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行月死的那個晚上，鳶就躲在柜里面，在母親的安排下親眼目睹了一切。

在焉行月死后沒過多久，玄弋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鳶是玄弋的最后一盞蠟燭，永遠記得父親死前的笑容，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偏離了原本的軌跡。

就像焉行月死的那個晚上一樣，的最后一眼是看向鳶的。

眼底沒有不甘，而是欣。

焉行月和玄弋用自己的命，布了一場接近將近三十年的局，他們雖然死了，但布下的局還沒有結束。

在死前，他們知道，已經改變了鳶的命運。

可接下來的路，只能鳶自己走了。

他們唯一憾的，就是不能陪著鳶走到終點。

玄弋死后，鳶化名蒼靈接任了雨樓的樓主之位，順著父親和母親的軌跡繼續走到了現在。

這些年來，鳶每一個相面的客人，都是心挑選的。

那些人，都在為鋪就著前行之路。

不收酬金，是因為已經取到了自己想要的報酬，利用他們的命運，讓自己的路走的更順利一點。

鳶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好人是活不到現在的。

不能心，也不能回頭，因為走過的路是用很多人鋪出來的，代價太大了。

聽著鳶的話，江遇的語氣中都帶著抖，他從未想過，鳶會過得如此艱難，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命運對很好，給了很的父母。

可命運對也很殘忍，的母親偏偏是靈珠。

“雨樓是你的心，你要是能早一點告訴我……”

江遇的話被鳶打斷：“父親在去世之前告訴我，雨樓不能繼續存在了，必須終結在我這里。

這些年來，樓中有不人如摘星那樣，已經生出了異心。那些忠心之人已經全部轉移走了，今夜隨著雨樓一起消失的，都是該死的人。”

乾元帝想除掉雨樓，鳶不過是將計就計，正好可以徹底抹除掉蒼靈的份。

看著鳶滿頭的青，江遇問道：“以前你都是以真氣維持黑發？”

鳶點頭：“我是靈珠，意味著有兩條命，否則父親不會讓我當相師的。”

這也是玄弋和焉行月的謀算，以蒼靈的份死去，的靈珠發揮作用，死而復生。

鳶沒有告訴江遇這件事，就是擔心他下不去手。

只是沒有料到，江遇會在最后劈斷的面，發現的份。

“若我沒有當上夜寂司的督主，公主還會選我嗎？”

鳶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會。我的邊太危險了，百終有一疏，你若沒有自保的能力，會死。”

鳶沒有欺騙江遇，“我當年求阿娘救你，阿娘給了我兩個選擇，一是把你安排在我邊，二是將你送去無人注意的掖庭。

阿娘希你能留在我的邊，當我手里的刀，但我選擇了第二條路。

你若是一生碌碌無為，至可以平安。

你若是有能力走到我的邊，就不是我的手里的刀，而是我的夫君。”

鳶的，清醒而克制。

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江遇眉目舒展：“原來公主為我考慮過這麼多，這些年來，你應該很累吧。”

“我們都活著，一切就都是值得的。”鳶看了看天，“我們趕回去吧，皇上應該還在等你復命。”

——

城外，風波亭

星迴將琴和包袱放在了石桌上，坐在石凳上等著明禹。

的眉宇間染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憂愁，明禹會不會出事？

這一刻，星迴有些后悔，不該自己先出來的，應該等明禹一起走。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由遠及近，停在了風波亭外面。

見狀，星迴眼底閃過驚喜之，站起時，車上的人正好走下來。

看到來人，星迴的臉微微一變。

“寧妃娘娘？”

星迴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沈令妤，心中有些慌。

沈令妤今天只帶了紅梅，以及幾個沈家的奴仆。

“星迴，你這是要去哪里？”沈令妤問道。

星迴抿了抿：“宮里有些悶，我出來轉轉。”

“你去哪里本宮不愿多問，可你不該勾引明禹，他與你私奔。”

星迴疑：“娘娘，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你與明禹走的近，難道有假？”

“我……”

這話星迴無法辯駁。

見這樣，沈令妤冷笑一聲：“把這賤丫頭抓住。”

星迴想跑，但那幾個奴仆的作很快，幾步就把抓住按跪在地。

沈令妤走到了星迴面前，出手，紅梅就把一瓶毒藥放在了的手里：“星迴，你千不該萬不該招惹明禹，本宮親自送你上路，也是你的福分。”

“寧妃娘娘，我與肅王殿下并無私，我教他彈琴，他幫我找父親。”

沈令妤并不相信星迴的話：“現在知道怕了？那你從一開始就不該靠近明禹。”

說著，沈令妤掐住了星迴的下，直接毒藥倒進了星迴的口中。

星迴拼命地掙扎著，但是那幾個奴仆死死地著，本無法掙。

直到將毒藥全部灌進了星迴的口中，沈令妤才松開了手。

那幾個奴仆也松了手，星迴倒在地上，仰頭著沈令妤：“殿下是很好的人，寧妃娘娘此舉，就不怕殿下與您生出嫌隙嗎？”

“一個人而已，你擋了他的路，他現在還不懂，等將來他坐上了那個位置，他只會謝本宮。”沈令妤輕笑一聲，“而且，本宮不會讓他發現的。”

說完，沈令妤轉就要離開。

然后，正好與策馬狂奔而來的明禹對上了。

馬背上，明禹的后還坐著一個男人，正是星迴的父親陸逍。

明禹看到風波亭越來越近的時候，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明顯，很快，他就能送星迴和陸逍離開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風波亭中的母妃，以及后的沈家奴仆。

再然后，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星迴嘔出了一口，整個人無力地癱在地。

明禹幾乎是從馬上摔下來的，沈令妤想要扶他，明禹打開了的手，沖到了星迴邊：“星迴，你怎麼了？我把你父親帶出來了，你們可以一起回家了。”

星迴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父親，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出手，陸逍一把握住了的手：“星迴，爹在這里，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