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辭,是我的貓,是我們的貓,我錯了,好不好。」
片刻後,聽到男人散漫地哼笑聲才放下心,問。
「不生氣了?」
「本來也沒生氣,我這個人就是大度。」
盛衾繼續問:「那這個拐杖,到底是不是你買的?」
宴槨歧:「不是,我做的。」
正房外,孫管家在門口,看到兩人走過來,彎腰鞠躬,笑著說。
「爺,夫人,新年快樂。」
盛衾率先彎回應。
「孫管家同樂。」
宴槨歧沒說話,同樣朝著對方行了鞠躬禮。
孫管家:「稍等,我進去問老爺子一聲。」
宴槨歧:「好。」
片刻後,孫管家推門而出,停在屋門口一側,說。
「二位請進。」
兩人跟老爺子請過安後,三人移步到過廳用早餐。
餐後幾人閒聊中,有人過來通報。
「孫管家,先生和太太已經在回來的路上的。」
孫管家應聲:「好,知道了,午飯跟廚房說一聲。」
「好的。」
盛衾開口,主將剛才被打斷的話題重新續上。
「阿辭,那你是怎麼想的給爺爺做黑的拐杖呢?」
宴槨歧吊兒郎當,玩笑道:「耐髒?」
盛衾疑:「啊?」
宴老爺子和孫管家也跟著笑,最後是孫管家解釋說。
「那是因為爺當時在非洲開展工作,就從非洲那邊寄回來一塊黑木,所以是黑的拐杖。」
盛衾不解:「您怎麼知道?」
孫管家笑著不語。
宴槨歧玩味地了下,又懶洋洋地撐著手湊近,指尖抬起放在下挲了會兒,解答道。
「我就是寄給他唄,還怎麼知道的。」
盛衾剛才腦子沒轉過來,現在一回想自己都忍不住笑。
幾人正笑著,孫管家提議道:「不如開始寫春聯吧,一會兒午飯前就上。」
盛衾笑著問:「寫春聯?」
宴槨歧懶散地嗯了聲,看向一旁端坐著的老人家,打趣道。
「老爺子好興致,之前都是自己寫。這兩年也不知怎麼了,非得打發我寫。」
「讓你寫個春聯也廢話連篇的。」
宴老爺子看似厭煩地瞪了他一眼,實則心底暖的很,無非就是想寫春聯時,小輩能陪在邊罷了。
他知曉,宴槨歧明了這點,雖未破,但陪伴期間常常打趣。
盛衾眼看著書桌被寫春聯的工逐漸填滿,幾人也跟著移步到書桌前,還未筆,有人進來說。
「先生,太太回來了。」
宴老爺子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開口聲音淳厚。
「他們直接過來這邊。」
「好的。」
不多時,宋泠和宴時秦進了屋。
盛衾跟兩人都不悉,但印象里,似乎都是不太好相的。
宴時秦只匆匆見過一面,擁有一張頂級的骨相臉蛋,深刻,能讓人一眼就記住,就是太過朗鋒利。
盛衾當初只覺得,那高傲的氣質和冷,宴槨歧是從他父親那裡繼承的。
而宋泠就是典型的八面玲瓏,擁有皮相人的親和力,隨又強勢的勁頭,讓人在面前不敢有所鬆懈,卻又容易掉進表面隨親和的陷阱里,被抓住。長相上,宴槨歧算是完繼承了兩人的優秀基因,皮相骨相俱佳,格卻不像他們,比起父母的強者價值觀,他是個十足的理想主義。
可這一次見面,盛衾看著兩人緩緩走過來,卻不如從前那般有距離。
也許是他們這次臉上都掛著笑,可之前也見過宋泠的笑,但不覺得像現在這般發自心。
盛衾沉浸在自己的心活里,沒注意到,宋泠和宴時秦已經跟宴老爺子打過招呼朝著過來。
「傻了。」
宴槨歧稍彎下腰,湊近到耳朵,話語間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覺。
被袖子遮蓋住的指節攥著,沒好氣地用胳膊肘了下後做派鬆散的大爺。
下一秒,男人攬過的肩膀,看向眼前的兩位,不咸不淡道。
「爸媽,新年快樂。」
兩人同時應了聲,把目轉移到盛衾上。
盛衾咽了咽口水,跟兩人對視,愣在原地幾秒。
他垂眸,瞥了一眼有些僵,又乖巧順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
的耳廓紅了圈,學著他剛才,溫吞開口:「爸媽,新年快樂。」
兩人笑著再次應了聲,就像是人世間最為普通的父母,跟盛衾想的腥風雨完全不同,宋泠遞給兩個紅包,見懵在原地,主握起的手,將紅包放在手心,說。
「改口費,阿衾,你現在長大了,過年的歲錢媽就不給了。」
盛衾還沉浸在被接的喜悅中,下一秒,宴老爺子接話道。
「我給,改口費和歲錢我一起給。」
「爸。」宴時秦笑著接過話柄,「您倒是會拆臺。」
宴槨歧欠道:「您就別博取眼球了,我這還一份紅包都沒收著呢。」
「哈哈哈哈哈哈。」
一片笑聲中,孫管家主接過盛衾收到的紅包,解圍說。
「這些我差人幫您放回屋,時間不早了,咱們繼續寫春聯吧。」
「好。」宴槨歧推著走到書桌前,「我跟我媳婦兒比一下。」
「啊?跟我比?」盛衾沒被通知還有這麼一下,乾笑兩聲。
宋泠幫腔道:「阿衾,跟他比,這臭小子不如你。」
真的嗎?
