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政言被元帝這句話給氣笑了。
“發生變故?白發人送黑發人?要不是為了你外甥,我兒何必做出這種選擇?”
元帝自知理虧,只能安道:“你有工夫在朕面前發脾氣,不如提前著手準備,等二人安全歸來,為們舉辦一場風的婚禮。朕想與你結親家,已經想了很久了。”
回應元帝的,是姜政言的一記重哼。
結親?
若西爵只走場仕途,他也不介意兒嫁過去。
假若有那麼一天,西爵被推上那至高之位,姜政日是萬萬不希兒被束之牢籠,與萬千子共一夫的。
姜歲歡留在京城的時間只余兩日。
九兒留在天機閣兼護四哥,阿忍與隨行北上。
得知姜歲歡做了這樣的安排,白北麟一刻都沒猶豫地說:“小五,我與你同去。”
“帶不得你!”
姜歲歡截斷話音。
“四哥目疾日重,若傷著你,不如剜我心肝。”
青瓷藥瓶塞進白北麟掌心,姜歲歡語氣也了幾分。
“方子我已給九兒,每日三服斷不可忘,四哥,這世間,我只剩下你一位至親,你活著,我才能后顧無憂的活著。”
姜歲歡又何嘗愿意離京。
西爵遇險迫得不得不去北境一探,心中更是存著私念,順道取南楚軒轅舟冠上靈玉。
縱是希渺茫,也要為四哥捕上一捕。
“小五,你執意將我困在京城,與取我命又有何異?”
白北麟素來溫潤的眉眼染了焦。
“這世間,唯余你與我才是一家人,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獨活還有何趣?”
尾音哽在間震。
自重逢后,小五便是他破碎命途中唯一的星火,怎容獨闖趙家虎?
趙璟喪親之仇還未得報,若知曉小五趕赴北境,恐怕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真是前途兇險,不可預知。
姜歲歡忽作冷峭。
“四哥隨行不過拖累,我也不便在途中照顧你。”
卻聽白北麟輕笑一聲。
“這般劣的激將法,時便不奏效,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姜歲歡也無奈了。
“四哥,你別為難我。此次出行吉兇難測,我自己尚有保命之道,要是把你帶在邊,真的會讓我分乏。”
白北麟這次是真的傷了心。
不是因為妹妹的話說得有多難聽,而是不能忍妹妹出現意外時,他不能時刻陪在邊。
兄妹僵持間,姜敘白攜著松香到來。
“白四若當真憂心,何不將人敲昏再鎖進暗室?”
“想束縛住的腳步,法子有多是,端看你想不想那麼做?”
姜敘白的話,功引得白北麟和姜歲歡兄妹二人一記白眼。
姜歲歡也沒想到,這個二哥,還有這麼惡趣味的一面。
白北麟卻是很認真地分析這件事的可能。
“憑我家小五的本事,就算打暈了綁起來,也會在一刻鐘讓自己,我以前又不是沒試過。”
這次到姜敘白詫異。
“白四,我倒不知,你還有這麼可怕的一面?”
白北麟很無奈,“我不是也沒辦法,小五小的時候不好,師父給配制的藥泉,泡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為了讓乖一點,我只能采取極端手段,結果就是,毫無用!”
姜敘白被逗笑了。
與白北麟在一起時,姜敘白總是很笑。
笑過之后,姜敘白也很有耐的給白北麟分析利弊。
只有他安安心心留在京城,才不會讓出門在外的姜歲歡有后顧之憂。
而且再過不久,封侯的旨意就要下了,白北麟接下來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這個時候隨歲歡出京,陛下那邊不好代,也不利于他調養。
又對姜歲歡說,要定期派人給京城這邊寫信送平安,及時匯報何地,邊都有哪些暗藏的危險。
只有確保出門在外時一切安好,白北麟這邊才能放心。
姜歲歡自是滿口答應,并保證會隨時隨地給京城這邊匯報行蹤。
有了姜敘白的從中周旋,冷戰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兄妹二人終于言歸于好。
“妹妹,你盡管后顧無憂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不在京城這段日子,我會替你照顧好白四。”
“還記得我開在朱雀大街的那間鋪子吧,鋪子后面是我的私人領地,環境極好的,之前也帶白四過去小坐過。”
“那里安靜,很適合休生養息調養。”
“你離京后,我會安排白四住到那邊,哦,雪團兒也會一起帶過去。”
想了想,姜敘白又說:“那里地方很大,到時候,我會陪白四一起住在那邊。”
白北麟下意識地拒絕道:“敘白,不必麻煩。”
姜敘白很強勢地說:“不麻煩,應該的。”
姜歲歡忽覺異樣。
二哥凝四哥時,眸中竟添了一溫。
這與姜歲歡認識的姜敘白,完完全全判若兩人。
許是錯覺吧!
總歸兄長有托,懸著的一顆心也悄然落下。
雖然白北麟還是很不甘心,到底也沒再繼續勉強。
離開的前一晚,姜歲歡去了一趟長公主府。
許是兒子失蹤的打擊太大,長公主整個人的緒都蔫蔫的。
看到姜歲歡來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歲歡,這次真是連累你了,要不是爵兒出了事,也不用你一個姑娘家遠涉千里走這一遭。”
昔日雍容貴婦枯坐鏡前,面上早已不復往日神采。
長公主覺得,真對不起姜歲歡的。
自古以來,都是男子保護子。
沒想到那不爭氣的兒子,卻要勞煩歲歡為他心。
姜歲歡安長公主。
“我已經把七哥當未來的夫君,自己的男人出了事,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所以長公主不必覺得連累我。在我心中,七哥就是我的家人。”
長公主破涕為笑。
“好孩子,既然都是一家人,你得我一聲娘。”
姜歲歡抱了抱長公主,“等我全須全尾的把七哥帶回來,會與七哥一同您一聲娘。”
夜風穿廊而過,姜歲歡仰首北,心中惦念。
七哥,你可一定要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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