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還在繼續道：“你此番被人蠱得不輕，家裏人都很擔心你。”

這句話林舒窈倒是聽進去了。

這是在極力把和裴清劃到一起去呢。

裴清聞言，亦在側輕聲道：“你先走吧，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

卻不管他，只朝林蔚忽而笑一下道：“大哥，你多慮了，我此番出行實則是幫家裏人分憂啊。”

林蔚：“什麽？”

林舒窈話剛說完，手就到了腰上的匕首，轉，再出。

衆目睽睽之下，一把嶄新的匕首刺了裴清心口……

——

皇宮中，周以桉為皇帝試了藥，在他旁邊繼續侍候著。

周以桉輕聲道：“皇兄放心，有金吾衛出馬，他跑不了的。”

這段時間，周以桉對理裴清的事很積極，就是讓皇帝也有些恍惚。

皇帝奇怪道：“你們之前不是很好麽？你不為他辯解一下？”

周以桉擡眼道：“從他宅子中搜出通敵的罪證屬實，沒什麽好辯解的。而且……”

皇帝：“而且什麽？”

周以桉：“而且也不能任由他把相州的東西帶回來。皇兄現在正是和林相相爭的關鍵時期，不能因為河北的事而到影響。”

“朝中許多忠心于皇兄的大臣都是出自河北一帶，往上追溯，他們祖上大多也是跟著高祖打天下的功臣，若是就因為圈地的事讓他們了罰，便也就太寒忠臣的心了。”

皇帝勾笑一下，道：“那你覺得，這個裴序中是讓他回來好，還是讓他不回來好？”

周以桉畢恭畢敬地回道：“皇兄已有了定奪，臣弟不敢妄言。”

皇帝饒有興致的：“朕想聽聽你的想法。”

周以桉便答：“他回來有回來好，不回來也有不回來的好。”

“他若不回來，河北一帶所有關于圈地案的證據都會跟著他消失，皇兄也不會存在兩難的況了。”

“他若回來，自然也有他的用，這次他搜集的證據，臣弟打探到了一些。其中不乏有依附林相世家的影，所以他若回來，皇兄也可借著他帶回t來的證據，借力打力，趁機打到林相的上。”

“而且據臣弟所知，臣弟在相州時就曾聽聞過林相一黨圈地的事，如今兩年多過去，他們的這種行為斷然只會愈演愈烈，說不定順著挖下去，就是連他宣城老宅的事也能挖出來不。”

“當然，這樣做確實也有風險，畢竟要讓裴序中手中只能留下有關林相黨羽的罪證。”

皇帝欣然：“你這個想法有意思，現在就看金吾衛的那群人會做到什麽程度了，萬一他還真能回來呢。”

——

匕首紮在心口，連痛都沒來得及反應的裴清，眼瞳急劇收，茫然和驚愕從中溢出。

他眉高高挑起，額上的青筋浮現，微張著，卻是說不出半點話。

林舒窈冷眼看著他，看到了他眉頭那顆小痣隨著他的作抖，聽到了從他嚨中艱難地出的幾幾不可聞的氣息。

可說：“跟了你這麽久，就是為了現在殺了你，你休想拉我下水。”

鮮在衫上暈染開來，形一片刺目的紅。

林舒窈的那句話就如一記重錘，讓裴清本就因失而混沌的意識再行潰散。

可他仍是竭力笑一下，手就搭上林舒窈的，與一起抓握住匕首。

他著，另一只手微微抖，就舉在空中，舉在臉前。

沒有去看他，也沒有去阻止他，可是那只抖的手并沒有如所料那般落下。

相反，那只覆在的手背上，與一起抓著匕首的手卻突然施了力。

“嗯……”一聲悶聲，裴清按著林舒窈的手把上的匕首得更深。

倨傲無化作愕然。

林舒窈一下沒反應過來。

匕首紮得太深，鮮濺在手上，著裴清的手掌無聲地過手上的殘。

可當再擡眼看過去，卻再也看不到他的神。

裴清用了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耳側：“這樣更好……”

他猜不為什麽，但他知道這樣對更好。

與他劃清界限，更好……

隨著最後一力氣從的離，林舒窈看著前的人無力地向一旁傾倒。

只見他額頭磕在地上，塵土一揚，再也沒了靜。

唯有那殷紅的，還順著匕首緩緩往外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