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覺得浪費時間嗎？”沈縱問。

方北聳聳肩，“一部電影而已，談不上浪不浪費，難道我不花這兩小時看電影，就能創造奇跡改變世界了？”

有道理的歪理。

沈縱開始覺得，說不定真適合學哲學。

沈縱做出任何行為前都習慣了先審視。

有必要時，還會據有限的信息推導結局。

結局一般會有好幾種，他會一一分析值不值得去做，最後選擇一種安全系數最高、結果最好的方式去做。

就像編程序，敲下的每一個代碼都是心設計過的，簡且有意義。

和意外都應該被提前避免，不讓其最後影響到整個程序崩盤。

這麽多年，他謹慎又克制著自己的行為和出去的每一步。

而方北和他恰恰相反。

方常青的庇護和溺，讓做任何事都不計較後果和得失。

隨心所，肆意妄為。

他們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的出生、眼界和經歷，注定了他們會走上不同的人生之路。

可人往往如此——

心深越缺什麽就越什麽。

好比他在被規矩和準則框定的人生中，羨慕的無拘和放縱。

連看了兩部電影，方北終于到了疲累。

捂住很小聲地打了個哈欠。

“回去嗎？”沈縱問。

“不回……”

沈縱偏頭，看到方北臉上悉的戲謔表。

方北：“不回去難道今天晚上我們兩個要睡車上嗎？”

說完下意識往後車座看了眼，自言自語地惋惜道：“這車空間太小，下回還是得開輛SUV，夠寬敞……”

沈縱：“……”

到底做什麽才需要寬敞？

方北轉回頭，無意掃過沈縱臉上的表時愣了一下。

在明白過來，他此時想的和自己是同一件事後，勾起角，笑得意味深長。

“懂的嘛，”方北嘲他，“是不是以前做過？”

故意加重了某個詞。

沈縱的瞬間臉不好看。

方北毫不懷疑，如果真是他的學生，他一板教尺可能就要拍下來了。

只是表兇，耳朵和脖子卻紅了一片。

言不由衷，心口不一。

方北無聲地勾了勾角。

“回去吧？”沈縱說。

“再等等。”方北說。

沈縱很想問等什麽，但他沒問，把拆了沒吃完的零食收拾好放回車後座時看見換下來的那件白吊帶衫。

也不知道是順手還是什麽，吊帶衫正好蓋在了他的黑雙肩包上……

其實方北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

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電影暫停播放，不人下車去上廁所，或者走到車外的空地上活活手腳。

周圍響起談聲和走聲。

拿起手邊的飲料，打開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他們車旁原本空著的位置不知何時停了一輛車。

是輛領航員，超大的車，停在他們的跑車旁，很有迫。

電影重新開始播放，大家都回到了車裏。

車外再次恢複了安靜。

車裏很快響起電影的背景樂。

但在唯的旋律中似乎伴隨了某種奇怪的聲音。

等到方北意識到這是什麽聲音，轉頭看向車窗外，發現那輛領航員在某種節奏中律/……

大部分車都停在靠近屏幕正中心的地方。

他們這個角落只零星停了幾輛車。

方北他們停的地方是最蔽的。

領航員龐大的車搖晃起來時，其實不太明顯，但跑車低矮，車的高度只到領航員的一半，過車窗能清晰地看到領航員的胎正在富有節奏地上/下/作。

方北再次拿起飲料喝時，發現邊的人也拿起了礦泉水瓶。

兩人沉默地喝著水。

良久，車裏響起沈縱的聲音，“回去嗎？”

即使他已經盡量保持鎮定了，但聲音還是克制不住地發飄。

這麽好的機會方北理應大大地譏諷他一番。

但事實上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方北咽了口口水，結結道：“回、回吧。”

白跑車開出停車場。

直到開出那片待拆遷的無人區，彙主路的車流中，又開開停停了一段路，方北才像是回過了神。

忍不住笑起來，還順評價了一句。

“在天電影院玩車.震，倒是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