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寧在蕭凌川眼底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殺意。

即便知道姜天澤與自己并無緣關系，還是不忍心了自己許久“大姐姐”的年，就這麼死在蕭凌川手里。

艱地開口：“此事……也不能全怪天澤。或許是我與他相時未曾拿好分寸，才讓他生出誤會……王爺曾答應過我，不會為難他。況且，如今父親母親尚不知他的世，若此事傳開……”

“夠了！”蕭凌川冷冷打斷，語氣生，“你若想替他求，大可不必！他一個南月皇帝的私生子，本王若殺了他，豈不是可惜？放心，本王留著他的命，自有用！”

姜姝寧眉心猛地一跳，心頭升起一不安的預，試探著問道：“你……想利用他來對付南月皇帝？”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蕭凌川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冷笑，緩緩抬起手，修長的手指輕過的臉頰，作看似溫，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侵略。

姜姝寧本能地側頭避開他的，冷聲道：“南月皇帝若真在意天澤和三嬸，又怎會任由他們在大鄴茍活多年？王爺只怕利用天澤，也未必能拿住南月皇帝。”

“誰說本王是想用姜天澤去拿南月皇帝？”蕭凌川神驟然鷙，眼中閃過一抹令人心悸的寒，“本王要的，是讓他親手殺了那個老東西！”

姜姝寧聞言，心頭一震：“你……要天澤弒父？”

“自然。”蕭凌川眸愈發狠厲，似有無盡的怨恨在眼底翻涌，語氣中帶著刻骨的寒意，“這世上，除了我那父皇，本王最恨的人，便是花連城！”

他頓了頓，目微微偏移，像是陷了某種晦暗的回憶。

“若非當年花連城極力要求，南月當時的皇帝也不會將唯一的兒遠嫁大鄴，更不會送來那麼多南月貢。我母親被送 大鄴之前，已懷有未婚夫的孩子，花連城曾信誓旦旦地向保證，會盡快接回南月。可在大鄴宮中苦等一年又一年，最終在無盡的絕中死去……”

聽到他說起這些塵封的往事，姜姝寧心口不由一，似被什麼狠狠攥住。

蕭凌川自在冷宮長大，歷經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也難怪他會生出這樣一副狠毒辣的心腸。

下意識攥手心，心中浮現出一個大膽而令人不安的猜測——蕭凌川的母親，極有可能是那群南月貢中的一員，而南月皇帝花連城，或許便是他的生父。

遲疑了片刻，試探地問道：“如此說來，王爺與天澤……是兄弟？”

“是又如何？”蕭凌川神驟然一沉，“兄弟就能覬覦本王的人了嗎？不殺他，已是本王給他天大的面子！”

姜姝寧角微，心中一陣無言：“……”誰跟你討論這個了？

深吸一口氣，強下心頭的荒謬，斟詞酌句地繼續道：“……既然是兄弟，王爺指使他去弒父，是不是有些……不近人？”

“本王可從未指使他弒父。”蕭凌川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與冷，語氣輕描淡寫卻暗藏殺機，“本王不過是讓他竭盡所能，為南月的儲君罷了。若他的野心足夠大，能一舉登上南月君王之位，本王倒還會高看他一眼！”

姜姝寧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心底泛起一寒意。

究竟是怎樣的心，才會慫恿自己兄弟去弒父奪位？

本以為，面對自己的親生父親，蕭凌川多會有些顧忌，稍稍手下留。

然而想得太多了，他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冷無之人！

——

因姜天澤之事牽扯了蕭凌川的注意力，他暫時未再追究姜姝寧試圖逃離景王府一事。

自然，崔芝蘭也未因此到任何牽連。

在藏錦閣中提心吊膽地過了幾日，心中始終忐忑不安，直到收到姜姝寧托柳葉送來的一張紙條。

紙條上娟秀的字跡寫道：“崔側妃，我已將你離府前往南的心愿轉告寧王殿下，想來他不日便會安排人手帶您離開。如今我尚無法離景王府的桎梏，那份江南水鄉的自由，便勞煩崔側妃代我先行味了！”

看到這字里行間的關懷，崔芝蘭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的笑意。

姜姝寧的確是出于一片好心，此次私自逃離，未曾連累任何人，不論是自己，還是表哥蕭懷瑾，亦或是整個崔家，都未到半點波及。

可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淪為景王府的崔側妃，實則是因與表哥蕭懷瑾達了一場不得已的易。

