逃課吧？”

“逃嗎？”顧若錦轉頭問沈縱。

沈縱搖頭，“不逃，也沒遲到過。”

方北愣了下，隨即問：“你怎麽知道我上課從來沒遲到過？”

沈縱沒說話，主給顧若錦倒了杯茶，又拿起一個沒用的茶盞，清洗過後倒了杯，放到方北面前。

“還剩多？”沈縱看了眼手邊的保溫杯，“喝完再喝點茶過過味道。”

“還有一半，”方北顯然不喝這東西，垮著臉，向他訴苦，“倒不是苦，就是味道怪。”

“我聞聞。”

顧若錦在一邊觀察著兩人的互，末了，問了句：“你們那些同學，好像不知道你們的關系？”

兩人同時沉默。

空氣裏漂浮著難以言明的尷尬。

“我理解，”顧若錦笑著打破沉默，“與其被人問東問西，還要解釋，不如什麽都不說，省得麻煩。”

現在的年輕人，流行什麽i人e人的說法，除非必要，都不想和外界有流。

三人又聊了會兒，看方北神不好，顧若錦讓早點回去休息。

方北和沈縱正準備回去，顧若錦接了個電話，接完電話，他讓兩人等一下再走，然後又派人去門口接人。

“錦叔，這麽晚了，誰要過來？”方北問。

顧若錦賣了個關子，“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十分鐘後，門外響起腳步聲。

看見出現在門口的年輕人，顧若錦站起迎上前。

“錦叔。”年輕人了顧若錦一聲。

“好久不見，”顧若錦拍了兩下對方臂膀，點點頭，“子臣。”

肖子臣出現在山城實屬計劃之外。

他原本要去海城談事，沒想到今晚海城突降大霧，于是飛機被迫臨時降落在山城機場。

顧若錦這兩天的朋友圈定位都在山城，肖子臣就順道過來看看。

顧若錦接到肖子臣電話時他其實已經快到度假村了。

“你怎麽來了？”方北一臉驚訝。

這人突然出現，是方北沒想到的。

肖子臣簡單解釋了一下今晚的況。

方北聽完，將信將疑，但又覺得大霧和迫降都是客觀原因，并非肖子臣主觀上能決定的。

“這麽晚開車上山危險，”顧若錦說，“不該冒險。”

肖子臣往顧若錦後看了眼，視線分別從方北和沈縱上掠過，好像并不驚訝會在這裏遇見他們，他收回視線，對面前的顧若錦說：“明天一早就得走。”

“這麽急？”顧若錦皺眉。

“嗯，還得去海城。”肖子臣說。

顧若錦看了眼手表，“滿打滿算你也就只能在我這裏呆上十個小時。”

“夠了，”肖子臣擡眸，看向某個影，“我看一眼就走。”

顧若錦不傻，他當然明白，肖子臣大晚上的冒險開車上山，呆不夠十小時又要離開，不可能是因為自己，他特地來看一眼的也不是自己。

顧若錦沒破，得知肖子臣已經吃過晚飯，人重新添了茶。

因為肖子臣的到訪，方北和沈縱重新留下來。

肖子臣把外套了，坐下來後，邊卷起襯衫袖子邊狀似隨口問：“來了幾天了？”

“昨天剛到。”方北說。

肖子臣看著，“不舒服？”

的眼睛和鼻尖紅紅的，像沒睡醒。

“有點冒。”沈縱替方北回答。

肖子臣沒說什麽，點了點頭。

“小北，”顧若錦想起什麽，“年前你爺爺送了我點好茶葉，我這次也帶過來了，正好今天人多，我們一起嘗嘗好東西？”

顧若錦讓人把茶葉拿過來，上手準備泡茶時被方北接過。

“我來吧，”方北說，“金駿眉比較講究。”

顧若錦沒方常青茶，但自從定居在國，到各方熏陶，也對茶道文化有了興趣。

但和自小跟著方常青一起喝茶的方北來說，還只是屬于初初門級別的。

茶室裝修得古樸簡潔，但現著主人的品味。

茶室中央擺著張酸枝木的長條桌，桌子不大，正好四人對面而坐。

為了泡茶，方北和顧若錦換了個位置。

顧若錦專門拿了套白瓷蓋碗來泡這茶。

水燒開後，將滾燙的水倒茶碗中，將茶蓋倒扣于碗上，然後用一小木簽輕輕挑一下茶蓋，將它翻了個面，正扣在茶碗上，左手握杯右手拇指抵在茶蓋中心，順時針轉了兩圈，最後再把洗過的水倒掉。

是洗個茶碗，就讓人看得目不轉睛。

更不要說後面的投茶搖香，注水出湯和分杯品茗。

每一幀都像心設計直至完的電影畫面，讓人舍不得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上好的白瓷，在燈下著瑩潤澤，在的對比下，卻也失了幾分。

頂級的金駿眉，湯金黃亮，茶香如花。

被熱氣熏得白裏的指尖端起白瓷小盞，抵在間，輕輕抿上一口。

“確實不錯，”方北喝了小半口茶就放下茶盞，抿了抿上的潤，回味著裏醇厚的茶香，客觀地評價道，“但沒前兩年收的好。”

方北說完，除了水壺燒水的聲音，茶室裏一片寂靜。

擡起頭，目掃過三個男人。

“怎麽了？”方北問。

顧若錦最先反應過來，他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說果然要懂茶的人泡，才能喝出其中的好。

其餘兩人才像回過了神，端起茶盞。

“我讓他們拿幾樣茶點過來吧？”顧若錦說。

方北搖頭，“不要了，晚上吃東西會胖。”

顧若錦笑起來，“不胖，哪兒胖了，都不見你上長。”

顧若錦作為著名設計師，和很多世界頂級的模特有過合作，但凡跟他合作過的都知道他對模特的材嚴格到什麽地步，材再好的模特在他面前都會有材焦慮。

但對著方北，顧若錦卻總覺得太瘦，最好把臉吃得再圓一點才更好。

“我這兒有梅子糕，酸酸甜甜的，也沒什麽熱量，”顧若錦哄道，“我讓他們拿點過來？”

方北對點心談不上喜歡，從小跟著方常青喝茶，茶點吃過不，獨獨喜歡吃酸甜口的梅子糕。

一提到這個“酸”字，連著口水都多分泌了些出來，方北無意識地了下，糾結道：“真的沒什麽熱量嗎？”

“我保證，還沒有你今天晚上吃的那塊鱈魚高。”顧若錦笑著說。

其餘兩人的臉上也都掛著笑。

吃了兩塊梅子糕，方北說太罪惡了，要出去走走消食。

出去沒多久，肖子臣也說出去轉轉。

顧若錦笑著對沈縱說：“讓他們轉去吧，咱們繼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