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瓏的作也很快，不出兩日，整個燕京都得知裴夫人和離的消息。

看著曲玲瓏正在清點的嫁妝，讓人一箱箱往外抬，一開始還裴夫人忍氣吞聲勸，見不吃這套，終于忍無可忍指著的鼻子罵：

“沒心肝的東西！嫁到我家來好吃好喝供著你，如今我兒子出了事，你就迫不及待要和離，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曲玲瓏本來還想面些收場，不與他們過多的糾纏，聞言也忍不住了，冷冷過去：“忘恩負義？裴夫人怕不是忘了，從前我生不出孩子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百般刁難的？你兒子本就是個殘廢，你家還好意思腆著臉騙婚，這筆賬回頭我曲家自會去府求個公道！”

娘家聽到了京中的流言蜚語，為了博個好名聲，特意派了人來接回去。

“你！”裴夫人漲紅了臉，又驚又怒，一時沒想到從前對言聽計從的人竟然會還，氣得捂著口說不上來話。

裴明珠連忙扶住，皺著眉看向曲玲瓏，語氣冷了冷：“長嫂，你就是這樣跟娘說話的？你不是自詡名門貴，你的教養呢？”

曲玲瓏簡直想笑，面帶譏諷地著對方：“你有什麼資格來對我指手畫腳？從前嫌我端莊無趣，像對待下人一樣朝我呼來喝去，如今我不過是學你鄙無禮，你反倒又拿那些個教條來我？”

驀地諷笑一聲，意味深長地道，“合著我們裴小姐不是什麼豪爽直來直往，而是只挑對自己有利的話來說？”

早就看不慣這個小姑子了，今日總算是能痛痛快快罵一場！

裴明珠臉奇差，有種被揭穿的惱怒，的目看向某，如蒙大赦：“大哥你總算來了，再不管管你這夫人，怕是能上房揭瓦！”

曲玲瓏下意識抬眼，只見裴云鶴站在不遠，他上的裳皺的，下上冒出了青胡茬，落魄又頹喪，正滿臉鷙看著：“是你對不對？是你故意設計我？”

否則好端端的，他怎會當眾做出那等失態的事？

心里有些怵，掐了掐掌心維持住鎮定，面上故作疑：“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能隔著大老遠未卜先知？我若真有那樣的本事，也不會白白在你家這麼多蹉磨！”

裴云鶴心中已經認定是搞的鬼，撲上來要掐：“賤人！你竟敢害我至此！”

眼里閃過驚慌，曲玲瓏踉蹌著后退，好在曲家的人及時上前攔住他，沒讓他靠近。

恢復了底氣，不不慢整理了下袖：“裴云鶴，你做過的那些好事，若是捅了出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咱們心知肚明！”

瞪著他，眼里泄幾分令人心驚的恨意，“若是能面地分開那再好不過，若是不能，我也不介意魚死網破！”

裴云鶴瞳孔驟然一。

——

曲玲瓏提出和離比沈棠寧想象中還要順利，不過也不奇怪，燕京流言正盛，裴家不敢不放人。

與此同時，還有個不錯的消息。

池宴回家后第一時間將朝堂上發生的事告知了：

“齊國那邊傳來戰報，姜稚京勝了，聯合北狄大敗齊國皇室，殺盛京第一件事，就是拿刀架在皇帝脖子上，父皇寫下了傳位詔書！”

沈棠寧聽得神，在池宴的描述中，仿佛能聯想到那場景。

……

宮門被撞開，姜稚京披盔甲手持長劍，后便是一片流河。

那緩慢的步伐如同催命的魔音，躲在案下的皇帝不由驚恐地瑟瑟發抖起來。

腳步聲倏然停在他面前，案被一劍劈開，皇帝嚇得驚一聲，被人提起領擲到了龍椅上。

姜稚京戲謔地睨著他，的臉頰上還沾著不知是誰的，眼神被殺意浸染的明亮銳利，天真又殘忍：“父皇，兒臣來給您請安了。”

皇帝不自覺垂眼瞟了眼那還在淌的長劍，被染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又是一個激靈，驚恐憤怒地瞪著：

“孽，你這是……宮篡位！”

姜稚京滿不在意地挑起劍尖對準了他，從臉到脖頸，再到心臟，一寸寸下移，欣賞著皇帝嚇到噤聲的模樣，角勾起一愉悅：“是又如何？”

話音轉冷，口吻譏誚，“這不都是父皇一手促的嗎？”

命門被拿，皇帝不敢再激怒，臉上勉強出一討好的笑容：“稚京，其實父皇最中意的繼位人選就是你，咱們父倆又何必鬧到兵戎相見的程度？這樣，你把劍放下，讓你的人都退出去，以后你還是齊國太子！”

不管怎麼樣，先穩住這個瘋子再說。

“聽上去似乎不錯。”姜稚京偏頭笑了笑，眼神若有所思，輕輕撇，“可是我現在不想當太子了，等父皇退位指不定要到猴年馬月，不如父皇現在就寫下詔書，傳位于我吧？”

口吻俏皮，仿佛小兒家的撒，皇帝卻聽得脊背生寒，下意識怒道：“你！”

一句“不要得寸進尺”還沒說出，鋒利的刃驟然吻上脖頸，寒意讓他一個激靈，頓時屏住呼吸。

姜稚京的語調著疑，似失地道：“父皇這是不肯嗎？難道您之前的話都是在騙我？”

語氣沉下來，慢悠悠輕飄飄的，“您知道的，我最討厭欺騙了。”

手不經意一抖，劍就將他的脖頸割開一條口子，鮮爭先恐后涌出，皇帝一顆心劇烈地跳，幾乎是嗓音抖地喊：“朕……朕寫！”

姜稚京垂眼睨著他，眼神冰涼地心想：

若不是他們說殺父弒兄的名聲不好聽，這會兒就該送親的父皇去見閻王了。

比起在這虛偽地上演父深，更期待瞧見他驚恐地罵孽、臣賊子，然后在欣賞夠他的無能狂怒后，親手讓他一命歸西。

那才是他們這段充滿虛假意謀算計的父關系中，最好的終結方式，不是嗎？