只要姜姝寧一日不離開景王府，便一日無法獲得真正的自由，陷囹圄，無法掙。

“也罷。”崔芝蘭低聲自語，目落在紙條上，眼神中夾雜著幾分無奈與酸楚，喃喃道，“寧兒姑娘心地純良，值得我繼續留在景王府中，為表哥護周全幾分。”

輕嘆一口氣，將紙條小心收起，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生出一堅定——既已走到這一步，便只能將這苦的易進行到底。

藏錦閣的另一間房，有人正暗中掐算著日子，籌謀著合適能算計姜姝寧。

王碧珊的堂兄王啟早已將人安 進景王府，可這府中護著姜姝寧的不僅有蕭凌川，還有那個時刻守在旁、寸步不離的凌蕪。

這個丫頭不僅機警過人，還懷武藝，絕非易與之輩，想要手，難如登天。

好在的表嫂姜瑤真為獻上一計，點撥聯合其他側妃幫忙，設法給凌蕪安個罪名，尋個由頭將暫時關押起來，如此才能為后續計劃鋪路。

王碧珊思來想去，最終選定了霍嫻月作為幫手。

這一日，們算準了蕭凌川因宮中公務纏，短時間無法回府，便暗中布置，先指使自家婢前往主院，借口整理院務，將姜姝寧親手栽種的一盆珍貴花草帶回自己院中，隨后又派人通知凌蕪，讓親自將盆栽搬回原。

待凌蕪將盆栽搬回后，王碧珊與霍嫻月便借口院中失了一價值不菲的金簪，言之鑿鑿地指控凌蕪為竊賊，迫管家出面主持公道。

凌蕪何曾過這般屈辱？

當即怒火中燒，若非顧及份，幾乎要當場。

管家見狀，連忙攔在前，沉聲喝止，試圖平息事端。

雖然他清楚凌蕪是蕭凌川特意安排在姜姝寧邊的親信，但王爺眼下不在府中，論及府事務，側妃的權柄理應是最大的，理應給們幾分薄面。

“王側妃、霍側妃，二位稱凌蕪姑娘了東西，可有真憑實據？”管家問道。

王碧珊揚聲道：“我的婢親眼所見，是凌蕪將那金簪藏進了自己房中！管家若不信，大可去屋里搜個清楚，看看我是否冤枉了！”

凌蕪眉心猛地一跳，心頭涌起一強烈的不安。

雖不知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直覺告訴，這金簪多半已被藏在的房間，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蓄意栽贓。

果不其然，管家依言帶人前往凌蕪房中搜查，翻開枕頭一看，那金簪赫然藏在枕下，位置之顯眼，簡直荒謬至極。

王碧珊見狀，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冷，立馬振振有詞地嚷起來：“瞧，我早說了是的！證據擺在眼前，還能狡辯什麼？”

凌蕪氣得臉鐵青，咬牙切齒地怒斥道：“你們分明是蓄意陷害！若我真想要金簪，王妃賞我百上千又有何難？我何必你們這破爛玩意兒？再說，誰會蠢到了東西還藏在自己枕頭底下？我若真想藏，怎不藏到屋頂梁上？反正我有武功，旁人又搜不到！”

王碧珊冷哼道：“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這婢當真是無法無天，毫無規矩！來人，將拿下，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管家聞言，臉一變，急忙擺手阻攔：“王側妃，萬萬不可！此事尚未查明真相，怎能貿然用刑？依屬下之見，此事還需稟報王爺，待王爺回府后再行定奪！”

王碧珊等的就是這句話。

故作不甘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既如此，便先將這婢關進柴房，等候王爺發落！在王爺回來之前，不許給半點吃食！”

管家只得轉向凌蕪，安道：“凌蕪姑娘，委屈你暫且去一趟柴房。待王爺回府，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去便去！”凌蕪眼中滿是不屈與憤怒，“我正不怕影子斜，就不信王爺看不出這拙劣的栽贓伎倆！”

說罷，毫不畏懼地跟隨管家走向柴房。

待凌蕪被帶走，王碧珊與霍嫻月對視一眼，眼底皆是按捺不住的激與得意。

終于，姜姝寧邊最得力的護衛被暫時隔開，接下來的計劃，便可毫無顧忌地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