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空氣凝滯如冰。
凌蕪將姜姝寧的話一字不差地轉述,頭顱深深垂下,不敢去看主位上男人的臉。
蕭凌川執筆的手猛地一頓,一滴濃墨在宣紙上暈開,如同一塊丑陋的污漬。
“說要什麼?”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暴風雨前死寂的海面,下一刻就要掀起滔天波瀾。
凌蕪著頭皮重復:“王妃……想要一副避子藥。”
一聲極輕的冷笑從蕭凌川的薄中溢出。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狼毫筆,抬起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視線如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向凌蕪。
“竟要避子藥?”
一森然的怒意自他周轟然散開,書房的溫度驟降。
分明那麼喜歡小孩,前世看著別家孩時那羨慕的眼神,他至今都記得。
可如今,在他與有了之親后,第一件事想到的,竟然是服用避子藥!
就這麼不想懷上他的孩子?
難道這就是與不的區別?
口一無名火混著尖銳的痛楚翻涌上來,燒得他五臟六腑都跟著絞痛。
他猛地一拍書案,震得筆架上的筆都滾落下來。
“那麼喝避子藥,那便給!”
凌蕪見他發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應道:“是,王爺!”
轉便要離去。
剛到門口,后又傳來蕭凌川冰冷的聲音:“回來!”
凌蕪的腳步僵在原地,戰戰兢兢地轉過。
“王妃的避子藥,本王讓孫神醫來開,你負責為煎藥便可!”
“是,王爺!”凌蕪頓時松了一口氣。
聽說尋常的避子藥寒,極傷子子,喝多了甚至會再難有孕。
若是孫神醫親自開的方子,想來定會是溫和的,不至于傷了王妃的本。
王爺上說得狠,心里到底還是疼著王妃的。
藥很快就開來了,凌蕪親自將那湯藥煎好,送去了姜姝寧的房里。
姜姝寧見凌蕪端著藥碗進來,連忙低聲音問:“此事……沒有被別人發現吧?”
凌蕪垂下眼簾,避開姜姝寧探究的視線,按照蕭凌川的吩咐撒了謊。
“王妃放心,奴婢尋了個很蔽的藥堂開的,沒人瞧見。”
聽這麼說,姜姝寧才仿佛放下心來。
接過藥碗,湊到鼻尖聞了聞。
一濃重苦的藥味直沖口鼻,這味道,太悉了。
前世十年,喝了無數碗。
喝了一小口,那悉的、能將舌都麻痹的苦瞬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果然是這個味道。
姜姝寧不再猶豫,仰起頭,將那碗漆黑的湯藥一飲而盡。
前世蕭凌川機關算計,不愿讓懷上他的骨;今生,也絕不會孕育他的脈!
這晚,蕭凌川忙到很晚才回府。
姜姝寧早已躺下,實在是累得慌,骨頭里都著酸。
可即便睡得很沉,在他熄了燈上床的那一刻,還是醒了。
他的存在太強了。
子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僅僅是靠近,就讓原本有些暖意的錦被變得燥熱起來,迫十足。
姜姝寧屏住呼吸,后背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
清晰地覺到蕭凌川的手臂環了過來,輕輕搭在的腰上。
那只手并不規矩,溫熱的掌心著單薄的寢,指尖帶著薄繭,沿著腰肢曼妙的曲線,一路若有似無地向下去。
麻的意像電流一樣竄過四肢百骸。
死死咬住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來抵抗那陌生的戰栗,不讓自己泄出一一毫已經清醒的痕跡。
可蕭凌川似乎并不打算輕易放過。
他修長的手指像一條狡猾的蛇,故意在最敏 的腰窩打著圈,時輕時重地撥。
后背滲出一層薄汗,雙頰熱得發燙,整個人仿佛被放在火上炙烤。
最終,忍無可忍,猛地轉過,聲音帶著惱意:“王爺,別這樣!”
昨夜和今早那三次瘋狂的折騰,現在還覺得,實在沒有一多余的力和他在這種事上糾纏。
蕭凌川的作終于停下。
黑暗中,他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清晰地傳的耳中:“本王還以為,王妃能繼續裝下去。”
……原來他早就知道醒了!
他是故意的!
這個男人,真是惡趣味到了極點!
姜姝寧又氣又惱,索翻了個背對著他,悶聲道:“王爺若沒旁的事,我便先睡了。”
話音剛落,后的軀便再次了上來,一條有力的臂膀從背后將整個圈進懷里。
蕭凌川的下抵在的發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的耳廓,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王妃為何不自稱‘妾’?是不想當本王的妻子嗎?”
姜姝寧心中一陣冷笑。
無茍合,算哪門子的夫妻?
“我只是……不習慣罷了。”聲音平平地回答,“王爺難道還在乎這個?”
“本王自然在意。”他將抱得更了些,幾乎要將進自己的骨里,“本王希,王妃能從心底里認可我們的關系,認可本王這個夫君。”
姜姝寧不想再和他糾纏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于是幽幽地開口,轉移了話題:“那王爺……可知是誰要害我?”
“自然。”蕭凌川語氣冷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有人膽敢在本王的地盤上算計你,本王豈會輕易放過!已經查明了,正是鎮國將軍之子王啟,暗中在府安了那名花匠。”
“王啟?”姜姝寧蹙起眉頭。
想起來了,這人是那日踏青時遇到的,王側妃的堂兄。
“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地算計我?”
蕭凌川輕笑一聲,抬起手,輕地上的臉頰,指腹的薄繭挲著細膩的。
“因為,你是本王心尖上的人。”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殘酷。
“他們怨恨本王,卻又不敢直接對本王下手,所以,便只能轉而對你下手了。”
姜姝寧:“……”
所以,當他心尖上的人,不僅要被他欺負,還要替他背負別人的恨意?
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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