盛衾心裡暗自質疑後,扯出個笑容,問:「怎麼比啊?是要原創,還是要用前人的?」
「還原創?」宴槨歧單手叉腰,哼笑聲,「盛大小姐可真有才華。」
盛衾被他當著長輩的面調侃地紅了臉,扭頭,皺起鼻子眼神威脅。
男人在發頂上輕拍了兩下,姿態鬆弛,提筆,寫下。
大地有皆日照,人間無時不春風,萬象昭昭。
「好!」宴老爺子率先鼓掌,其他人隨其後,「這句好,春風過,萬生。」
盛衾提筆,仔細回想自己看過的文章,琢磨片刻,寫下。
直上青雲生羽翼,縱橫逸氣走風雷,扶搖萬里。
「不錯,阿衾這對的好,格局大。」宴時秦笑著評價道。
「行。」宴槨歧提起角,說,「我再來一個。」
又是一年春草綠,依然十里杏花紅,春盛景明。
宋泠笑著皺眉,說:「又是寫節氣和景的?」
「那我也寫一個關於節氣的。」盛衾提筆,寫下。
滋華發,相宜有和風細雨,報春歸,最好是柳綠鶯啼。
宋泠鼓掌又看向旁邊的宴槨歧,問。
「你還有嗎?」
「沒有了。」宴槨歧耷拉下眼皮,懶洋洋道,「江郎才盡了。」
「你看,我就說他比不過你吧。」宋泠為自己的預判到自豪。
宴槨歧吊兒郎當地拖著尾調,聽著十分欠揍:「對……您厲害。」
果不其然被宋泠拍了下肩膀,眾人嬉笑中,時間飛速流逝,盛衾和宴槨歧把剛才寫下的春聯好後,一家人用了午飯。
飯後,盛衾被宋泠單獨到庭院裡曬太。
兩人半躺在藤椅上,四周房屋圍合的空間,多了幾分寧靜,將外面的車水馬龍隔絕開,紅牆青瓦,藍天枯樹,正值晌午天大好。
難得來會兒閒暇愜意的時,宋泠就只想躺著曬太。
「阿衾,冷不冷?」
盛衾楞了下,扭頭看,兩人目疊上,宋泠的神跟印象里的那個樣子完全不同,十分慈,見過裘琳琳的母親看自己兒時的神,好像跟宋泠此時的模樣重合了,沒想到有一天,竟然也會有人這般看。
見盛衾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宋泠和聲問。
「怎麼了?」
「沒事兒。」盛衾遲緩地晃了下頭,嚨有些乾,將目移至別,「我不冷。」
沒說謊,現在正值午後日濃烈時,最近氣溫上升白天於負幾度的天氣,在北方不算冷,更何況,們上都蓋著毯子呢。
宋泠遞給一個禮盒,平淡說。
「阿衾,我聽阿辭說了你們的想法,但我想著就算沒有婚禮那些繁文縟節,當父母該表示的,我們也不能缺了,新婚禮。」
盛衾看向宋泠雙手接過,不知是因為對方尊重的態度,還是因為這禮盒沉重,眼角泛起點紅,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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